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斯卡曼德

在公共休息室看到挂有自己名牌的房间门上只有自己时，汤姆松了口气，他的确需要一个独自的空间，尤其是现在，莫名暴躁的他一点都不想再花费精力去和他可能的室友搞好关系。

        回到寝室之后，汤姆倒头就睡，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六点半闹钟响起，才睁开眼睛。少年人的身体的确是有旺盛的生命力，这一晚他睡得很沉，没有惊醒也没有噩梦，醒来时神清气爽，洗漱时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亮得像是喝了荣光药剂。

        也许是他的魔药大师在灵魂稳定剂中增加了安眠的成分？

        汤姆离开房间的时候，隔壁的门也刚好打开，棕色的头发的小伙子打着呵欠睡眼惺忪地走出来。大概是前一天晚上熬夜了，两只眼睛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在看到汤姆时他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随后因为莫名的羞赫立刻低下了头：“汤姆？你住进寝室了？”

        罗尔夫·斯卡曼德，本名远没有纽特的孙子或者卢娜的丈夫来得响亮。而且他本人和他爷爷一样，痴迷于神奇动物，同所有人的交流都不太多。如果硬要说他本人值得在意的地方，大概就是“斯卡曼德叛徒”这个名号——一个赫奇帕奇世家的拉文克劳。

        虽然维持着友好的关系，实际上除了共同上课之外汤姆和他的交际并不多。汤姆知道除了未来的神奇动物学家之外这个年轻人一定还有什么独特的地方，让他成为一个拉文克劳，并得到卢娜的青睐。

        现在正是一个了解的好机会不是吗？

        “早上好，罗尔夫。”汤姆微笑着朝着这位拉文克劳的斯卡曼德打招呼，“邓布利多教授为我安排了房间，很高兴我们住在隔壁。”

        “哦，教授终于想起这里还有空房间了。”罗尔夫揉了揉头发，抬眼偷偷地看了汤姆一眼，然后才犹豫着发出邀请，“吉恩一早就去图书馆了……要一起去礼堂吗？”

        如果不是太了解纽特一家遗传来的社牛社恐杂交性格，单看罗尔夫的表现，汤姆几乎要以为他喜欢自己了。

        “当然。”汤姆上前一步和罗尔夫并肩走着，还取出一瓶清醒剂递给了正在揉眼睛的小伙子，“昨天没睡好吗，你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

        罗尔夫没有推辞就接过了药剂，他轻轻点头，“清醒剂……真是帮了大忙了，谢谢你汤姆，我昨天晚上试图研究灵猫的分裂原理，不小心忘记了时间。”

        这个话题让汤姆挑起了眉毛：“原理？”

        “神奇动物的魔力运行方式。”罗尔夫又一次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除了我爷爷之外，没有人支持我……但我总想弄清楚这些东西，反正不会有别人什么人去研究了，就好像……”他发出了轻微的苦笑，脸颊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就好像是使命似的，我觉得这个很重要。”

        “我敢说这是一项伟大的研究，罗尔夫。”汤姆郑重地说，他轻轻拍了拍罗尔夫的肩膀，放缓了语速，鼓励的同时适当地提出问题，“用于保护神奇动物吗？”

        “我想……我想……”罗尔夫的头更低了，他偷偷瞄了汤姆一眼，看到那张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嘲笑的意味，只有真诚和鼓励，这才撇过脸，鼓起勇气用近乎耳语的音量继续说道，“有没有什么方式能用魔法召唤神奇动物呢？”

        果然——

        在罗尔夫看不到的地方，汤姆意味深长地笑了。

        一个热爱神奇动物并对知识狂热追求的孩子，还有着斯卡曼德家的支持，如果未来真的会有什么人发明召唤术，除了罗尔夫之外，汤姆也想不出别的什么人选了。

        把这个年轻腼腆的孩子拐来做免费劳动力几乎不费什么功夫，只是大概十几分钟，汤姆就向罗尔夫提出了一起研究的邀请并得到了承诺。

        上午的课程结束后，汤姆在午休时间向斯内普介绍了他们的新成员。

        带着罗尔夫进入地窖前汤姆还在考虑如何使除他之外的两人和谐相处，毕竟斯内普和罗尔夫大概都不喜欢与不熟悉的人一起工作。但出乎意料的是，不管是阴沉的魔药教授还是腼腆的小鹰在得知团队里另一个人时反应都十分平淡。

        好像他们早知道会是这样。

        “有什么可惊讶的呢，这不是必然的吗？”送罗尔夫出门的时候汤姆适当地提出了疑问，而棕头发的斯卡曼德诧异地回望了他一眼，理所当然地回答，“召唤术是一项大工程，既然你甚至愿意邀请我加入，哪有什么理由放过斯内普教授呢？”

