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答应

沈玉如眉眼弯弯，一点看不出来心思计谋，只是说出来的话，在场的没有一个是笨的人，全都听出来了话里的弦外之音。

‘我好好一个姐姐，去了你们萧家，过得日子太坏，人都长得不好了，看看回来才几天，我姐姐这才过得好多了。’

柳衣抿了抿唇，拿着筷子夹了一片鱼肉进沈玉如的碗里。

她没接话，也没出言坐实了沈玉如的话，更不可能胳膊肘往外拐，去辩驳自家妹妹，帮她说的话。

沈玉如一番好意，她柳衣，自然不可能这么不知好歹，

但，到底是一场饭席，这样的话说多了，未免显得有些刻薄跟计较。

柳衣倒是不太介意之前了，只是不希望自家妹妹，被别人觉得性格不好。

一边伺候用饭的丫鬟动作十分麻利，只在行云流水间就已经体贴周全的做好了一切，让谁都挑不出错来，

珠儿站在柳衣的身侧，原本是打算布菜的，只是在萧缜进来之后，珠儿的动作就显得无比僵硬，甚至有些夸张的地步。

柳衣能够理解，珠儿作为一个小丫头时隔许久再次见到萧缜的紧张，但是这样的场合要是出了些什么事，可就不太好了。

于是柳衣体贴的让珠儿去前院，替母亲伺候那些宾客，或者自己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平复下心情。

珠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先退了出去，

离开之前，又看了周围一圈沈家的人，眼里漏出一股肯定。

她小声的跟柳衣说，“夫人，珠儿一定很快就回来，不会拖夫人的后腿的！”

柳衣笑了笑，并没有过多在意。

这顿饭吃的是不是宾主尽欢柳衣不知道，只是在场的人个个心里估计都是百转千回，弯弯绕绕。

萧缜除了必要的，偶尔在沈夫人聊天提及到的时候应答一二外，都不再说一句额外的话，

他似乎真的只是简单蹭一顿饭，其他的目的都没有展露，但大家都一清二楚，无非就是柳衣的事。

这顿饭用的七七八八之后，沈夫人本想直接说大家接着自己各自去玩儿，萧缜却突然在此时开口，希望能跟柳衣单独谈一谈。

柳衣站在一边，身边是已经回来了的珠儿，

小丫头站在原地，手指轻轻捏了起来自己的衣袖，显得有些慌张。

沈玉如摩拳擦掌正打算上前一步说些什么，却被周年旭一把扯住衣服往回拽，对上自家媳妇不解的眼神，周年旭轻微的摇了摇头。

而沈夫人听到这个要求，眼睛眯了眯，转而看向柳衣，

“宁儿，你的意思是…？”

她的语气平平，仿佛只是询问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而事实上，柳衣清楚的知道，只要她说一句不愿意，那母亲就算是拼着萧家沈家，两家交恶的风险，也绝对会替她回绝。

只不过，没有这个必要。

柳衣摇了摇头，对着沈夫人漏出安抚的笑。

“五爷找我有事，那我就去听一听，左右也不是什么太麻烦的事情。不过，今日只好麻烦母亲妹妹，替我去看着些花儿午睡的如何，免得她醒了又有什么动静，哭闹不停。”

沈玉如看了这个姐姐一眼，认真的点头。

“放心，姐姐。我一定好好守着花儿。”

这架势，就像是生怕萧缜出其不意，偷偷将她的小外甥女花儿给抱走了一样。

萧缜不置一词，只是跟着柳衣，找了个僻静的屋子坐下，

这里采光不错，外室的摆设也算干净，窗户外边有两枝花，鸟雀轻鸣，还挺适合谈话的氛围。

“五爷找我，是有什么要事谈么。”

丫鬟们给上了一壶茶，又十分轻快的下去了，门并没有关上，只是各自都站的十分远，聪明伶俐，保持在一个听不清里面谈话，又如果有需要的时候，主子一叫，又能及时听见的位置。

萧缜抬了抬眼皮，似乎是为柳衣这幅客气的样子有些闷笑。

“回沈家，养气功夫倒是学的不错。”

他没有一开始就交代目的，反而意有所指的提了一句，只不过柳衣也不是从前唯唯诺诺的小丫鬟，现在的她，不比任何一个金尊玉贵的小姐夫人要差。

柳衣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萧缜，你我荒唐许久，我知道你并不满意我，而我也决心与你分开，和离之后，各自安好，你看这样的安排，还有什么意见吗？”

她自以为自己是真的很为萧缜考虑了，毕竟从一开始他对她的态度，就是一种烦躁中夹杂着抵触的心情，既然如此，她柳衣有着父母亲人的爱护与支持，又何必一直待在他身边，受这样的苦楚与磋磨？

柳衣觉得自己想的够透彻了，转头看着萧缜，等待着他的反应。

萧缜叹了口气，一双黑沉的眸子直直的看着柳衣。

他在来时已经猜测到这样的结局，亲耳听到，却又是另一种感受。

这时候，往年那些过往的一幕幕情景，在眼前不断划过后退，如同走马观花，顾念往昔，只在须臾。

他的眼底，似乎有着某种情绪闪过，

柳衣看不懂，也不愿意懂。

她只是倔强的，等待着他的反应。

萧缜点了点头，下巴晃过的弧度像划破的隔阂，看着柳衣睁大了一些的眼睛，他轻声说，

“可以。”

真的可以？

就这么简单，萧缜他，就同意了和离的要求？

柳衣赶紧开口，“还有我原来院子里的丫鬟，我想把她们一起带走，不过左右八九个，卖身契我可以多给一些银钱，不会让萧家吃亏……”

“不必了。”

萧缜打断，

柳衣有些忐忑，他的意思是不让她把人带走，还是……

男人有些烦闷的皱了皱眉，他自然感受到了柳衣的犹豫跟谨慎，心里的情绪是，他在她心里，竟然只是如此这般的一个人么？

萧缜不耐烦的回答，

“不过左右几个丫头，你带着人跟契书一起走又能如何，做出这幅模样是什么意思。”

柳衣这才放下心来，

她实在是有些心潮动荡，原本忧虑了许久的事情，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解决了，现在仍旧有些不太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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