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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懿生无灾,乱世定安


晨时,空气还雾蒙蒙的一片,谢路昀打了个哈欠拖着把剑将泪花逼了回去。

        要想练得好,内卷很必要。在别人还在睡时,她已经收拾好一切起来练剑。

        后来成了习惯,即使是睡过头,也会梦游式起来练剑,练完直接倒地睡,她记得有一次下了些小雨,她练完剑后实在是太困了,把地板当成了床直接倒在地板上睡觉。

        还是杨笋见她训练快要耽误了才跑来找的她,结果发现她躺在地上,当时还下着雨,杨笋就以为她昏倒了赶忙将她扶起。

        等到她醒了后看见一堆人围着自己感觉有点懵逼,杨包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望着床上那个人,见她醒了过来才止住泪水,刚好医师也赶了过来。

        她只不过睡了个觉罢了,怎么醒来感觉她要死了一杨。

        由着昨天睡到舒服,今天的她倍儿精神,昨晚上阿懿送的那个礼盒她来不及拆,后来又睡着了,大早上一醒来便想起拆那木盒子。

        木盒子表层雕刻着玉兰花,周围还有一些藤蔓狂生长,木盒的后方悬放着一个珠子,做工精妙,珠子是拿不出来的。底部可以抽合,但也仅仅限制于抽合,她把玩着盒子,无论如何都拿不出里面的东西,一下子挑起了她的胜负心,让她更想知道里面有什么秘密。

        以为只是个简单的木盒子,没想到里面竟然暗藏机关,用火烤,用门碾,用剑劈,依旧不为所动。

        算了,毕竟是今年师父送她的第一件珍礼,还是好好收好吧!

        “动作在快一点,剑翻转要迅速”

        谢路昀闻声不由加快了使剑的速度,一剑式落下,她喘着粗气脖颈到脸上一片通红,她前面两撮头发被汗水浸湿了,不显女气英气十足。

        她将视线看向说话之人,仔细一看才发现燕衡落穿了一件和她一样的训练服,他将他的头发用一条发带束起露出好看的脖颈她盯了两秒后默默一开视线装作不在意地看剑。

        偏偏那人不自知。

        燕衡落淡然一笑抽出一把剑,那把剑泛着浅白色的剑芒,那把剑谢路昀认识,叫寂琅。

        她很少很少见到师父会用剑的,除了要教她新的剑式,否则一般不会轻易出剑。

        她师父说过,自己最不擅长的便是剑法,最擅长的是给人下蛊。

        她见过师父给人下过蛊,让活人半死不死,白色的蛊虫从对方体内,脑袋中缓缓挪动,在遍布全身一中变成两只,两只又变成三只,最后全部密集起来恐怖极了。

        “让我三招”燕衡落用最狠的剑法说出最软的话,让谢路昀没反应过来差点被削掉脑袋。

        “”她一边见招拆招若是平时这种剑法还是可以抵御的,可她刚练完剑身体便得稍许疲惫,就算是越疲惫,她也越兴奋。

        她从来没有那么痛快淋漓的打伤一场了,最后的结局是燕衡落的剑被打掉,谢路昀手持着的碧落在离他心脏两厘米处又将剑反了过来。

        “师父是不是又放水了”谢路昀没力气躺在地上,反正等会也是要洗澡,脏不脏都无所谓。

        “是我徒弟太厉害了”

        躺了一会后谢路昀才不情不愿的起来洗个澡,和燕衡落一起去食堂吃饭。他不知从哪里搞来入门的令牌,也对当初直接让人给她开后门,要想弄个身份也轻而易举。倒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人一进门就和程雪几个开始牌打上了。

        “玩什么呢”谢路昀端着一碗稀粥走了过去。

        程梅接话“炸金花来不来”

        她摇头“你们玩吧,我过会还要早训”

