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围府

夏花初绽放，但是并非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着已经放晴的天空。比干的府邸，在今晨一早就被从王宫里派出来的王军给团团围住了，滴水不漏，想极那上一次的国师府。不过不同的是，这次可不是比干的府邸之上有谁出了事情，而是实实在在的冲着比干，一人而去。“大人，出事了……”

比干的府邸窄小，只要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比干就可以在下一刻接到侍从的通报。然而比干却早一步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他今日并没像往日那样一大早就进宫去在御书房前跪着，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那身居高位的帝王，已经不再理解他们这些做臣下的一番苦心，反而一再的猜忌了。而那国师，居然就在昨日时提醒了他一句，自己或许近几日会有大劫。没想到这大劫竟然来的如此之快，自己却怎么也逃不掉。当然，他也并没有想要逃。他已经有了要面对一切的准备，即便……

“大人，大人，为何大王会派王兵前来围住府邸，是不是朝堂上出什么大事情了？大人可是招惹了什么祸害！妾身早就提醒过大人，不要与那苏妲己一派作对，这妇人妖言惑众，蛊惑大王，您与她作对，她怎么还会放过您啊……可是大人您却偏偏不听。”一个衣着朴素的妇人匆匆穿过长廊，来到了比干的身后。眼角的皱纹已经遮挡不了她的年纪，却因为恐惧而流着动情的眼泪，她是比干的大妻，也是最为关心他的人。他们难得的相知相守多年，一直都相敬如宾，可惜这和和美美的一切即将都要消失殆尽。

“唉，并非我不愿与你相守到终老，而是见到如今的大商，我怎可安心隐退？只要那有苏赖的妖后在大王的身边一天，我就日夜不得安眠。你可知道，那妖后若是继续作祟下去，大商，就要完了！到那时候，我没有尽好扶持大王的责任，我如何去面对九泉之下的先王。若是我一死，能让大王幡然醒悟的话，那倒是也值得了。而你，好好带着这一家老小归隐山田去吧。”比干提及这些事情也是老泪纵横，潸然泪下，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没想到人生百年，他如此就要面对自己的生死了。

“大人！现在若是去求大王的话，或许还会有一线生机的啊。国师大人所言并非是真，或许大王并没有杀你之心啊。您是两朝老臣，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如此劳苦功高，怎可说杀就杀！您若是此时就去了，那您让妾身带着着一家老小怎么办？”那妇人还在做着最后的挽留，尝试着激起这已经做好必死准备的比干，但是他心意已决。在国家大意面前，他个人的生死存亡和个家的生死存亡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无需多劝了，我去意已决，大王若是还有让我继续活下去的打算，又怎么会让国师传话。我死了，他们也就安心了，我是注定对不住你了，你得好好的活着啊。”

“不！大人，妾身求求您，您去……”“住嘴！来人，把夫人带走，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出来！”比干的心一横，顿时下了命令，他几十年来从未动过的夫人，今日可能要破戒了。就这样，他冷眼的看着自己的哭得撕心裂肺的妻子被那些侍从被拖着带走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可能是他们两人的最后一次见面了，真正的生离死别。因为他知道，此次来的人，绝对是来取他性命的。但是他已经别无选择了。

“国师大人，别来无恙啊。久不见你来老夫的府邸上拜访，今日倒是有缘了。只是不知道，此次来拜访是为私事还是公事？是有什么好事抑或者是坏事啊？”比干依旧有礼的摆出了东道主的架势来招待申公豹。在他眼前的国师，同样也是整个大商的栋梁之才，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了。而他本身更是有着不容忽视的才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更是通晓奇门遁甲之术，呼风唤雨。申公豹一袭清冷的白衣，轻启淡淡的说道：“是为公事，也为私事。为公为私都觉得要来拜访一下，比干大人。不过在此之前，请大人就先忽略这围住府邸的王军吧，这可不是小生的意思。”

