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第3章

        “干嘛去啊？哎，你不去分化预测了？”

        顾荷木看着沈淮枳突然就带着人往楼下走，出声喊的时候还被沈淮枳瞪了一眼，“你离远点。”

        沈淮枳顾忌着顾荷木是alpha，如果闻到了舒眠的信息素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顾荷木：“？”

        贝南：“你把人姑娘也带走了干什么？”

        沈淮枳：“喝奶茶。”

        一路上沈淮枳都沉默不语，甚至可以说是面无表情地把舒眠带到了一班的教室，把后门都锁紧了。

        现在教室里的人都去医务室那边了，只剩下她们两个。

        沈淮枳腿长走的还快，舒眠勉强小跑才跟上，等到沈淮枳把她放开，“不是去喝奶茶吗？”

        “你分化了。”沈淮枳从进教室之后眉头就没拧开过，“医务室那边现在人太多了，你现在和你们班主任请个假回去还来得及。”

        舒眠愣了半晌：“你怎么知道的……”

        本来她是打算回教室之后再和班主任说明情况回家的，也来得及。

        在她班上也有一两个已经分化成alpha的，在她打了阻隔剂之后都经过了那两个人没任何情况发生。

        上了高中之后，高一的时候都会上生理卫生课，基础的知识每个人心里都应该清楚。怎么会有人不知道分化的时候信息素会外溢的？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沈淮枳的耳朵也有点发烫，她语气带着点恼意：“分化了还来这么多人的地方找我，你疯了？！”

        如果闻到信息素的不是没分化的自己，而是别的alpha，后果都很难想象。

        沈淮枳不免心情复杂，都这情况了还惦记着要找自己喝奶茶，确实是生猛的姑娘。

        “我早就打了气味阻隔剂和抑制剂，是不会有人闻到的。”而且沈淮枳在二次分化之前是个beta，更不可能闻到信息素的味道才对。

        所以舒眠将自己手腕放到沈淮枳的面前，为了证实自己说的没错：“没有味道啊。”

        看舒眠一脸坦然的模样，沈淮枳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似乎又自作多情了一次。

        而且就如同人所说的那样，这个时候她又闻不到来自舒眠身上的任何味道了。

        见鬼。

        “自己私自在分化时使用抑制剂是很危险的行为。”沈淮枳拧着眉时表情也淡下来，“你休息好了就走吧。”

        她正要往外走，教室的门就被人敲响，顾荷木的声音传来：“锁了？阿枳，你在里面吗？”

        池斐斐也在外头：“眠眠，我找你来了！你是不是被欺负了……”

        “你瞎说什么？我们阿枳不是那样的人。”

        沈淮枳的脚步顿住，没应声，反而是转过身来又走到舒眠的面前，静静地盯着人看了一瞬。

        舒眠本来还没什么感觉，见来人了沈淮枳没也开门的打算，才意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可是沈淮枳啊。

        这可是以后会变成浑身是刺，无人招惹的沈淮枳。

        她已经分化了，作为一个omega，哪怕此时的沈淮枳还没有分化，也让舒眠不禁害怕。

        她紧张地看着沈淮枳，小声说：“我朋友来找我了。”

        刚才还拉着自己不让走的人，现在一脸防贼似的表情。本来沈淮枳也只是因为想起来顾荷木是个alpha，想要舒眠记得补一支阻隔剂，不知怎么就有了捉弄人的心思，把这句提醒给咽了下去。

        她有意无意地往舒眠脖子上扫过，在那个最脆弱的地方，是omega的腺体。

        舒眠被她看得心里发麻，感觉自己就如同是送入狼窝的小羊羔，脱口而出：

        “沈淮枳，强迫omega是犯法的……”

        沈淮枳笑了声：“你觉得我会怕法律吗。”

        这还是舒眠印象中第一次见到沈淮枳的真正对自己笑。可惜她的心中残余最多的只有沈淮枳后来被孤立的偏执模样和跳下时的决绝，加之刚才被盯着看的恐惧，她不免瑟缩了一下，身体往后退。

        确实，在沈淮枳还没有成为beta之前的这一个月里，被沈家那强大的背景光环笼罩和护着的她，能够只手遮天。

        舒眠害怕又无奈地喃喃：“也不行，beta又标记不了omega。”

        “嗯？”舒眠的声音太小，像个羽毛在空中飘一样的，沈淮枳没大听清。外面拍门的声音渐大，知道再不开门外面的人大概就要闯进来了，沈淮枳收了捉弄舒眠的心思，说了一句：“阻隔剂还有吗，有就再补一支。”

        舒眠没反应过来，沈淮枳去开了门，却自己勾住顾荷木的脖子把人带走了，只放了池斐斐冲进来。

        “眠眠你没事吧？！”池斐斐上上下下的把舒眠打量了一遍，确定人安然无恙后才松了一口气。

        沈淮枳就这么把人带走了，没人敢拦。但过了会儿池斐斐坐不住了，到这里又发现门居然被锁了，差点没去把班主任叫过来。

        舒眠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听到外面顾荷木嚷嚷的声音逐渐远去才想起来顾荷木是个alpha。

        沈淮枳是怕别人闻见自己身上的信息素？

        回教室的路上，舒眠从池斐斐的口中得知十班和一班的分化预测已经结束，这才放松下来，想起来问池斐斐：“你刚刚进来的时候有闻到什么味道吗？”