        程梅也没多什么,继续和她们在坐的聊起天来“小燕啊你有看好的人家了吗,我家孙女人长的漂亮又乖巧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哎呀,我孙女也不错啊,你今年十七了,一定要慎重考虑,你要是娶了我孙女我在外头有两套房可以把一套分给你们”程雪边摸牌边说。

        “唉,本来呢咱是想考虑小路儿的,可惜她太小了,否则就可以定亲了。小脸长的不错,品行也不错还是我们看得长大的,最主要的是牌技也不错。她是我们考虑的夫婿中第一人,现在有一个比她大一些,我们统一决定把你换成第一个。”秀然出了张牌后,瞥了燕衡落一眼,越看越满意。颇有种第一次在看见谢路昀的惊艳感。

        两人的牌技都很好,要是做她们女婿拉出下打牌岂不是很有面子。

        正在喝粥的谢路昀突然听见这句话猛地咳嗽,她不是没有听过几个媒婆去她们家说妹妹的亲事,一个拉扯东一个拉扯西的,当时还在想她妹妹长的真好,真招人喜欢。现在换成了她师父,当真没有想到师父也会经历这种“说亲经历”,看着师父吃瘪的模样她想笑又不敢笑。

        “你要是想笑便笑吧!”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回答道“家里人为我定了一门亲事,我不敢不从”

        还想在争辩一二的程雪梅两姐妹顿时停下了话,忽然明白似的略有所思地点头“也对,像我们小燕这种好看的男人,要什么女人没有,我要是男的长他那样,我肯定姬妾成群。不过话说回来,小燕将来要娶的妻子长什么样,性格如何,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牌技如何”

        谢路昀也在一旁默默听着,她什么时候不知道她师父还定亲了,难道他这半年里把她送走是因为去找师娘然后双宿双飞也不对啊,他既然说了这大半年都去赌牌,又怎么会有时间出去找女人

        燕衡落笑着瞥了一眼喝粥地某人,说道“长的还行,性格很傻,名字就不说出来了,家住帝京,牌技嘛,比我差那么一点”

        旁边的谢路昀听着认真的想了一下,她们帝京有长的还行性格傻,牌技还好的人吗该不会是……

        她神色一变,她,她师父该不会爱上了哪个牌友了吧!

        一时间,看向对方的眼神变得五颜六色起来,性格很傻性格很傻,她师父最爱在打牌的时候说人太傻了怎么会出一张这种牌。

        在仔细回忆一下,平时最经常接触的那个牌友叫苏二娘,人长的是挺好看的,水蛇腰,每一处肌肤都透露着性感。就是人家还是个二嫁妇,肚子还揣了个娃娃,自己身边也有一儿一女。

        我去,她师父该不会喜欢的人是她吧

        其实谢路昀也不是不会同意,可为什么是她,对方总不能三嫁吧!算了,她师父喜欢就好,大不了她到时候准备麻袋。

        啧啧啧,还瞒那么久,连她都瞒。

        燕衡落对她变化莫测的眼神感到疑惑,紧接着反应过来对方想歪了。

        可他也不想解释,看不出来就看不出来咯。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春节将至。除夕的这几日军营大发慈悲可以放行出来,要么有父母的让父母给他们带年货,要么自己可以出去买年货,顺便去看看外面的等会。

        春节前后七天都会举行一次巨大的等会,加之应河一城是水乡,乘着船所到之处无不灯笼高挂。应河一城有一个特别大的桥,连接两处地方,站在木桥下往下看,可以见到排排数不清地莲灯,以及统一放飞的孔明灯。

        可以看出这一片地貌风俗美丽景色了,要是真到了过节,那得有多美啊。

        “小路弟弟,你过来一下”小柳荷趁几人不注意招呼谢路昀过来,他们本是一群人走在一起的,可谢路昀见小柳荷的视线频频望过来,好像想找她什么事又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一样,她特地悄悄放慢了脚步,小柳荷欣喜跟了上去。

        “小荷姐姐是有什么事吗?”