比干心知他是有什么话要说，但是却又不明说。所以，比干就决定，先陪他说完这一番话。“既然如此的话，国师大人就请赐坐吧。老夫就趁这现在听你说说，这为公为私的事情。”于是他们便入座。但是申公豹却并不打算就此打开话匣子，他的性格本就沉默无言。若不是为了她，为了那个已经放在心间之上的她，他断然不会走这一趟。当然，包括之前的那场在帝辛面前配合的天衣无缝的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否则他又怎么会愿意在帝辛面前如此唯唯诺诺。

“比干大人想来应该也是知道，此番前来是遵了大王的命令，大王拖微臣要向比干大人借一样东西。但是在此之前，小生倒是想与比干大人谈谈，为何比干大人如此执意要每日都去御书房前去跪着，难道不知大王最为厌恶的就是如此吗？”他淡淡的，似乎没有带上一丝丝情绪的说道。的确，这些事情都与他没有什么干系。但是他既然这么问了，比干又怎么会吝啬于自己的答案。比干心里想的是，自己若是能拉动国师大人也一同与自己劝说大王的话，那么胜算也许就会多上那么几分。至少帝辛一直以来都对申公豹十分都信任。

“国师大人难道不知，现今我朝最大的敌人不是什么边防外患，更不是什么蠢蠢欲动的各方诸侯。而是内宫，是那王后苏妲己！她不仅蛊惑了大王，大肆的建造了宫殿，在后宫之中更是心狠手辣，连大王的子嗣都不愿放过，竟然是把它活生生的从那宛美人腹中挖了出来。如此下去，我朝岂不是会朝纲大乱！可惜大王如今已经被那妖女迷住了，连是非都分不清，若是老夫这时候不去为大王做点事情的话，谁能够来救我大商！国师大人，你也应该同老夫一起，做些有益于大王，大商，甚至大商的千代万代的事情啊。”

比干为殷商子嗣，自然是永远为帝辛而着想，事事以殷商为先，永远都是做着为大商好的事情。对于他老说，若是不对帝辛尽忠，那么就是愧对先祖，也是愧对先王。可是对于旁人，更何况是至今来历不明的国师大人申公豹来说，那么可就并非如此了。他的选择并非只有一个，而帝辛并不会是他竭尽忠心的对象。而他的留下，也是一个谜……“比干大人有着如此高远的志向，小生实在是佩服至极。但是对于大王于王后，小生是无论如何不会插手他们两人之间都事情。这是国事，同时也是家事。大人作为大王血浓于水的亲人，绝对会是他信任的人，那么又何必要让大王枉费了对大人都信任呢。想要救大王的办法，并非只有将王后娘娘除去。只可惜大人到现在还不明白。”

比干仰天长叹一声，突然站起身来对申公豹说道：“国师大人，请即刻完成大王对你的命令吧。老夫早已经已经做好了准备了，是生是死已经全部交由大王来处置了。今日就算是大王要将老夫千刀万剐，老夫也死而无憾。只愿大王此刻之后能够幡然醒悟，除了那妖后，为我大商的子民造福啊。”他说着就死之前的话，心中早已经打定了主意。“既然如此，那么来人！”守在门外的一个侍从推门而入，手上端着一个漆木的盘子，上面放置了一把小刀，金亮金亮的还焕发这锋利的刀刃独有的光彩。那是要来取走传说中圣人之心的刀柄。

申公豹走上前去，将那刀拿起，然后摒退了那侍从，从容而又淡定的对着眼前一下子苍老许多的比干宣布道：“大王有令！王后娘娘患有心疾，急需要那拥有传说中七窍玲珑心的人的心头一块来弥补。圣人比干，拥有这一颗世间绝无仅有的七窍玲珑心，所以，现今向比干大人借心头一用。待到王后娘娘心疾大好之时，必定重重有赏！”说着，申公豹正打算进行第一个步骤，将这刀刃划破自己的手指之时却被比干阻止了。“国师大人，无需如此多礼了。这样荒谬绝伦的事情，大王居然会这么轻易的相信了？恐怕是老夫的命数啊。心头怎可借与他人一用，老夫那时候早就已经一命呜呼了！所以，大王若是想取了老夫这条性命，无需再多做这些形式了，直接挖了老夫的心带走了。看看他是否还是一片向着大王的赤胆忠心！”比干居然抢先一步，将那锋利的刀刃，狠狠的捅进自己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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