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贼”拦路

巍巍巨城，雄关矗立。
  铮铮铁骨，气冲霄汉。
  新阳城外，李长秀远远地看见当年陈王在城池上题的字。
  龙飞凤舞，铁划银钩。
  大周天下共有四王，新阳城地属陈王封地，百姓安居乐业，一片祥和景象。
  对于陈王美誉，李长秀早有耳闻。
  进入新阳城，店肆林立，酒坊、茶楼、梨园、客栈、当铺、卖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杂货铺等，应有尽有。
  长安道，新阳城最繁华热闹的大街，尘世喧嚣，人声鼎沸。
  卖货郎挑着两筐桃子沿街叫卖，热情小二卖力吆喝着刚出笼的热包子，再往里去，有一群胭脂红粉层楼上卖弄风骚。
  多宝楼。
  李长秀此行的目的地。
  被丢进黄泉涧后，八年的积蓄全部遗留在青仙宗，便宜了某些人。
  好在黄泉涧底，李长秀大难不死，神海重筑，如获新生，从皑皑白骨间收获颇丰。
  多宝楼的背后是号称大周最富商会的多宝商会，旗下产业遍布大周王朝。
  坊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多宝楼不问出处，不看身份，不管你有多少货，多宝楼都吞得下。
  “哪来的臭乞丐，赶紧走开，这里不是你能来的，滚滚滚！”
  还没走进多宝楼，胖乎乎的高大保安就吆喝着喝止住李长秀。
  刚从黄泉涧出来，李长秀还未来得及整理容貌，买身合适的行头，本打算到多宝楼兑换点钱财，就被保安以貌取人。
  “你……行，我走。”
  李长秀刚欲发作，到口的话还是咽了下去。
  他不想生事。
  不过就在李长秀准备离开之际，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多宝楼内传出来：“请他进来！”
  请？
  胖胖的保安用手费力挠了挠脑门，虽然一脸的不解，但还是一改先前嚣张气焰，恭敬地将同样一脸懵逼的李长秀迎进多宝楼。
  “贵客来临，小老儿有失远迎，还望您海涵！”
  李长秀前脚刚踏进多宝楼，就见一个子不高、体态丰腴的黑袍老人喜笑着迎向自己，言语恳切，像是犯错的人在请求原谅一般。
  这一幕让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多宝楼霎时陷入安静。
  胖胖的保安更是瞠目结舌。
  黑袍老人是何身份，他最清楚不过。
  他的顶头上司，掌管新阳多宝楼，地位尊崇，纵使是城主见到，也会给几分薄面。
  这样一个算得上权势滔天，向来很少离开多宝楼三楼的老人。
  今日居然主动下楼，目的是迎接一个看起来邋里邋遢的年轻人，着实令人费解。
  想到状若乞丐的年轻人或许身份惊人，来历不凡，胖胖的保安吧唧着嘴悄悄摸出大厅，他可不想因为得罪一个人就弄丢饭碗。
  “先生，请上三楼贵宾室。”
  懂事的乖巧侍女莲步轻移，招呼着李长秀前往多宝楼招待尊贵客人的地方。
  黑袍管事老人则是毕恭毕敬地跟在后面，耐心解释着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误会。
  期间他问起李长秀的名讳，李长秀没有以真名示之：“鄙姓李，单名一个凌字。”
  对于胖胖保安，李长秀没多想，他就想早点将手中的货出给多宝楼，而后潇洒离去。
  只是多宝楼的态度之好，实在让他感到不解。
  进了贵宾室，侍女默默点燃香薰，泡好清茶，细心地为客人及黑袍老人斟茶。
  “难道是因为那张紫色卡片？”
  暗中查看一遍黄泉涧得到的所有物品，李长秀注意到那张不起眼的紫色卡片，这是他所有物品中，最不看重的一件。
  “先生持有多宝商会紫曜晶卡，多宝楼所有商品，可给先生六折优惠。”
  李长秀刚取出紫色卡片，精明的黑袍老人便介绍道。
  听对方这么一说，李长秀立马意识到紫色卡片的特殊。
  之前他只以为不过是张好看点的晶卡，现在看来，这所谓的紫曜晶卡竟有着非凡来历。
  神识进入卡片，李长秀松了口气，如此尊贵的物品，必然有着前主人的精神印记残留，只不过历经三千年光阴，如今前主人的精神烙印早已淡去。
  李长秀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自己的精神印记留在其中，而后将之递给黑袍老人：“请老先生帮我查下，卡里还有多少钱。”
  “不敢，若蒙不弃，叫我翟老就行。”