        小柳荷先是害羞一笑,缓缓道“这,这是我和包子哥过得第一个春节,我想送点东西给他!”

        “不知道送什么东西才好,我知道你平时机灵,所以想问问你有什么主意?”

        谢路昀听完后哑然失笑,没有想到是为了这件事啊。今早杨包子还跑来询问她女孩子一般都喜欢什么,哪成想,这两个想到一块去了。

        谢·老好人·路昀给小柳荷出了招“要不你把那双做成一半的鞋给他?正好我看他的那双鞋子已经破了两个洞了,怕是为了存娶媳妇的钱都舍不得去换……”

        小柳荷纠结道“可是,那双绣到一半的鞋我颜色用错了,绣成了绿色,我怕他穿出去被人笑话”

        绿色?那正好,谁有能比得过看兄弟的笑话更来得让心情好吗,她又怂恿一把“绿色?绿色好啊,大自然的颜色,象征着绿意,相信他看了定生欢喜”

        神他妈大自然的颜色,她就是笃定了小柳荷无论送什么过去杨包子都会接受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恋爱中的男女无论赠予什么就算是最不合用不着边际的东西,只要是它送的,对方都会把它当成宝。

        别问她哪里知道的,问就说有一次打胜仗回来的路上在一家茶楼中歇息,抿了一口茶听着说书先生将着新鲜故事。

        故事中有一对男女主,男的叫阿三,女的叫锦娘,阿三家里从小贫穷,他不怨天尤人而是用自己的双手开拓出一片天地,他善良,他勇敢,他善待老人,品质良好很快便吸引了村头一位叫锦娘的女子。

        锦娘是村里的一枝花,在阿三诚心打动下,他们两人相爱了。

        又是一年的佳节,刚好是他们相爱的纪念日,两人相约石头坡看月色美景。阿三想着自己在那一天里不好空手而来,于是便折下路边的一朵玉兰,又用路边长着的狗尾巴草做成扳指模样的圆环,坐等佳人向她求娶。

        而锦娘则是带来了自己一针一线绣着的手帕,她锈技不如村里的其他女子,想绣一副凤凰的,结果却绣成了一副山鸡,她也不好意思送出去。

        这时候一阵风将那帕子吹过飘在了阿三脸上,阿三拿着那帕子夸张的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帕子。

        锦娘以为他在讽刺她,脸色一下子变得沉重,然而就在这时听见阿三紧张的开口“我说的是真心话,虽然我也见过其他人的帕子的确比这件帕子来得好看,可我还是喜欢这一件帕子,因为那是唯一一件为我而绣的,我觉得它胜过所有的帕子”

        锦娘一听,原先的闷气顿时消散开来,隔日,阿三便带着聘礼去她家提亲。

        这个说书的故事告诉我们,无论对方送的东西怎么的不好看,不实用,那毕竟是对方对自己的关心,对自己的爱,也是对方唯一送给自己唯一一件独一无二的礼物。

        听着这个话本,谢路昀觉得,大概他们也如话本中互赠礼的情节一般吧!

        “在想什么呢?”耳边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抬眼就看见站在她前面几步远的少年微笑着拿着跟糖葫芦,那双眼睛湛蓝而又清澈,带着笑意朝她看去。

        突然有一刻,她仿佛这个世界的时间骤然停止。

        那根糖葫芦抵在她嘴边时,思绪才被拉回来,她接过后咬下一颗视线将人身上移到旁边去,讪讪道“师父等会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放孔明灯啊?”

