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狐狸尾巴

黄波点点头，众人跟着大背头进到劳务公司会议室，黄波发现这会议室里还有个牌子“劳资纠纷处理洽谈室”，桌上还有几个座签。黄波找个位子坐下后问大背头：“看来你这里经常有劳资纠纷啊?”
  “咳，一两个月偶尔有那么一次，这办公室也是人家劳动局让我们设立的，咱这边都是按合同工价按时足额发工资的，个别工人没文化，当时可能也理解不了合同上的一些章程，领工资的时候以为我们扣发了，就闹腾起来，不过咱们法务给他们细细的讲过后就都处理了。”大背头解释道。
  “你们从来没有克扣过工人工资？”
  “那必须没有啊，现在国家很重视农民工问题，咱绝对不敢把手伸到农民工口袋里。”大背头信誓旦旦道。
  “你没有克扣工资，那有没有想方设法用其他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套取工人们的血汗钱啊？”黄波突然话锋一转，紧紧盯着大背头厉声问道：“比如说开设游戏厅，赌博机什么的，变着花喝工血？”
  “天地良心呐，警官同志，咱们这劳务公司也就按照国家法律规定搞搞中介，赚一点服务费，绝对不敢做您说的那些事情啊？”大背头看着油头光面的，面对黄波犀利的质问，还是胆怯紧张的站了起来保证道，“我们公司但凡有一点违法乱纪的事情，就让我不得好死。”
  “你坐下，也不必那么紧张，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是吧！我们警察办案也是讲究证据，没有证据也不可能随便冤枉一个好人，更何况我也没有说你们公司做过这些事情啊”黄波语气稍缓，平和的说道。
  此时，劳务公司助理拿进来一摞档案盒，放在会议桌上，对大背头说：“陈总，您要的资料都在这。”“好的，资料放这，你先去忙吧”大背头向助理摆摆手。
  黄波安排手下几人，找出嫌疑人甘阿桂签订的劳动合同，并梳理一下西川施工队的情况。
  转身对大背头说：“陈总，抱歉啊，刚刚得知贵姓，有失礼节。”
  “哪里的话，你们公安局的同志都是大忙人，干的都是大事情，我这小人物不记也罢。”大背头赔着笑脸。
  那这样，让我们的工作人员先在这边查阅资料，我去你办公室再讨杯茶喝，顺便还要向你了解一些情况。大背头起身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
  黄波又来到这间总经理办公室，抿了一口茶水，给对方发了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之后慢腾腾地问道：“陈总，你知不知道，或者在哪里听说过我刚才讲的那些情况啊？”
  “咳…咳…”大背头刚吸进去的一口烟，差点给呛到，“呃，…这个嘛…”大背头的两只眼睛滴溜乱转。
  “什么这个那个的，有啥就说，大男人吞吞吐吐的一点不爽快”黄波复又严厉道。
  大背头哈着腰：“是是是，我说。”“我也是去年国庆节和几个要好的工头吃饭时，偶然间听到有人说康乐三期工地上，在员工生活区的一处活动板房里开了一个游戏厅，里面有专门的赌博机，还有几个漂亮的服务员给来玩的工人上分。”
  “都是什么样的赌博机？在生活区的那间活动板房？”黄波追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有没亲眼见过咱不敢胡说，就听人说有几台捕鱼机，和狮子老虎机，都是外面市面上常见的赌博机，还听说赌注不小，一个小时千元上下呢。”
  “你还知道什么？”
  “还有就是，听说这些赌博机是康乐三期项目经理刘倩倩的一个姐妹弄到工地上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嗯，很好，陈总今天我们的谈话一定要保密，不能对任何人讲，明白吗？”黄波补充了一句。心想：这家伙反映的情况与江腾飞分析的一般无二，省建三公司的狐狸尾巴就要露出来了。
  “一定一定，请政府放心！”
  “嗯？”黄波诧异地看了经理一眼。
  大背头尴尬的道：“早年间，因为打架斗殴被政府劳教过，所以跟警察打交道习惯性的答复”，大背头笑着挠挠头。
  “呵呵……”黄波也笑了一声，“既然被公安机关处理过，那就更要知道懂法守法得重要性。”
  “是是是，一定安分守己”。
  那边查资料的同志也结束了，把一些需要的文件资料在劳务公司复印后，大背头在一张《调取证据通知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黄波一行人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返回分局的路上，黄波拨通了江腾飞的电话：“腾飞，我们这边了解到康乐三期工地上确实存在开设赌博机的情况，目前由于种种原因还无法对省建三公司的相关人员展开调查，但是你们此去西川可以和甘阿桂所在的西川施工队的其他人接触一下，也侧重的了解一下工地开设赌博机的情况，还能起到不打草惊蛇引起省建三公司一干人警觉的作用。施工队工头的联系方式和个人信息我随后让人传到你手机上。”
  “好的黄大，收到。”

  “嗯，路上注意安全。”
  “明白。”
  黄波一行回到分局，迅速梳理从劳务公司调来的施工合同：这支西川施工队是2010年5月初由西川来到锦山市，整个施工队包括工头在内的工人共计89人，全部安排在康乐三期工地上，以25元/小时的工资实行白夜班两班倒，每周倒休一天，每月25日发工资，月均工资6500元左右，工地包吃包住，到停工前，只要是没有中途请假或离开，每人最少可以拿到小四万元的工资。这个收入水平，在当地已经不低了。甘阿桂的劳动合同使用自己的身份证复印件实名签立的，同时每月工资都打到甘阿桂的一张农业银行卡上，工资领取记录十分齐全，签名和捺印都是甘阿桂本人的。
  黄波找来技术中队负责人董军，和行动队指导员郝林海。将手里的工资领取确认单交给董军，让其比对案发现场嫌疑人丢弃物上遗留的指纹；又让郝林海到农业银行调取甘阿桂农行账户的现金流水。二人领命离开。
  2011年1月12日凌晨3点，西川省康南县高速公路出口，县公安局刑警大队长臧磊3人一台车，接到了奔波了一路，前来办案的江腾飞一行。
  江腾飞一下车便紧紧地握着臧磊的手：“藏大，康南的同志们太热情了，咱不是说好明早局里见吗？这老冷天大半夜的您还亲自来接，属实让我过意不去啊。”
  “你就是江队吧，这说的是哪里话，‘天下刑警是一家’还是你们张晓磊局长说的呢，快别在这站着了，你上我的车，后面的兄弟跟着我，特意让县招待所给你们留了红油抄手，走先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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