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夜珍珠案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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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耕耘拨开人群,想要追上杜佛,又担心谭芷汀被人群挤散,只得抓起她的手腕,在人流中疾奔。
谭芷汀笑声玲琅,异常兴奋,“公子,再跑快些!再快些!”
谭芷汀的小手软乎乎湿黏黏的,韩耕耘回头,瞧见谭她绯红的衣裙在耀眼的光晕下翩飞,面上两团娇红,灿若桃花,虽已有些气喘吁吁,双眸却是莹莹生辉,如海潮吞月,河水生波。
路上之人皆抬目注视二人,抱怨着让开一条路。
杜佛脚底如抹了油,又似只四处乱窜的硕鼠,在躲抓他的猫儿。眼看杜佛就要从视线中消失,却因为频频回头,一时不察撞上了一匹高大的黑马。
皮毛雪亮的黑马人立而啸,马上少年从容自定,双腿紧夹马腹,低声一叱,立刻让马平复下来。杜佛被撞到地上,几个包袱散落一地,他抱着被撞破的头,连连喊疼。
缁衣护卫将杜佛围在中间。
杜佛立刻扑向地上的包裹,收紧手脚,捧个宝贝似的抱成一团,惊恐地看着缁衣护卫。
“成之!”韩耕耘在他身前站定。
杜佛从护卫脚间爬出来,攀上韩耕耘的腿,“伯牛救我!”
刚才还在笑的谭芷汀突然收住笑容,吐了吐粉舌,低下头,咬住薄唇,闷闷喊了句“哥哥”。
韩耕耘迎上太子李炙冷漠的目光,人微微一怔,“朱公子,好久不见。”
李炙向韩耕耘点点头,转而对谭芷汀道:“一夜未归,可玩够了?随我回去吧。”
李炙从马上向谭芷汀伸来一只手。
谭芷汀悄悄瞄了一眼韩耕耘,轻声嘟囔:“过几日再来找公子。”
谭芷汀将手伸向李炙,立刻有侍卫匍匐在地,让她踩着上了马背。她环住李炙的腰,把脸贴在他背上,嘟着嘴,无精打采地同韩耕耘挥手作别。
李炙沉沉吩咐一句:“我们走!”
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马蹄在街上扬起风尘,韩耕耘不住咳嗽。
杜佛拍打着衣上的灰尘,问韩耕耘:“这个朱公子到底是什么人?护卫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差点把我撞死!”
韩耕耘不想让杜佛也搅进太子的事中,只能装作未听到,反过来问杜佛:“成之,你刚才为什么见到我就跑?”
杜佛下意识地抱紧包袱,脸上粲粲,眼神乱飞,“刚才我没看见你,我急着回府尹办事,就跑了起来。”
韩耕耘看向杜佛怀中的包裹,“成之,让你查城内运送赃物的事查得如何了?”
杜佛将包裹藏到身后,支吾道:“啊,那个啊,还没什么消息,伯牛你再等我几日,定会有眉目的。”
“这是何物?”韩耕耘说完,瞬时绕到杜佛身后,一把抢下包裹。
“伯牛,莫打开,当心被人看见!”杜佛向韩耕耘扑了上来。
韩耕耘身子一歪,让杜佛扑了个空,他打开包袱,一股腥臭扑面而来。
血淋淋的,竟是一大块色泽鲜艳的新鲜牛肉。
韩耕耘皱眉,“成之,你怎么又干这些事!此时离年节尚远,你们怎么又私宰耕牛?”
大汤律法,除了年节,不允许私宰耕牛,更禁止酒肆食铺售卖牛羊肉。
杜佛抢过包袱,仔细包好,“伯牛,你可别说出去,不然我又要挨板子!这牛崴了脚,耕不了地,你就别管了。”
“可是成之……”
杜佛一路垫着脚小跑,走之前朝韩耕耘摇手,“伯牛,你就放心吧,包在我身上,等我的信儿。”言毕,消失在了人群中。
韩耕耘无奈地摇摇头,独自走回了京兆府。直到午后,刘潭和杜佛都不见踪迹。韩耕耘正想出府散心,借机理一理繁杂的思绪,刚跨出府衙大门,就瞧见刘潭坐在马上,身子歪歪斜斜,仿佛坐不稳当,慢吞吞朝他走来。
等马儿走近些了,韩耕耘才看到刘潭一张酡红的脸,双目充满红血丝,目光游离无神,晃了半天才落到韩耕耘身上。
刘潭抬起手,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伯牛,我来晚了!”
刘潭笑眯眯打了个酒嗝儿,一股酸腐的酒气扑面而来。刘潭身子向一侧软绵绵歪斜,韩耕耘一惊,赶紧上前去扶。不想,刘潭身子似条龙鱼,在半空腾了个圈,稳稳落地,才走了几步,就好像又失去重心一般,重重倚靠到韩耕耘身上。
韩耕耘皱眉,“桃深,你这又是从哪里灌了黄汤回来?怎么醉成这样!”
刘潭浑身酒气,已是飘然若仙,“昨儿阿耶设宴,多喝了几盅,来晚了,伯牛莫怪!”
韩耕耘将刘潭身子扶正,瞧刘潭面色潮红,轻声道:“桃深,若是不舒服就去内堂躺着,别到处乱跑了。”
韩耕耘扶着刘潭往衙内走,却听身后呼喊:“伯牛,有信了,你快随我来。”
韩耕耘转身,瞧见杜佛正拾阶而上,脸上神色颇为春风得意。
“哟,桃深是怎么了?”
杜佛探头去看刘潭的脸,却被刘潭用手抓面,一把推开。
韩耕耘问:“成之,是我托你的事有消息了?”