        “可以”他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今天没有师父和徒弟,只有阿懿和阿昀”

        在经过一处面具摊时,阿懿手指一拿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巧妙落在谢路昀的脸上,她也不甘示弱拿了一个白脸面具,两人不约而同相视一笑。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猜灯谜,连中十个可以领取我们这好看的灯笼,我们的灯笼都是由城南老师傅千机严所制造的,千机严老师傅可是咱们应河赫赫有名的木工。话不多说先到先得”

        有了名人的名声,许多人都挤进去看热闹,阿懿只是看着那个首一奖品兔子灯视线维持了三秒又挪开了,但还是被谢路昀捕捉到了。

        “阿懿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她丢下这句话便挤了进去。

        阿懿愣了一下,很快摇着头轻笑。

        “你是说连才对十个灯笼便可以拿任何一个在座的灯笼?”一位穿着青衫的男子问道。

        老板摸着一把胡须笑说“这是自然,不过若是答不出来就得付全钱,若是答出只管拿”

        青衫男子旁还有一个矮小的女子,那白衣女子很显然也是看上了兔子灯,非求着青衫男子赢下来。

        青衫男子没辙,只好对老板说道“出题吧”

        “写时方,有它暖没它凉,打一字”

        “是日”

        “答对了”老板惊喜道。

        “话别之后弃前嫌,打一字”

        “谦”

        前几个还算简单,后面便开始难起来了,到了第八个时,老板突然说“夹岸复连沙,枝枝摇浪花。月明浑似雪,无处认渔家。公子,打一花名”青衫公子眉柳微蹙,一时没想出,这时,就听见一道声响传入“可是芦花”

        老板一听见答案,眼睛亮了,“这位小公子答对了。”

        转头有对青衫公子说道“我们这儿有人替答或者超过思考时间有人将答案说出,都是要交钱的,麻烦公子这边付下账”

        青衫公子“…………”白衣女子好气的锤了他一下,瞪他一眼生气的跑开了。

        没办法,青衫公子叹了口气付了钱也跟着走了了,走前还问了谢路昀的名字,当是认识一下将人打败的选手。

        “鄙人谢无灾”

        “在下周元年,多谢无灾公子赐教”

        周元年?哦~她想起来了。与她齐名过得周家小公子好像就叫周元年,当年谢家重武,作为商贾之家的周家不想叫人看不起自己一身铜锈,让自己的小儿子去帝京读书,结果还读出了一身名头,南周北谢,与她齐名。

        这个名字的主人与她没有过相识,也注定不会认识,没想到在今世竟然遇见了,也不知道是该有缘还是有缘。

        “怨粉愁香绕砌多,大风一起奈卿何。乌江夜雨天涯满,休向花前唱楚歌,打一花名”

        “虞美人花”

        最后,谢路昀凭借着硬人的文底赢得了兔子灯,这瞧这这兔子灯白花花的,那双眼睛做的栩栩如生,如若不仔细看好像是活着的一样。

        她小心翼翼地将兔子灯抱起来到阿懿前面,想着如果直接给他,他应该不会收,她师父这个人很倔,只好换个方式“阿懿,我手有点酸,你帮我抱着这只兔子吧!”

        “…………”

        在训练场上提着沙袋负重跑两个时辰都不会喊累的谢小少爷如今化成软弱无力的弱女子,这变化属实有点夸张。

        阿懿无奈将兔子灯抱起,察觉到她的用意,低头沉笑。

        听到他的笑声,谢路昀便心里没有由来的开心,与他并肩而行时突然听见他说“小时候我养了一只同样的兔子,那只小兔子很可爱很有生机,可后来我母亲知道我养了兔子便不顾我的意愿在我的面前把那只兔子烤了……”

        那也是一个寒冬之季,七岁的颜懿双目通红地看着那只被扒了皮穿透骨的兔子,可怜它中午还好好着的傍晚它就死了。

        “颜懿,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嘛?圈养动物?你别忘了你的责任!”

        “它也是一条生命可它又有什么错?”年幼的他无助的呐喊着。

        “你的生命是天赐予的,你不应该被任何事,被任何感情所绊倒,就算是一只兔子,就算是我都不行,你的未来的职责注定与情相背途。”

        “为什么为什么——”

        “颜懿,你从小就很听话,上天选中你作为那个人的辅佐之人是我们巫族的绝大荣幸,但是母亲要教你不能动情,哪怕是怜悯之情,你要记住,在那位救世主面前,她没有心,你也不能有心。”

        他一开始不太清楚,为什么会说那个人没有心,直到有一次在暗阁里,他偷偷听见了长辈们的谈话。

        “你说天赐阿懿的命运会和那个神纠缠不息?她生及他生,他死及她死?”

