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3

“我想守护埃琳娜，守护她的笑容。守护她想守护的一切。”

        银发少女拉开书桌的抽屉，里面赫然放着一把枪，她拿起手/枪贴在脸边感受着金属独特的冰冷。只是这样是不够的，她需要做出一些改变。比如舍弃那个弱小的自己。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弱小，埃琳娜怎么可能会受伤。

        —半个月前—

        lucilla和埃琳娜娜代表vongola家族去给穷人颁发食物。

        “好了好了，谢谢你们送的花。”金发少女将孩子们送的野花拿在手里。她笑着和他们告别。

        “埃琳娜……”

        “很可爱吧？这些孩子。”埃琳娜把花捧到lucilla面前，“我每次来的时候都会收到很多花呢！”她一边说一边用手画出大大的圆圈。

        lucilla被友人可爱的样子逗笑了，“埃琳娜，你怎么能这么可爱！”

        “lucilla也很可爱啦！”

        两人并肩走在无人的街道上，以往热闹的小镇，今天不知道为何空无一人。

        就在她们有说有笑的时候，前方的小巷里突然闪出一个人正面无表情的向她们走来。

        近了，又近了。

        在离她们还有几步之遥的地方，男人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直直向她们挥来。

        事发太突然了，lucilla光洁的手臂被那人用匕首划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她也因为巨大的冲力重重的跌倒在地。

        “lucilla！”

        “别过来，埃琳娜！”

        她刚想从地上爬起，却被那男人一脚踹向腹部。

        “啊！”一声惨叫过后，lucilla痛苦的蜷缩在地上，银月般的长发染上灰尘。

        “啧，肮脏的贵族。就应该像狗一样趴在地上。”

        男人眼底酝酿出更大的恶意，他抬起脚踩到了少女的手上并反复用鞋跟摩擦。

        “这样子才对。”男人满意的笑了。

        这时一个石子砸向了男人的头，他身躯后斜了一下最后稳住身形。

        是埃琳娜。

        “给我离我的好友远一点啊。”

        lucilla躺在地上，她想说‘别过去埃琳娜’。可从腹部传来的不适和手背火辣辣的触感让话语变成低哑的叫声，就像□□一般。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埃琳娜在男人的攻击下如折翼蝴蝶般坠落，殷红的血从埃琳娜的额头溢出。

        埃琳娜？埃琳娜！

        lucilla脸上再无血色只留下惊恐的灰白。

        甚至是她被男人粗暴的拽着头发从地上扯起的时候，她还是死死的盯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好友。

        她感觉她的视野从埃琳娜起开始变得灰白，随后往两边延伸，最后定格在那殷红上。

        男人用匕首拍了拍lucilla的脸，她目光空洞宛如死人。

        “md，这么快就废了？”说罢，他用匕首狠狠刺入少女的肩膀。

        似乎是被痛意惊扰了。lucilla将视线从好友身上移开。

        “我会杀了你的。”她的右眼里隐隐泛起红芒。

        “你在说什么！”男人发觉了她的不对劲，他扯着头发将少女拉高一些。“女表子，你也配。”

        lucilla没有直视他，只是重复着刚刚的话，“我会杀了你的。”

        男人心里翻涌起杀意，该死的贵族竟然敢威胁他。本来还想多玩会的。

        他用匕首贴近少女白皙的脖领，微微用力，立马在上面留在了一条浅浅的血痕。

        匕首在闪着银光，仿佛已经宣告了少女的悲惨结局。

        “去死吧。”匕首随之而下。可死亡并没有到来。

        “呯！”

        鲜血溅满了lucilla的脸，头上的支力没有了，她用手撑住地，这才没有倒下。

        而刚刚那个想要杀死她的人，已经变成了一具尚有余温的尸体，而且到死都保持着那个狰狞又透露着得意的表情。

        “啧，杂碎。被人指使了都不知道。”

        红发青年走了过来，他的脸上带有红色火焰般的刺青。

        他将lucilla身边的尸体一脚踢开，并向她伸出了手。“还站得起来吗？lucilla。”

        “g先生？”lucilla呆呆的抬起头，男人的鲜血顺着她的脸流下，滑落到石板上。她跪在地上，朝g微笑。“我没事哦。请您去看看埃琳娜。”

        “你在胡说什么。”g看着她正在淌血的手臂和血肉模糊的手背，眉头紧锁。

        “我真的没事，请您去看看埃琳娜。”lucilla还是执着的拒绝，她语气平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啧，我知道了。”

        看着g走向埃琳娜，lucilla才将目光收回，她抓住掉落到脚边的匕首，低低的笑了起来。

        随后她将匕首插进了死去男人的脖子。“你不是我杀的，不是！不是！！”

        发泄完疯狂后，lucilla换上了如孩子般天真的微笑，她以一种说教般的口吻，对那颗露出白骨的头颅说，“但是，活下来的人是我。不是你。”

        就在刚刚，她用匕首将男人头身分离了。

        ————

        “lucilla，你还好吗？”

        “埃琳娜，我很好。”lucilla下意识的回答道。只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和无能。

