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制定行动计划

郭明午睡起来找到郭惠，直截了当和她说了自己的想法，“我没想到其他方法，只想到了装神弄鬼这一招。”

        “装神弄鬼？我之前也想过，只是太粗制滥造了怕是唬不了人吧。”郭惠给对方搬了把椅子放在床旁，自己坐在床沿上。

        “村里的人投鼠忌器，不敢采取极端手段，我是真想不到其他办法了。”郭明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村里的人到底顾忌什么？”郭惠昨天就想问了，结果被大家自揭身份弄得措手不及，后面就没再想起来。

        “唔，大队长带人在山上开了块地，偷偷种了粮食。”

        郭惠震惊了，“胆子这么大？叔也参与了？”

        “全村都参与了，郭强的父母也知道，这也是麻烦的地方。”郭明之前还觉得村干部有魄力，敢想敢干，现在出了这事儿只觉得头疼。

        郭惠简直要给她们村的人跪了，这是艺高人胆大还是无知者无畏？她哥倒买倒卖，村干部联合起来隐匿粮食，占公家便宜。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郭强不知道？他为了活命不会告发？”

        “不确定他知不知道，村干部带了村里的人对着祖宗和神明发过誓的，要是有人泄露出去或者告诉家里还没成年的小孩，生前不能进祠堂，死了不能埋进祖坟，死后要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郭强今年18，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父母告诉他了没。”

        “唔，现在的人还挺信这些的吧。”郭惠没底气地自我安慰，“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你先把你的想法跟我说一说。”

        “我想找人吓唬郭强，来回多吓几次，让他精神崩溃，投案自首。”

        郭惠不赞同，“郭强毕竟是个大小伙子，他出生在建国后，接受了新思想，有可能还真不信这个。我建议直接吓唬他的父母，让他父母大义灭亲。”

        郭强的父母也不是什么好鸟，那俩老货游手好闲、好吃懒做、欺善怕恶，就连路过的猫都要踢两脚。

        郭明手指虚点数下，然后一拍手心，“嘿，你这主意不错，他们的心理防线应该更容易突破，让他俩举报郭强，郭强的信任度会大打折扣，他说的话就没人信了。”

        他越想越妙，“就革委会那些人，愿不愿意大费周章来这穷乡僻壤还说不好呢，就算来了，他们容易找到地方吗？村里可是特地挑的隐蔽的地方。到时候实在不行，把粮食收了，地毁了。”

        两人直接头脑风暴。

        “我建议直接让徐玲假死，既可以扮鬼，造成的冲击更大，又可以事成之后去其他地方生活。你不知道，大众的舆论也会逼死一个人，就是现在去哪里都要介绍信，比较麻烦。”

        “这倒是不难，再过几年改革开放，现在沿海地区已经有所松动了，她可以往南走。”

        “那郭强家附近的人呢？就算大家平日里再不和睦，遇到大事还是会帮忙的，到时候他们一叫嚷，引来人怎么办？”

        “这倒是不难，本来这段时间就是秋收，让大队长喊人半夜去收粮，就说现在出了事，怕大家走漏风声，还要瞒着知青，还是晚上干活比较好。”

        “老人、孕妇和小孩呢？”

        “唔，有了，把大家召集到村委会去，老弱妇孺互相照顾，那边离郭强家远，动静传不过去。”

        “徐玲她假装自杀很容易穿帮的吧，别人一摸就知道了。”

        “这不还得让咱爸请孙医生帮忙，他医者仁心，原本又不是咱们村的人，顾虑要少些。”

        “几个大方向已经搞定了呀！”郭惠才发现刚刚两人一问一答，差不多把事情都敲定了。

        郭明使劲摆手，“不不不，还有好多问题没解决。”

        “怎么说。”

        “徐玲的下葬问题，要下葬了，她不得憋死啊？”

        “就不能停灵期间装鬼吗？”

        “我觉得这个不保险，万一有人壮着胆子上去检查呢？我还是觉得下葬后再行动才保险。”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个难题。

        郭惠想了一阵，实在毫无头绪，“算了，先不管这个了，到时候和叔叔、阿姨商量，看他们有什么办法。你还要什么问题，快说出来。”

        “再就是我记得电视里的鬼出场都有气氛，咱们就算不能飘白烟，也要降降温制造效果吧。”郭明望着郭惠，看她有没有什么主意。

        郭惠往后一躺倒，在床上滚了几下，突然爬起来，“我想到了，‘硝’你知道吧？”