        “没有啊。”池斐斐嗅了嗅自己的衣袖又在舒眠的身上凑了下，“就洗衣液的味道。”

        舒眠啊了声，合理怀疑起沈淮枳之前说在自己身上闻到信息素的真实性。

        沈淮枳没必要用这个事情来调侃自己吧？

        在进教室回自己座位上坐下之前，熟悉的眩晕感袭来，她感觉自己有些站不稳。既然自己该做的现在也已经做了，舒眠干脆就去办公室找班主任说明了情况，杨采红没想到舒眠还能这么胡来的，当即给她佩戴好手环，叫了舒眠的家长来接她。

        -

        “你把人小姑娘怎么了？”

        从教室里出来，顾荷木和贝南一块儿跟着沈淮枳没去上第四节课，坐在篮球场围栏边的台阶上。

        这里视野好，能看见有没有过来巡查纪律的老师随时闪避，而且旁边不远处是围墙最低矮的地方，一翻就出去了。

        从教室出来之后，沈淮枳状态就有点心不在焉的，和她说话也不太搭腔。

        顾荷木和贝南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找到了不解。

        怎么和丢魂了似的。

        沈淮枳突然问：“你们刚在教室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顾荷木和贝南异口同声：“没啊。”

        沈淮枳的表情就更复杂了。

        这么说，真的只有自己闻到那小姑娘身上的信息素味道了？还是那只是自己的错觉，还真那么自恋的认为人家是刻意跑到自己面前来的。

        信息素释放是无差别的，也不存在什么让别人闻不到让自己闻到的特殊情况。

        顾荷木问：“你没去分化预测，家里面不会说你？”

        沈淮枳的父母就是双优级别ao的强强联合，优良的基因与家室让出生在沈家的孩子注定不会平凡。除了沈淮枳，她还有个小一岁在读初三的弟弟沈昊昕。

        去年沈昊昕分化成了alpha，虽然不是顶级的，也比普通的alpha资质要优秀许多，沈家办了很大的庆祝仪式。但成为一个顶级a或者o的任务，就到了沈淮枳的头上。

        人尽皆知，越晚分化，优质系数越高。

        在宋城的上流圈子里，沈家独大。但顾荷木从小就知道，沈家明显不一样。别的大家族里自然有分化成beta的孩子，但因为家里背景好，也能蛮横自在地生活下去，谁过的不是潇洒的二世祖生活，顾荷木和贝南就是这样的。

        可沈淮枳从小就是被当成顶级alpha的路子来培养的，从早到晚的课程轮下来不说，还要求沈淮枳每门课全优。

        有时候给人一种，如果沈淮枳不优秀就会被沈家毫不犹豫抛弃的错觉。

        顾荷木甚至觉得，可能沈淮枳上高中之后叛逆了一些是小时候被压抑太久了，好在只要不太出格家里也不大管。

        前阵子沈家办了场上流人士的聚会把沈淮枳从学校叫了回去，席间还提到沈淮枳分化的事情。让沈淮枳在预测这一天回学校，自然是沈家希望沈淮枳拿个顶级alpha的结果出来，给家里涨涨脸面。

        但是沈淮枳却因为个小姑娘跑了。

        提到这个，沈淮枳的眸中闪过一瞬间的不耐，最终又沉为一贯的淡漠。

        看出来沈淮枳的心情不太好，顾荷木安慰道：“算了，去不去也没关系，反正你是个alpha这事情谁都知道。”

        贝南看着不远处惊呼了一声：“阿枳，那不是你家的车？”

        与此同时，沈淮枳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早已预料般垂眸接起。

        “到校门口来。”

        舒眠正往校门口走。

        她妈妈曹浅接了老师的电话立马赶过来了，十分钟前说已经到校门口等着她，班主任这才放行。

        这时候舒眠那种头昏脑涨的感觉又稍微好了一些，脚步也轻快了一点。快走到大门口了，她伸长了脖子想看看自家车在哪里，却冷不丁瞥见了个熟悉的身影。

        现在是上课时间，校门口没其他人。沈淮枳站在一辆黑色保时捷微敞的后门旁边，头往下低，似乎在听车里的人说话。看不见沈淮枳的表情，只能看见那优越分明的鼻梁轮廓与下颚，看起来多了几分违和的乖顺。

        舒眠等会走出去也不可避免要和沈淮枳迎面对上，于是想打个招呼，刚张了唇字都没吐出来，就看到车里面的人伸了手，在沈淮枳的脸上落下一个重重的巴掌。

        看得出来那是极其养尊处优的手，很白，保养的没有一丝纹路，可这么漂亮的手打起沈淮枳来却毫不留情，清脆的声音就连不在近边的舒眠都听得清清楚楚。

        沈淮枳被打的脸一偏，额头刚好磕在了车门上，发出一声闷响。但她自己却一声不吭，脊背在挨打的时候就已经挺得笔直，黑到发沉的眼眸上抬时，刚好与错愕的舒眠视线碰上。

        沉重的戾气与冷漠在弥漫，舒眠看见沈淮枳的骄傲与沉着在这一巴掌下支离破碎。

        ——而自己好巧不巧，撞见了最不堪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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