        “是啊,今天兔子的事情我宁愿他去恨我也不要动情,那个人她没有心的。”

        “为什么,救世之主不应该没有心啊,怎么会?”

        “那个人有对天下的怜悯之心但她命里有一劫难,每一次的转世都会有一劫难,吾儿皆可替她化解。上天旨意是让他辅助她完成大业,到没有说让他去死,如果真如命所说吾儿会爱上那位女子与那位女子生死纠缠,那何不如让他现在断情绝爱,让他记恨上我也好比看着他去死好”

        自那之后,他特别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他明白若是姥姥预言,加上母亲所说,这些劫难他应该都逃不掉。但是他很想知道未来还有什么可以牵住他的人。

        于是他一改往常,他修习巫术练蛊,有所成后他便放荡不羁没个正经,他不在将自己所喜欢表露出来。

        那年十八,本是大好年华,却被派到那个人面前去。那是颜懿第一次见到母亲与姥姥口中虽说命定之人,未来天下的救世主。

        第一世,他与她相遇。

        那个人倒在血泊里顽强的生命力让她爬出死人堆里,她一身素衣被血染尽,眼睛像是被人活生生的挖出来双目空洞最要命的是舌苔断了一截。一步一步地爬出来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没有从一开始就救他,女人每每爬上一步,他都不自觉退后一步,像是在为年少的那只兔子报仇。

        颜懿在那时候觉得,眼前跪爬着的女子,她轻贱,她卑微,她如何配得上自己,他又怎么会喜欢上她。

        他在这个女人的第一世,他违背了自己意愿,他没有救她。只是在旁边默默围观,他看着对方如何跌跌撞撞的走着,一摇一晃摸索着路,他看着对方将自己的眼睛缠好咬着牙削掉烂肉,明明他可以出手,可他偏不,他就是要报复这个女人。

        这个曾经充斥着他的童年,这个女人没有出现可给他带了无尽恶难的童年。

        他恨她,讨厌她,厌恶她,可后来她不知道为何让他中了情蛊一样发了疯的爱上她。

        他有罪,他中了毒,一个名叫谢路昀女人的毒。

        颜懿从来不知道何为喜欢,他只知道她很讨厌很讨厌很讨厌这个女人,恨不得让对方去死。

        同时,他又舍不得她死。

        她生即他生,她死,他亦死。

        谢路昀不会说话也看不见,但她好像知道有一个人在她身边待着一样。

        颜懿在厌恶她的同时,可能不知道,他也曾被她当成了一束光,让她知道,也有人不会怕她现在的模样,她身边还有人在。

        有一天早上,她坐在桌前吃饭,她能依稀感觉到,有人在看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她一起的那个人。

        有的人即使没有做什么事情,他可以得到一份关怀,即使颜懿看不下去会将她障碍物搬开,她也能察觉得到。

        乡下养伤的那段日子,他虽然嘴上不说,也只是偶尔心血来潮帮帮她,没想到一帮就帮了好几年。

        谢路昀再一次规矩地坐在饭桌前,她小心地将旁边一道洒水点了点手指在桌面上写了几个字,一笔一划,像是在雕刻着刻。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声音“着火了着火了……”

        “哎哟喂,我家小宝还在那里面呢,有没有来人啊”