        她不等对方回答，接着道：“硝除了制造火药，还可以造冰块，古代就是这么做的。我以前在网上看过土法制硝，用老墙土或猪圈、厕所附近的土可以熬出硝来，我看上面的方法还挺复杂，不过我们用到的不多，应该能简单点。用冰块肯定不能和吹空调比，不过只要能降几度应该就可以唬人了。”

        说到这，她又有新的问题，“只是咱们到时候在郭强家弄出的动静不小，很难不惊动他们。”

        两人大眼对小眼陷入新的困境。

        “有了！”郭明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回踱步。

        “让人在他们必经之路上闲聊，假装徐玲自杀让村里特别恼火，觉得是挑衅他们，所以村里偏偏不想如徐玲所愿，他们决定把郭强放了，然后大棒加甜枣把那群知青唬得不敢告密。你说他们听了高兴不？我再让一群小孩从他们面前跑过，其中一个小孩不小心掉点钱在地上，你说他们捡不捡？他们又不是那能存钱的人，必定拿到就会花。你说，在村里除了吃喝还能干嘛？找的人事先又提着酒，给他们一点粗浅的心理暗示。”郭明激动得一口气说完。

        “不错，要实在不行，就一棒子把他们敲晕。”郭惠补充道。

        “倒不用这样，实在不行，就让咱爸或者谁寻个由头请他们喝酒，不信他们不倒。”

        “对了，要是他们暴起伤人怎么办？”要是她们计划得好好的，对方却不按剧本演，壮起胆打“鬼”，那他们可没辙。

        “唔，那到时候我就扮作无常好了，我们有两个人，他们应该没胆子对上两个‘鬼’吧？”郭明也有些没自信。

        郭惠发狠，“管他娘的，要是他们真敢冲上来，那咱们先揍他们一顿再说。”

        “能不能别那么暴力。”郭明对她时不时放狠话的行为表示无奈。

        “嗯，那等晚上看大家有没有什么别的意见。”

        “行，咱们也各自想想还有什么纰漏。”

        “那你回房吧，躺在床上思路好一点。”事情商量得差不多，郭惠开始赶人了，能躺着谁愿意坐着，刚才是郭明在这，她怕他又说她懒得像猪。

        “行行行，不打扰你休息。”

        吃过晚饭，大家手脚麻利地把碗筷桌椅收拾了，坐在正屋里商量徐玲的事。

        郭明向两人讲述他和郭惠下午讨论好的对策，希冀郭父郭母能帮忙完善。

        郭母思索片刻，向郭父确认，“老郭，你记得咱们有一次去大草原，见到一个皮子制成的袋子吧，当地人叫它‘浑脱’的。”

        郭父想了好一阵才想起来她说的东西，“你是说用那个？可我记得那个是在牛脊上打个洞，把内里的骨、肉取出来，整张皮就一个洞，咱们这的皮都是一张张的，估计会漏气啊。”

        “死马当活马医呗，大不了把皮子接口处多缝几层，好歹漏的慢一些。咱们再多备几个，把人埋得浅一点，掘坟的时候利索一点，应该就够救人了。”

        看其他人也没有更好的主意，郭明强调，“目前看来，这可能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要徐玲害怕，那就在灵堂上诈尸。”

        众人没意见，继续讨论下一个难题。

        “制硝的气味应该挺大的，毕竟是厕所、猪圈附近的泥土，据说越靠近粪便的硝含量越高。咱们还要找个隐蔽的地方熬硝才好。”郭惠散会后想了想，这个隐患还挺大的，要是别人问起来，难道告诉别人她在熬屎吗？她丢不起这个人。

        郭父立马给出解决方法，“我之前在山里转，无意中发现一个洞，村里打猎都不去那边的，你们可以在那边弄。”

        几人又想了想还有没有其他遗漏，待确认无误后，觉得心头总算松快了些。

        大家都是之前都是生活在文明社会，依照法律的条条框框生活，习惯了犯法有法律的审判，给予受害者公道。郭强这个事一出来，村里却犹犹豫豫，想息事宁人，几人都觉得憋屈得很。

        现在有了可行的办法帮人，他们只觉得心里的大石都去了。

        最后郭父一锤定音，“大队长那里我去说，只是徐玲一‘死’，事情的性质就变了，其他知青可能会闹事。到时候老齐你要及时压制他们，告诉他们死者为大，反正郭强跑不了，要先给徐知青办‘葬礼’，等办完了事再来找村里不迟。”

        “嗯。”郭母重重点头。

        “还有，在我们来之前，你一定要主持大局，不能让人碰徐玲。”

        “嗯。”

        “等我和大队长商量完，咱们再行动。”

        众人点头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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