        “真的是……”埃琳娜用手撑在两边想从病床上起来。

        “等等，埃琳娜，医生说你还要休息几天。”lucilla连忙起身摁住好友的肩膀。

        额头上裹着纱布的少女这会不乐意了，她用手指着lucilla的绑带，“可lucilla也受伤了。”

        “不一样的。”lucilla闻言摇了摇头，“埃琳娜伤的是头，我是手臂。”

        说完，她沉默了。“埃琳娜，那时你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埃琳娜气鼓鼓的盯着好友，她突然有一瞬间不想理她了。

        但她心软了，因为她看到了好友眼底的迷茫。

        “不知不觉身体就自己动了。因为我不想失去你，lucilla。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

        有什么藏在内心深处的东西被触动了。lucilla想。

        在出病房的那刻，lucilla突然想到了她的母亲。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母亲。

        “母亲……”

        “埃琳娜……”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她只是依稀记得，有一次母亲带着她去参加聚会。

        行驶的途中，她看到了古朴的街道边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人，他们目光呆滞，面黄肌瘦。

        “母亲，他们怎么了。”

        母亲愣了一下，沉默不语，脸上写着说不尽的悲伤，

        可那时的她还没有看懂母亲的心思，只是觉得母亲突然变得好奇怪。

        等马车穿离街道进入森林后，母亲才开口。“lucilla，要心怀善念的对待每一个人。”

        “为什么？”年幼的她坐在马车里，面带不解地看向母亲。

        “因为每个人都是平等的。请记住我今天说的这句话。”

        小lucilla睁大了眼睛，“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吗？贵族和平民也一样吗？”

        母亲将lucilla抱到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是的。从来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我知道了，母亲。”她笑着回蹭母亲的手心。

        “lucilla……”母亲叹了一口气，再也没有开口。

        “母亲，您当时想对我说什么呢？”lucilla半靠在墙边。

        在她的记忆里，母亲是很忧郁，在庄园的日子里，她总在和父亲争吵，因为他们的理念是不同的。父亲讨厌母亲对平民和穷人的态度，在他眼里那些都只不过是蝼蚁，死不足惜。他永远不会理解母亲将剩下的食物分给平民的行为，也永远不会明白母亲对平民的同情。

        而母亲厌恶父亲的愚蠢和自大，父亲明明是个普通人，却能因为先辈的努力坐上不属于他的位置，她也厌恶父亲对那些真正人才的摧残。

        “lucilla，你知道吗？我今天遇到了一个和我有相同思想的贵族。”从外面回来的母亲很是激动，那苍白的脸上甚至泛起了红晕，一扫之前的忧郁。

        “母亲，你很开心吗？”lucilla抬起头，望着自己的母亲。那小小的脸上写满了疑问。

        “是的，我很开心。”她抱起女儿，嘴角挂着笑意。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能遇到那样一位品格高尚的贵族，他还是一个真正同情平民的好人。与那些虚情假意的家伙是不一样的。”

        母亲空洞的眼中闪过光芒，却因为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转瞬即逝。“可是那么好的人，却偏偏。”

        现在回想起来，那可能是母亲最快乐的日子，在往后的记忆里，母亲总是一个人在房间里默默流泪。

        没过多久母亲就病了，那如银月般的头发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变得枯搞。那天使般的面庞也因病魔的折磨下变的可怕。

        “lucilla！”她躺在床上双眼无神，虚弱着呼唤着自己的女儿。

        “母亲！”小lucilla扑到了床边。“你会好起来的，对吗？”

        母亲没有回答她，只是虚弱地撑起身体，招呼着lucilla过去。

        “再靠近些。”她把额头贴到了女儿的额头，嗓音轻柔又悲伤。“答应我，永远不要成为你父亲那样的人。”

        见女儿久久没有答复，她的神情变得有些疯狂，抓住女儿的双臂，“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为什么！”

        “你向我发誓，你向我发誓。lucilla！”

        母亲尖利的指甲镶入了lucilla的手臂。在上面留下了月牙形的痕迹。鲜血随着少女的手臂流下。

        “母亲，我好疼！”lucilla痛苦地喊道，她想摆脱母亲的束缚，可是做不到。母亲的力气太大了。

        “lucilla，你向我发誓！永远不要成为你父亲那样的人。”

        “母亲我向你发誓，永远不会成为我父亲那样的人。”女孩说话时已经带上了哭腔，她不明白往日温柔的母亲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得到女儿的答复后，女人情绪更加激动了，“他囚禁了我一辈子，让我做他只会歌唱的笼中鸟，我怎么可能会愿意！”

        “我想走，我要走！让我离开！让我离开！”女人下意识的双手紧攥，她神经质地低下头，最后把双手塞进嘴里用力的撕咬着，殷红的血顺着她的嘴角流落，掉落到皱成一团的床单上。

        像是被疯癫的母亲吓坏了，可怜的女孩儿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呆呆地流着泪。最终女人平静了下来她看着被自己伤害的女儿，神情变得更加悲哀。

        房间阴暗又压抑，没有一点阳光透进来，而房间中间的母亲看上去死气沉沉，她紧紧抱着女儿，抚摸着那银色的长发。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对不起。”

        lucilla只觉得无数滚烫的泪水落到自己的颈上。

        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茫然的回抱住母亲。

        “母亲，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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