  翟海棠，多宝楼新阳分号楼主。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紫曜晶卡，略一查看，神色顿惊。
  “您账下余款六百万零三千七百零六妹中品灵石。”
  “多少？”
  李长秀刚进嘴里的茶还没来得及喝下，就差点吐了出来，若非他强装镇定，非得吐出来不可。
  “六百万零三千七百零六。”
  翟海棠重复道。
  “行吧，没想到只剩这么点，有空得回家多拿点。”
  李长秀小声念了这样一句。
  他是故意说给翟海棠听。
  沉思片刻，他大方地将从黄泉涧底得到的所有武器摆到桌子上，开口道：“麻烦翟老清点一下这些东西值多少灵石，我想统统卖给多宝楼。”

  虽不清楚仙女师尊的名讳，但李长秀猜想她不是大周人士，亦非南岭修士，应当是来自中原人杰地灵之地。
  这些得自黄泉涧的武器历经千年而不朽，件件品级不明，但绝对不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如此多的宝物留在手里，对李长秀而言，绝对是烫手山芋，必须尽快出手。
  经过鉴定，翟海棠认定这些武器都曾是五品元器，如今损毁破坏严重，只能算得上二品灵器。
  “四十二件灵器，多宝楼愿以每件五百中品灵石的价格收购，合计是两万一千中品灵石，您是多宝商会紫曜客户，多宝楼愿多出两千中品灵石收购，您看怎么样？”
  四十二件曾经的五品元器，现如今虽只有二品灵器等级，若经楼中炼器师修复，应当都能晋升至三品元器，翟海棠深知这是笔稳赚不赔的生意。
  “行吧，就依翟老说的价格。”
  李长秀打量了一圈多宝楼贵宾室，惊奇地发现周围的墙壁居然都是采用上好的云纹青石所筑，具备上好的隔音效果。
  每块云纹青石造价昂贵，堪比灵器，多宝商会不愧是大周最有钱的顶级商会。
  “翟老，我想在多宝楼购买一些五行属性的奇珍异宝。”
  李长秀不着痕迹，漫不经心地问道，似乎这只是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闻言，翟海棠心中大喜，欣喜对方终于问到点子上。
  这样一个拥有巨额财富的金主来到多宝楼，不可能只是为了出货。
  翟海棠老谋深算，等的就是李长秀这句话：“五行属性的天材地宝虽然难得，但恰巧多宝楼近些年来偶有所得，红裳，快去将五行属性的宝物替李凌先生取来。”
  很快，名唤红裳的乖巧侍女依次端来奇形怪状、各有千秋的宝物五件，刚好对应五行属性。
  李长秀惊奇地发现，五件宝物品阶不俗，最次的是一株名为碧水草的四品水属性灵药。
  其他四件宝物都都达到了惊人的四品灵药级别。
  “还以为这老小子真有这么好，原来就等着狠狠宰我一笔。”
  李长秀在心里悄悄骂了一句，正襟危坐，淡淡道：“翟老，这些东西我都要，钱从紫曜卡里扣。”
  翟海棠松了口气，同样暗地里想着：果然是个败家玩意儿，连价格都不问。
  “一共是一十五零八千万中品灵石，抹个零，收您十五万枚灵石，请收好紫曜卡。”
  翟海棠大手一挥，十五万中品灵石便从李长秀账上划走。
  听到价格的李长秀一阵肉痛，五件五行属性的宝物，竟然花了十五万中品灵石。
  至于翟海所说灵药不足，他可不信，偌大的多宝楼就这五件五行属性的珍宝。
  “此间事了，我还有事，先行离去，翟老止步。”
  李长秀起身告辞，匆匆离开多宝楼。
  新阳城大，大到有人穷极一生，也未曾走出这里。
  离开多宝楼后，李长秀朝东市方向走了许久，最后驻足一家只提供普通人穿着的布料店，叫来掌柜为父母各自裁了五尺锦缎，他打算过不久就回去看望父母。
  新阳城民风淳朴，严禁修士在城中闹事，纵使是城中几大势力间，也不敢胡来。
  就是这样一座民风朴实的城中，李长秀竟然碰上了拦路抢劫。
  对方一大一小，大的男孩十七八岁，高高的个子却很瘦，像一根行走的木桩子。
  小的女孩不过八九岁，扎着两个长长的马尾，但看得出来，已经很久没有洗头，有苍蝇停在马尾上。
  “请，请你交出钱来，否，否则，否则我就…”
  男孩手里持一截匕首，尽管鼓足勇气，声音还是颤颤巍巍的，手里生锈的匕首被他挥舞在手中。
  女孩提着一根细长的烧火棍，两只大眼睛凶凶地瞅着李长秀：“大哥哥，我们只要一丁点钱，一点就行！”
  额……
  李长秀不禁笑了起来，心想这两“小贼”倒是有礼貌，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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