        谢路昀去到的时候,火势有点大,场外很多人在围观者,没有一个人敢进去,刺鼻的烟灰味以及阵阵孩童的哭声。

        “遭了,我家妞妞也在里面,二郎,你快想想办法帮帮忙啊”一旁的妇女焦急地拉扯着旁边的丈夫,又抬头担心望了里面几眼。来回踱步。

        谢路昀一听,想也没有想就冲了进去,在所有男人眼睁睁只能看着大火烧掉却没有人敢救里面的孩子时,谢路昀的身影可谓是一道清丽。

        她从火光中现身,莫入进去,快的像一阵风。

        几分钟过去了,就在大家以为没有希望的时候,她背上背着一个孩子,手头又抱着一个,直直地闯了出来,那是颜懿不曾见过的景象。

        灰扑扑的脸和凌乱着的头发,哪有像个女人的模样,偏偏本人还不自知。

        “哎呀我的妞妞”那位夫人冲上钱去狠狠搂过小女孩,一把鼻涕一把泪水。

        “谢三娘,还有一个孩子”

        不是两个吗,怎么还有一个?谢路昀疑惑也没多想,救人要紧。她地耳朵被磨砺出听声辨位,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小孩,还是那小孩主动跑过去牵着她的手。

        “姐姐,救救我,我不想死呜呜姐姐“”

        出去的路,她依靠着小孩指的方向,没想到,上头有一根落木岌岌可危将要掉下来,她想也没想就将那孩子微微抛了出去,刚好就扔到其他外面站着的人的怀里。那根木头承受不住重力,稳稳的砸在了她的肩上。

        “解脱了……”谢路昀彻底闭上眼时想的最后一句话,她身后已经没有任何人了,她无路可退,可三个孩子不救出去,他们的家人会担心,她无所谓。

        她的家人都走了,留在人间里浑浑噩噩只剩下她一个人了,至少让她在死前做个好事,下辈子投个好胎。

        倒是苦了那个陪在他身边默不作声的小兄弟。

        谢路昀有她的骄傲,她不愿意让人插手和帮助,,她宁愿跌跌撞撞一个人走她的路,她也不想麻烦任何人。

        颜懿也算是阴差阳错帮对了忙。

        夜里湿雾,窗门未关的一阵风吹拂,那烛光隐隐约约照亮着矮小的屋子,将那张木桌上刻有的字迹稀疏照进。

        早上他没有去看些字,直到她的离开,他恍恍惚惚才突然想起,视线望去,他愣住了神。

        只见那张粗陋地木桌上刻着六个字

        “谢谢你,我的神”

        原来她都知道他一直在这里,知道他没有出手帮她,知道他的存在。

        可她一声不吭,把痛留给了自己,把神祈留给了他。

        救世主的第一世她不救世,她救她自己。

        他的心被撞了一下。

        回忆被拉扯回来,他不在说话,脸上的笑意也渐渐褪去。

        谢路昀则是若有所思地想着师父真可怜,养只兔子都会被骂“阿懿,以后我给你买很多只兔子,兔子在生兔子,子子孙孙无穷尽也,我就不信你母亲还会在把兔子烤了”

        “她去了”

        这一开口倒是把谢路昀僵住了,她忘了,阿懿的母亲南疆的圣女在四年前已经去了。

        为了防止想起什么难过的事情,谢路昀抓着他的手踱步走到南河边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力“阿懿我们赶紧去点灯吧,除夕夜点好灯祈福新一年平平安安快快乐乐无灾无难”

        来到南河边,不少人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孔明灯了,远远望去,以灯寄相思。

        谢路昀也学着在上面写着,她还特地避开阿懿的目光躲在一旁写着,倒是阿懿完全没有想走开的意识让谢路昀看了个精光。

        “一生喜乐皆系无灾”

        一生喜与乐都系无灾身上。

        “哈哈哈哈,跟着我,我保你此生无灾无难”这种美好的气氛她突然一霎,就看见她眼一眨一幅全然包在我身上的模样让颜懿不自觉的笑了笑。

        他们将孔明灯放飞,随着风慢慢飞高轻轻摇曳着,那风突然转了一下不经意间露出谢路昀写的字,刚好叫颜懿尽收眼底。

        “懿生无灾,乱世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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