        “放过……”汤姆扶额，“这种说法真奇怪。”

        “是这样吗，我想我不太会说话。”罗尔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是说，斯内普教授虽然并不是一个称职的教授，但他的魔药水平非常高明……”然后他猛地闭上了嘴，防止自己说出更不合适的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嗫嚅着说，“抱歉……”

        遇到这样的人，连汤姆都不知道该怎么好了，他捂着脸笑了起来，直到罗尔夫快要像鸵鸟一样把头钻进沙子里，他才抹掉了眼角笑出的泪水，轻声细语地回答：“没关系，罗尔夫，我们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晚上见，我的朋友。”

        确定罗尔夫已经离开得够远了，汤姆才转身，掩上了门，冲坐在魔药台前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药瓶地斯内普挑挑眉，“不称职的教授？”

        “我想你不介意，里德尔先生。”斯内普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缓慢地说道，“拉文克劳扣五分，为斯卡曼德先生诋毁教授。”

        “真是遗憾。”汤姆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我以为你会不高兴，毕竟你看起来不像是愿意和学生一起研究的人，而且……罗尔夫的魔药成绩有些一般不是吗？”

        “我以为这是你的决定，我无权反对，先生。”斯内普朝汤姆投来短暂的一瞥，随后又看向了面前的坩埚，“我的魔药水平已经够用了。”

        “听起来你似乎取得了一些成绩？”

        “我恐怕没那么有能耐，正相反，我正面临着某些神奇动物学方面的困难。”斯内普飞快地说，他低着头，专心致志地搅着坩埚，“斯卡曼德先生的加入会帮大忙的。”

        这回答挑起了汤姆兴趣，他走上前端详着坩埚里正冒着气泡的蓝色药液，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出于某种巫师的本能他后退了一步，而后才轻声问：“我不知道你对罗尔夫的凭借如此之高？”

        “也许小斯卡曼德先生在他这个年纪是出色的，但我以为你邀请他更重要的原因那位负有盛名的神奇动物学家。”出于某种自己也说不出的心态，斯内普用平淡的语气戳穿了汤姆的小心思，“遇到困难时求助自己领域内颇有建树的爷爷真是合情合理，不是吗？”

        汤姆敛起了笑容，黝黑的眼珠沉沉地看着对面的黑发男人。

        “你还真是了解我，西弗勒斯。”又后退一步，汤姆放轻了语调，温柔低哑到近乎耳语，“就算你能看透我的这点幼稚可怜的小心思，你怎么敢直白地说出来呢？我是不是应该高兴，你可真的一点都不害怕我了……”

        “我以为您会期待这个，先生？”在坩埚里转完了最后一圈，斯内普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搅拌棒，抬起头讥诮地看了汤姆一眼，“在我面前，您不是一直表现得与那个人不同吗？”

        剩下的话没有问出口，但他们都知道斯内普隐含的问题。

        所以你如今又在我面前装什么呢？

        汤姆眼中红光一闪而过，他看着斯内普，眼神冰冷却没有杀意，而斯内普毫不畏惧地回应着他，眼神平静而犀利。

        他们就这样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谁也没有先开口。

        直到汤姆先败下阵来，他率先移开了视线，低头看着手中的梨木魔杖，微笑着说，“你没有运转大脑封闭术。”

        斯内普眼神晃动了一下，一言不发地低下头。

        看到这样的反应，汤姆的心情突然明朗了起来，他走到魔药柜前，挑了几瓶灵魂稳定剂放在口袋里，而后在斯内普看来时愉快地解释说：“我知道不能多喝，但喝完的感觉真是太好了，昨晚大概是我几十年来最安稳的睡眠。”

        “是的，但我仍然不建议，魔药喝太多会影响效果。”斯内普干巴巴地说，“如果你有睡眠问题，也许可以在睡前用些热牛奶。”

        “饶了我吧。”汤姆笑着摇摇头，他看了眼现在的时间，拿起了自己的黑魔法防御课本，“午休时间快要结束了，我衷心希望下午你能保持精神应对那些孩子们……如果我没记错了话，你下午要给四年级和七年级上课？”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下午好像要上卢平的课？”斯内普看着汤姆手中的课本说，“祝你好运……我是说，他是个狼人，你知道吧？”

        “当然，为了报复他的父亲，芬里尔咬了他，可怜的莱姆斯。”汤姆故作悲伤地摇摇头，然后才不屑地冷笑一声，“咬伤他后，格雷伯克那个蠢货可是迫不及待地向我邀功呢——要我说，竟然倚重这样的手下，当年的我真是昏了头了。”

        “……我该走了，西弗勒斯，晚上见。”没有得到斯内普的回应，于是汤姆告别说，“晚上见，我迫不及待想要看看我们的成果了。”

        然而，当天晚上的研究却被一件突如其来的事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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