第9章 第九章琐事缠身伤人心

信子被人推了一把，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又是那种奇怪的抽离感。整个空间慢慢地扭曲，直至崩塌，粉碎……嘈杂的声音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一阵诡异的安静。

        那个世界温暖而光明，好像置身于天堂一般幸福。平行时空里的一切都变得缓慢，每一帧画面都清晰地定格在信子眼前。

        眼前细雨迷蒙，润物无声。湿漉漉的触感让人觉得很舒服，一点也没有梅雨天气的压抑和烦躁。

        信子如梦初醒般地回到了现实。声音涌入脑海的一瞬间她觉得很冷，穿透骨骼的寒冷。就好像黄昏睡醒时的孤独和惆怅。

        距离摔倒才不过几秒，时间短到只够播放几帧的画面，信子却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她慌忙扫视四周，一下子便明白了：自己搞砸了一切。现在能做的就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想所有的细节。

        明明是那么清晰的触感，那双手……

        有人推了她。那么，站在她后面的是谁？

        孟佳。

        一个和她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对方没有理由，更没有动机去做这一切。信子想不明白，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信子努力在脑中搜索着有关孟佳的一切。然而，那一栏关于对方的简介词条也只显示她是个柔弱内向的中等生。在班里人缘不错，家庭条件一般。

        眼下最棘手的，是怎么面对现状。

        她还尴尬地倒在地上身上，众目睽睽之下。

        一抬眼就是班主任失望的目光，校领导严肃的不满以及同学们责怪的眼神。

        一双手自光的源头向她伸来，充满无畏和勇气。穿过枪林弹雨，穿过世俗的眼光。

        无论风雨，信子都可以放心地把手交给他。

        因为是他。

        你是我黑暗里唯一的光，我以为你找到了救赎就会把我遗忘在黑暗里，殊不知我也是照亮你生命的那一束光。

        冬天就要过去了，陪我一起走下去吧，一起去看春天，夏天和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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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就不受欢迎的信子更是彻底成了众人讨厌的对象。由于她的失误影响了集体荣誉，同学直接为她冠上了自私自利的罪名。

        信子想过辩解，可是谁又会相信一个已经被定义为坏人的好人呢？

        告诉老师？老师的回答更是让信子绝望到了极致。

        老师只会说，为什么大家就说你不说别人？你要学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要不是一味要求别人改变。

        再不然就是捣浆糊，马马虎虎地当一回和事佬，更不愿意将事情闹大影响到自己的声誉。更何况，这件事她本就“理亏”，老师不来挑她的刺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她哪敢主动去找老师的麻烦？

        的确，当所有人欺凌一个人的时候就是正义。

        不管怎么样，元旦假期还是如期到来。该来的美好虽迟但到，并不会缺席。

        宋书华紧紧跟在信子的身后，寸步不离。趁着对方不注意，快活地跳到女孩面前，有模有样地模仿着高档酒店的大堂经理。

        “世界上最最美丽的信子小姐，您的书华先生邀您共同跨年，一起见证新的一年开始。2018依旧是你！”

        信子心里一阵轻快，但一想到父母的反应，拒绝的话一下子就到了嘴边。

        眼看女孩就要拒绝，少年牵起对方的手就跑。

        “哎！宋书华你慢点！”

        慢慢亦漫漫。

        暮色沉醉，少年携着少女逃亡。一起奔向日落的终点，浪漫且热烈。

        一起逃跑吧，去寻找海的彼岸和时间的尽头。

        不用带任何东西，带上你就好。

        市中心一处商业体楼顶，微风拂过，一切正好。

        “宋书华，你有什么新年愿望吗？”少女虔诚的眼神不带任何杂质。若是对这样纯洁的天使抱有邪念，那么这邪恶教派的信徒就成了天神口中的原罪。黑暗便会玷污天堂的神圣，恶念即将蒙蔽信使的心智。

        两人背对背地靠在一起，向往地纵览着夜景。夜空中有明星闪耀。五彩的烟火盛大灿烂，书华忽而觉得温馨。

        “我想去很远的地方，越远越好，去看看流星，看看极光，看看大千世界。”

        “如果可以的话，保护你。”

        信子默许了，笑着看向夜空，任由钟楼上的新年倒计时一点一点归零，直至16年被纳入回忆的相册。

        放假就像是穿越，能穿过来，却穿不回去。过了元旦也就意味着期末考试的来临，更代表着高考的到来已在不远之处。

        体能测试是男生们比拼的盛宴，也是女生们最讨厌的测验之一。极少锻炼的身体自然受不了一时间高强度的训练。操场上的女孩子们叫苦连天，一个个都祈求着赶紧结束这场噩梦。

        信子是真的很讨厌锻炼。讨厌出一身臭汗，讨厌那种累到喘不上气的感觉。

        更多是因为懒……

        为了节省时间的同时保证质量，学生们也按照身高排出了几个临时小组。在其中一组参加测验的时候，剩下几组可以自主练习项目。

        那天时间很紧凑，信子所在的小组又被排到了最后，等待的时间自然变得格外漫长。由于同学对她的排挤，寻找同伴这件事情变得难上加难。信子也不好意思闯入别人的练习区域，就只好来到一个较为偏僻的篮球场独自练习。

        安静确实是安静，就是几乎听不到老师的指令了。

        信子低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指针即将指向四十，距离下课也只有几分钟的时间了。她抱着排球回到班级所在的地方，随手拉住了迎面走来的顾芹语询问考试进度。

        “芹语，你们那组考完了没啊？我们组叫到了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竟然觉得顾芹语的眼神有些躲闪。不过对方快速地接上了信子的疑问。

        “那个，老师刚刚说了，这节课考不完，你们那组没考到的人就留到下次课考。”

        “真的吗？有这么好的事！麻烦你了，我再去前面问问昂。”一想到可以暂时逃过一劫，信子就开心得想笑。

        “哎！你千万别去问！刚刚程倩倩就被赶回来了。再说，老师那么凶，现在又那么忙，万一批评你捣乱就不好了。”芹语苦口婆心地劝道。

        信子将信将疑地走了，虽然心中有些疑惑对方的反常，但也没太多想。

        直到第二天体育课，她才意识到她这一刻做出的决定有多么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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