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毕业舞会

第三天一早，罗杰背起吉他和贝斯，开着破旧的二手雪佛兰，前往学校。

        在北美，通常财政宽裕的贵族学校，以及绝大多数私立学校，会将毕业舞会的地点放在知名的高档酒店一类的场合。

        不过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混合高中这样的公立学校，并没有宽裕的财政预算，去举办一场奢华的毕业舞会，仅仅只是清理出了学校的篮球馆，作为毕业舞会的场地。

        和大多数公立中学一样，这里的学生大多来源于贫穷家庭，或者普通收入的家庭，连中产阶级都很少愿意将孩子送进公立学校来读书。

        即便如此，在毕业舞会的这一天，所有的学生都竭尽所能地包装着自己，花上大笔的美元，租赁昂贵的礼服、珠宝乃至于豪车。

        至少在毕业舞会的日子里，混合高中的停车场，看起来和收费昂贵的私立中学没有太大的区别。

        当然也有像罗杰这样，开着破旧的二手车，穿着平日里的普通衣服就来参加的，但比例并不高，而且大多是没有任何经济来源的底层贫民。

        “嗨，贾森。”

        “嗨，珍妮。”

        罗杰努力地扮演着属于自己的角色，与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打着招呼。

        尽管，看到人之后再从记忆中搜索，看上去反应总是会慢上一拍，倒也没有出现认错人这样的尴尬。

        跟着人群来到篮球馆外，罗杰遇到了自己的音乐老师，一位喜欢乡村音乐的中年白人。

        “嗨，迈克尔。”

        罗杰随口打了个招呼，正准备进去，却被老师拦了下来。

        “罗杰，最近怎么样？”

        罗杰微微有些诧异，一边在记忆中搜索着相关的信息，一边随口应付道：“忙着找工作，你知道的，联邦政府已经中止我的福利援助了。”

        来自罗杰-克里斯蒂安的记忆虽然就在罗杰的大脑之中，但是需要用到的时候，却需要回忆片刻才能想起来，这也导致罗杰在遇到熟人的时候，反应总是慢上一些。

        搜索了片刻，罗杰就回忆了起来，这位叫做迈克尔的音乐老师，算是高中里为数不多，对罗杰比较照顾的人之一。

        或许，这和罗杰出色的音乐天赋有关，得到了迈克尔的另眼相待。

        “如果有困难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好的工作我帮不了你，我哥哥开了一家洗车店，只要你肯干活，解决基本生活还是可以的。”

        迈克尔拍了拍罗杰的肩膀，说道：“进去享受你的舞会吧，我很期待你的表演。”

        “迈克尔，谢谢。”

        罗杰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迈克尔的好意，万一到了连生活都成问题的那一天，填饱肚皮肯定比面子更加重要：“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客套了几句，罗杰告别迈克尔，走进篮球馆内。

        篮球场上已经被布置成了一个巨大的舞台，观众席被临时改建成了类似酒吧卡座的样式，当然，酒肯定是没有的，只有各种各样不含酒精的饮料和果汁。

        或许私底下的派对里，没有多少人会遵守二十一岁以下不得饮酒的规定，但在公众场合，尤其是学校举办的活动中，绝对不可能明目张胆地违反任何一条法律的规定。

        和任何派对一样，交际始终是重要的一项内容，已经有许多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着什么。

        罗杰没有加入其中的兴趣，目光扫了一圈，随便找了个空着的位置坐下，小口抿着苏打水，静静等待着舞会开始。

        这一等就是近两个小时，各种致辞、颁奖、感谢、以及学校预先安排的数个热场节目之后，才是自由狂欢的时间。

        不出意外，第一个抢占了舞台的，是学校里的明星人物之一，美式足球队的四分卫，引起无数女生的尖叫。

        四分卫表演了一段即兴饶舌rap，罗杰正饶有兴致地欣赏，却感觉到口袋中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来自吉姆的短信：“我下一个上台，希望你不要胆小的逃掉。”

        目光扫过舞台，罗杰在舞台的一个角落里找到背着吉他，等待上场的吉姆。

        想了一会，罗杰没有继续等下去，拎着贝斯和吉他，朝着吉姆的方向走了过去。

        “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你，还以为你不来了。”

        吉姆一脸欠揍的表情：“准备好认输了吗？”

        “该你上台了。”

        罗杰没有兴趣与对方做口舌之争，指了指已经结束表演，正在与前排几个女生互动的四分卫。

        “你等着认输吧！”

        吉姆抢先跳上舞台，把吉他接上音箱，略微试了一下音，就凑到麦克风前，开口道：“女士们，先生们，来自未来世界最伟大的摇滚歌手，吉米怀特，《yth》，希望大家喜欢。”

        清脆的伴奏声响起，有些吵闹的篮球馆突然安静了不少。

        虽然依旧有不少人的注意力没有放在舞台上，自顾自地与朋友交谈聊天，但吉姆的歌声，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

        这首歌的风格偏向于流行蓝调，但若是加上鼓、贝斯以及键盘的伴奏，也可以轻易转到流行金属上去。

        即使是对吉姆不怎么待见的罗杰，也不得不承认，吉姆的弹奏很有水平，技巧和旋律完美融合，再搭配上水准线以上的唱功和嗓音，绝对是一位很有实力的歌手，哪怕去做职业歌手，也完全够格了。

        一曲结束，掌声和口哨声此起彼伏，罗杰还听到有不少人喊着“圣吉米万岁”之类的口号。

        “谢谢大家。”

        吉姆凑到麦克风前，指向罗杰，大声道：“有一个嬉皮士要和我打赌，比谁的歌更好，认为我能赢的，请举手！”

        篮球馆内瞬间炸锅，议论纷纷，许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都高高举起右手，同时喊着支持吉姆的口号。

        罗杰在高中的存在感不高，默默无闻，除了自己班上的人以外，就没有多少人认识他。

        但吉姆却不一样，吉姆可是已经与华纳唱片签约的歌手，只差找到合适的搭档，组建起一支乐队，就立刻可以出道，随时都有可能成为大明星。

        在学校里，吉姆的支持者，人数仅仅只排在四分卫、拉拉队长以及篮球队的中锋之后，位列第四。

        没有人会看好罗杰胜出，反倒是对这个有勇气挑战学校公认第一歌手的人，表现出强烈的好奇。

        罗杰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没想到吉姆竟然将两人的赌约公开，这下想要低调处理都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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