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前路未卜

这天色晚了，骊歌提议先在这里歇上一天，加上忙活之前忙活尤七娘的葬礼，大家伙也累了，都同意了。

        寻了户人家，大家伙挤在一起，丁香和骊歌两人一间屋子，看着丁香在一旁睡下了。骊歌抱起睁着双眼精神得不得了的魏阑席出了屋子。

        她在院子里坐下，魏阑席立马伸手缠上骊歌的脖子，咿咿呀呀地叫着，骊歌双眼弯成月芽儿笑着逗魏阑席，低声愉悦地说：“殿下，我们很快就可以到汴州了，到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

        就是不知道骊歌话中的殿下是指魏阑席还是魏尚珺。

        这对骊歌或许不重要，魏阑席便是魏尚珺死前所求所愿。

        第二日，在骊歌的建议下他们合资买了一艘商船，原本这钱是远远不够的，但是这艘商船是残缺的，那船行的老板就便宜过了给他们。

        骊歌看着出了钱不乐意的众人，安抚了一番。

        他们在心里骂了几句，明面上什么都没有说，倒是脸色遮掩不住那满满的不悦。

        骊歌低敛的眼闪过几分不虞，再抬起脸来时已经恢复一贯的无辜纯良。

        骊歌找了个师傅来修船，那老师傅看了看船体，摇了摇头说：“损害得还不算严重，只是这费用恐怕不少。”

        骊歌转头看向韩武，韩武出面说：“师傅你尽管修就好，这账你大概算个数给我们，我们凑凑。”

        老师傅点点头。

        骊歌笑对韩武：“多谢韩武哥了。”

        “不必，希望骊歌儿不要让兄弟们失望。”

        “自然。”

        这几天他们都是歇在船上。一天夜里，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穿来穿去，一不小心撞到了什么。骊歌猛地惊醒，她第一先看身边躺着的魏阑席，魏阑席睡得安稳香甜，这让骊歌微微放松。

        吱呀——

        骊歌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心顿时像被一只大手抓紧。骊歌双眼在黑夜中深沉，一股难闻的酒味钻进她的鼻尖，骊歌皱起眉头，她小心翻身起来摸上贴身藏着的薄刃，身子绷紧，仿佛随时跃起。

        酒味逼近，骊歌双眼眯起，就在人影往她扑来时，一个后翻抵压住船板跃向面前的人，薄刃干脆地贴在来人的要害上。

        骊歌的声音跟浸入寒冰潭一样：“什么人？”

        靠近那人，令人作呕的酒味令骊歌心下更为不悦，她心底已有几分猜测。

        那人大吼着反抗，口中污言秽语，骊歌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眉头皱得更紧。骊歌一个反手将人劈晕了。

        骊歌将薄刃从人要害上移开，却是坏心眼地擦过他的肌肤，顿时血液渗出。

        骊歌淡淡地手腕一翻，收好薄刃，点燃蜡烛，摇曳昏暗的烛火蹿起，火舌吞吐。

        骊歌转身低头一看，果然是自己熟悉的面孔。骊歌冷哼，还真的当她是纯良小姑娘？骊歌抬脚狠狠地踹了几脚。

        骊歌垂眼看着卷着被褥睡在角落的丁香，徒然生出些许庆幸，得亏和她在一起，否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锣鼓声起，在这深夜中不亚于晴天霹雳。

        被吵醒的船员骂骂咧咧地出了船舱，甲板上丁香使劲地敲着锣鼓，骊歌搬了张矮凳坐了下来，脚边是被捆绑起来的一个男人，骊歌捂住魏阑席的耳朵，让丁香站远点敲。

        丁香拎着锣鼓，绷紧手臂，一下一下地使劲敲下。

        那男人不断地挣扎，双眼充血，呜呜呜地喊着，伸长脖子在扭动，看到船员们，努着向他们那边，嘴巴被堵上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身子一扭动，骊歌就一脚踩下去阻止那男人向船员那边挪动。

        大家伙的脸色都不好，深夜睡得正好被吵醒谁能心平气和，尤其看到自己的兄弟被踩在脚上。

        富贵提着菜刀出来，紧张地挡在骊歌面前，左看看右望望，紧张兮兮地问：“骊歌儿你没事吧？是不是有贼人？贼人在哪？”

        骊歌伸手拉住富贵的衣角，瞥了眼富贵提着的菜刀，示意他先把刀放下。

        富贵不肯，提着菜刀，瞪大了眼誓要找出贼人。

        韩武面色难看地看着地上的男人，那是他们中的一人，骊歌这样做是想干什么？

        骊歌自然知道这人是谁，甚至还知道他今晚还跟着一伙人出去喝酒去了。是喝昏了头还是借酒闹事？骊歌心里冷笑。

        骊歌抬起手让丁香停下。丁香一得到指令，连忙放下锣鼓跑到骊歌身后站着，似乎觉得自己太胆小了，还特意挺直腰板。

        “骊歌儿这是什么意思？”

        骊歌对上韩武探究的眼神，用着“今天天气不错”这样的语气说：“此人欲要欺辱我。”

        场上静默了阵，富贵握着刀柄的手更加用力。

        韩武咽了咽口水：“误会，这人一身酒味，定是走错了船舱。”

        那男人连忙点头，骊歌笑着狠狠一脚踩下去，男人面孔霎时扭曲，骊歌歪头笑看韩武众人，觉得还不够再一脚踩在男人的腹部：“骊歌这般信任诸位，诸位如此不厚道啊。”

        男人五官扭成一团，蜷缩成虾米状，喘着粗气，呼哧呼哧的。

        场上顿时有人看不过了，出言不逊：“嗤！就算那样又怎样？你一个女孩跟那么多男人混在一起还想要清白？活该浸猪笼！说不定还是你自己勾引男人的！”

        “对啊，就你那模样还有人看得上你？我看就是你自己勾引人去船舱里头的！”

        越说到后面的话越来越难听，丁香脸色涨红，然后忽的煞白。

        富贵浑身颤动，手上的菜刀随时都要砍下来一样。

        “都给我闭嘴！”

        韩武铁青着脸转眼看着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骊歌，冷硬地问：“骊歌儿你到底想怎样？”

        “怎样？”

        骊歌捂住魏阑席的耳朵，不让他被吵醒。

        “韩武哥觉得我应该怎样做才好？”

        “都是些乡野出来的，还请骊歌儿大人不记小人过。”

        骊歌无辜地眨眨眼：“那我呢？”

        “啊？”

        韩武有些听不懂骊歌话里的意思，骊歌慢慢站了起来，一手托住魏阑席，一手狠狠一压，贴着手臂的薄刃滑下掌心，干脆利落地刺破男人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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