“正是,我同那人约好了,一会儿在瓦子见面,你快跟我来。”杜佛叉着腰,颇为得意。
韩耕耘转头对刘潭说:“桃深,你自己进去吧,我还有事。”
失了搀扶的刘潭一头栽坐在地上,双手撑地,眨着通红的眼睛,苦兮兮道:“伯牛,你好狠的心啊。”
杜佛催促:“伯牛,快走吧!一会儿,人就到瓦子了!桃深兄,你自己保重!”杜佛朝刘潭拱了拱手,拉着韩耕耘一路快走。
前往瓦子的路上,杜佛侃侃而谈:“这查案嘛,桃深是有他的人脉,但我杜成之也有自己的门路,三教九流还得看我杜成之的。你以为我那牛是白杀的?偷偷塞给金虎那小子一块,就答应让我和那个神秘人碰头。等到了瓦子,你我就装成要运私牛进城的商贩,你可机灵些,一定不能漏了马脚!”
韩耕耘想了想,有一事不明,“成之,你是哪里来的门路?”
“阿?这个你就别问了,反正我有我的路子。”杜佛急忙打哈哈,一看就有问题。
杜佛的父亲是个屠户,平日里以贩猪肉为生。他之所以叫杜佛,字成之,也是因为那句佛语: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因为这个名字,杜佛老是被刘潭嫌弃,因为明明家里还在屠猪,却偏偏取了这个名字。
“看起来你阿耶平日里没少宰牛羊,若不是熟门熟路,断不可能在短短一日内就联系上了。”
杜佛的脸涨得通红,看来是被猜中了,他急得连嗓音都提高了,“我这可是为了案子豁出去了,被我阿耶知道,他那把刀就该放在我脖子上了。伯牛,你一定要让桃深多带我去喝几台席,否则下次再也不帮你了。”
原来绕了这半日,杜佛是看在宰相之子的面子才这般卖力。韩耕耘叹了口气,有种说不出的惆怅。
二人来到瓦子,与一个在百戏台子里跑杂,名叫金虎的小子照了面。
金虎警惕地看向韩耕耘,“小菩萨,怎么今天不是你阿耶来,还带了这么个奇怪的……书生?”
韩耕耘暗笑。
你看,这不是猜中了,一看就是平日里没少走私牛肉。
杜佛狠狠瞪了韩耕耘一眼,对金虎说:“他是我阿耶新收的徒弟,绝对信得过,你放心!”
金虎嘟囔几句,撇了一眼韩耕耘,十分不爽道:“那就跟我来吧!”
金虎走远后,杜佛朝韩耕耘背上重重一拍,“背弯下去点,别惹人怀疑,气质要……要……”杜佛拍着脑袋,一时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才好。
韩耕耘歪着头,“猥琐点?”
杜佛大力一拍,拍得韩耕耘的背生疼,“对,就是猥琐,就要像个贼一样,他们才能信。”
韩耕耘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慎重地点了点头。
金虎带着二人来到瓦子的偏僻处,是一个仅能一人过的长巷巷口,金虎退到一边,甩了下头,指指里边,“进去吧,一个个进!”
韩耕耘与杜佛相识一眼,韩耕耘拍了拍杜佛的肩膀,“我先进去。”
韩耕耘侧过身,在一人宽的巷子里缓慢前行。前后屋墙很高,却异常得窄,几乎伸展不开手脚,几扇已经斑驳褪色的红色窗户高高悬在上方,敞开着。。
韩耕耘抬起头,窗内有女子正扇着风偷瞧他,露出耐人寻问的笑,乍一看,穿着甚为清凉,韩耕耘赶紧收回目光。
为什么选在这样的地方见面?
韩耕耘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但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只能小心谨慎地往前走。
前面突然没了路,一个膀大腰圆、浑身劲肉的黝黑大汉站在巷子尽头。
韩耕耘的背被杜佛撞上,他回头,瞧见来路也有一个大汉正向他们走来。
可恶,中计了!
两个大汉脖子上青筋暴起,一个个摩拳擦掌,活动胫骨,似虎视眈眈的猎人般渐渐收紧他们的网。
杜佛如只无头苍蝇般乱窜,突然抱住韩耕耘,哭喊道:“伯牛,怎么办!我不想死在这。”
“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子,让你尝尝哥两个的拳脚,好让你们知道,崔骰子的场子不是谁都能砸的!”
一个麻布袋子从天而降,套在二人头上。
两人如同被塞在麻袋里的猫,惊慌失措,任人宰割。韩耕耘还未挨到对方的拳脚,就先受了杜佛好一顿挠。杜佛已是自乱了阵脚,敌我不辨了。
杜佛大声喊着饶命。
因为被套在麻袋里,韩耕耘眼前漆黑一片,他将杜佛护在身下,只希望可以凭着自己尚算强壮的身骨挨住这一顿打。
惨叫声此起彼伏,还有拳脚相交的打斗声,却不是从韩耕耘这里传来的。
有人在帮他!
韩耕耘想要挣脱麻袋,却被杜佛频频打乱,等他好不容易丢开麻袋,重新看清周遭情况,才发现前后两个大汉已经昏死在地上。
韩耕耘抬头。
不远处的屋檐上,立着一个修长的身影,一袭如缁夜般的黑袍在他身后翩飞,半截黑猫面具挂在脸上,让来人容貌难辨,它的肩上立着一只浑身雪白、威风凛凛的夜鸮,正歪过头来,好奇地打量他。
韩耕耘咬牙。
可恶,是他!
江南藏骨堂匪帮首领黑猫张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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