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返程

二人协商好了之后，柳衣已经没了一开始的焦虑感，她站起身。

“既然都说好了，那就这样定下吧，希望五爷不要临时反悔，让大家都不好看。”

柳衣自觉已经是要离开萧家的人了，也就不再顾忌什么，她走到门口，回头望过来。

“既然五爷同意了，那我什么时候能去将人带走？”

“你若是着急，今日便可以跟着一同回去，剩下萧家还有你有需要有缺的，你都可以一并带走。”

柳衣听闻此言，有些情绪变幻，看了一眼萧缜。还是秉持着早解决早舒心的想法，点了点头。

“那就如五爷说的，我这就收拾一下，同五爷今日一齐回去萧府，打点一二，将人先带走。只是和离还有些步骤琐碎，大抵之后还有一些事情需要麻烦五爷……”

萧缜一一应下。

“那便知会一声，你同我出发，先回萧家。”

既然答应了，那便没有那么多的麻烦。

柳衣只是稍微跟沈夫人商量了几句，她就点着头同意了。

彼时沈夫人站在一众夫人小姐堆里，她们彼此对视，投来的视线多在柳衣跟萧缜之间打转，似乎是好奇不已，只是教养还在，并不冒然就表现出来。

沈夫人也没避讳，大大方方的开口。

“既然说好了，那就快去快回，带两个侍卫一起，免得路上出什么岔子，保护你安全。花儿就不跟着一起劳累奔波了，小孩子家家的，若是你这个做母亲的，见了有什么她喜欢的，你就一并带回来好了。”

柳衣也点头，

虽然出来的时候，花儿跟着柳衣一起出来了，但是现在只是回去带上剩下没有带走的丫头们。花儿自然不用多劳累奔波什么，沈夫人这么一提，恐怕意思还在其他地方。

萧缜仍旧没什么严肃的表情，他来是将一切想清楚了，过去荒谬的往事暂且不提，但将柳衣一个无辜女子卷进来，并且让她吃了太多委屈，的确是他的错失。

一切以尊重柳衣想法为前提实行，如果她愿意原谅过去，重新回到萧家，之后的日子一定不会像过去一样。

但如果柳衣不愿意，那也顺从她的意思，给她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他萧缜，还做不出什么苛责女人的事来。

路上柳衣并没有逞强骑马，而是坐上了沈家安排的马车，毕竟还要接送一些丫鬟一同回来，总不好叫她们带着大包小包的，一路跋涉。

萧缜来的时候骑马，但回去的时候却不知道为何也坐进了车厢里，

上次这样在车厢里对视而坐的时候，还是沈玉如成婚，他们一同出来参与。

而这次，情形何其相似，只是态度，却已经截然不同了。

萧缜不想气氛就这样一直冷淡下去，虽说是和离在即，却也好歹算是许久夫妻，这般走到相顾无言的样子也太过可惜。

柳衣也同样觉得有些恍惚，遥记得当年，正是如今这个男人，不管真心实意还是其他，微不足道的怜悯还是随手发出的善心，总归是替她免去了一死，从而还能有着今时今日的场景。

她如何没有仰慕过面前的男人呢，

在做丫鬟的时候，萧五爷就是院子里人人钦佩的英雄，是短短几年时间，就带着萧家重登辉煌的将军。

是武力高强，容貌俊美无双，性格冷冽，却一举一动，都散发着强劲的气场。

当年的小丫头，一个又一个的，究竟谁没有幻想过一朝一夕之间，攀上枝头成为萧缜的妻妾，该有多么美好？

虽然后来的事让柳衣明白，有些幻想之所以美妙，就体现在它不可成真上。

假使这个幻想在你不知不觉间便成了真，那再多的殷殷切切，也都会变成散落一地的碎屑，从枝头最艳的花苞，变成脚下不值一提的泥泞。

柳衣对萧缜，怎么算不得有情呢。

这样强大又潇洒狂放的男子，也曾经关注过她，念着她，情动之时恍惚喊出过她的名，虽然之后又会很快的冷却，但，

无可否认的是，柳衣心里，对萧缜的爱，并不稀缺。

只是，爱前自爱。

在萧家苦苦守候了这么许久的人，若是毫无办法，也只有放弃这一条路可走。

柳衣轻轻叹了口气，萧缜刚好开口问了些她的近况，她没有什么隔阂与犹豫，仿佛面前之人已经是个熟稔又陌生的朋友，将一切的情压在心底。

“母亲待我极好……在沈家，虽说她从未提过，但一开始还有些下人对我的回门，私下有些风言风语，母亲得知以后，不惜劳神劳力，也要将私底下嘴碎的下人找了出来，将人赶走发卖，说这是沈家的沈，说我也是沈家的女儿，什么时候自己俩的女儿待在自己家里，还要被人闲言碎语的，就通通知道下场。一时间，沈家的下人再没有一个敢对我不恭敬，母亲她，给足了我信任和鼓励。”

这些都是日常生活的小事，但在柳衣的心里，却留下了弥足珍贵的影子，她抬头看着萧缜，脸上的情绪是不作伪的轻松。

“你在沈家过得舒心，那便最好。”

萧缜话并不多，但多多少少会在听完之后回复一两句，像是把这些年来缺少的关切都补回来似的，虽然话不多，但并不敷衍，也算得上专注。

就这样一句两句，你来我往的，也算是将这路途走过了一半。

前面是一片密林，算半个山野，虽然还是官道上，但两边山头地势崎岖，视野又不好，是以经常有人在这里出事，

只是毕竟是京城外郊，也算是天子脚下，后面官府立刻管教的严了些，这才免去了许多麻烦祸事，只是从这里走的人也还是不算太多。

不过萧缜何等身份，自然不会被这样的流寇消息所吓到，柳衣也不愿绕远路，她带了两个府上武艺高强的侍卫，所以在车夫驾着马车往这条路上走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出言反对。

只是异变陡生，车厢外突然传出侍卫的示警，一声“小姐小心！”大喝，如同雷霆在车厢里炸开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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