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对弈（上）

“……”看着霄凌染  在一旁心不在焉地样子，丹青子清了清嗓子，抬高了声音说道：

        “从明天，不，就今天起。加长一个时辰，专门练习姿势。”

        “啊？”霄凌染手中的剑顿时掉了地，

        “这怎么练嘛！”

        “要不，你现在就开始吧？”丹青子面无表情地说道，不等霄凌染抗议，就先开口道。

        “右手拿好剑，平举着。”

        霄凌染拿起掉在地上的木剑，乖乖地平举着。丹青子在一旁为她“一对一辅导”，一会儿看她手摆的不直，就拍一拍，让她举举直；一会儿觉得她的手腕太软，又让她将剑握紧写。半个时辰手就这么一直举在着，累的她整只右手没有知觉了，丹青子才让她小憩一会儿。没过多久，丹青子又让她继续，还加大了难度，让她一边蹲着马步，一边举着剑，说是什么让腰更有力，腿更直些。又是一个时辰结束了，霄凌染才彻底解放。放松的那一刻，整个手臂不受控制的垂了下来，一阵酸爽。

        “嘶——”轻轻地捏着手臂，好像有些缓和。

        “才练这么一会儿，你就受不住了，还谈什么学剑。”某人又开始了往日的毒舌模式，不过这次倒是起了点激励的效果，霄凌染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微微带一丝怒火，于是起身接着练姿势。

        直到傍晚，霄凌染才肯歇下。用晚饭的时候，整只手都抬不起来，端着饭碗都颤颤抖抖的。常青一直在房里读书，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着霄凌染这样勉强，很是心疼：

        “星儿，你的手怎么了，要不要哥哥喂你？”常青开口道。

        “没事儿，吃饭还要人喂未免太丢人了。我就是练习久了，有些累了而已，歇会儿就好了。”霄凌染颤抖着摆了摆手，咧开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常青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丹青子显得非常没心没肺，一脸淡定从容的吃着饭，好像“不是我干的，与我无关”的样子，霄凌染也是被气惯了，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低头划着饭，很快就回了屋歇下了。

        晚上，霄凌染打来一盆热水，拿着毛巾沾湿了在手臂上敷着，一股暖流涌遍了全身。这时，只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于是放下袖子走了过去，打开门一看，是半夏。

        “半夏哥，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吗？”霄凌染问道。

        半夏笑了笑，手一张开，只见着一个白色的小瓶子，霄凌染将瓶子拿了过来，打开塞子闻了闻，一股兰花地清香扑鼻而来。于是笑着开口问道，“这是什么呀？”

        半夏回答道：“这个是好东西，你拿它涂在手臂上，揉一揉，第二天准不疼了。”

        霄凌染听完，欣喜地道着谢：“谢啦，不过你得告诉我你是上哪儿得到这好东西的？”

        半夏想了想，支支吾吾地回道：“这，这是……我平常打猎，容易受伤，这是我专程下山买的，可给那药店掌柜的不少钱呢。”

        “这样啊，那还真是谢谢你了。”霄凌染挥了挥药瓶子，说道。

        “没事，反正……不早了，我先走啦，药记得用啊。”半夏挠了挠脑袋，轻悄悄地关上了房门。

        霄凌染打开药瓶子，从里面取出来了一些透明的药膏，抹在手臂上，轻轻地揉了一会儿，只觉着手臂凉飕飕的，肌肉也放松了不少，之前的酸痛也逐渐缓和了，而且闻起来没有药草的怪异味道，只留下兰花淡淡的清香，霄凌染对这个味道很是喜欢，兴高采烈地将这瓶药膏收了起来。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手臂神奇地恢复好了，就像平日里一样，可把霄凌染高兴坏了，连吃早饭的时候也在那里嚷嚷了好半天，还特意跟药老说，

        “这个药真的是太好用了，昨天就抹了一点，今天手臂就好了。师傅，你这是用什么做的呀。”霄凌染看着药老笑道。

        药老也不知道，不过值得高兴的是，这个鬼丫头竟然开口喊自己师傅了，平日里都是药老、老头子的喊，今天是唱哪出啊？

        “这个……”药老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半夏赶紧来救场，夹了一大块肉就往霄凌染嘴里塞，一边塞还一边强笑着说：

        “哎呀，星儿最近辛苦了，来来来，多吃点肉补补啊!”

        “唔，不似，介个……麻做的？”霄凌染满嘴都是肉，塞满了还不忘问药老话，嘟囔了半天也没听懂她在说些什么，刚吃完嘴里的，半夏就又塞了过来，药老只忙着笑了，也顾不上理会她说的话。最后霄凌染腮帮子嚼累了，话都不想说了，半夏这才松了一口气似的，不再喂她。

        上午训练的时候，丹青子的心情好像格外的好，竟然主动要给霄凌染减减“负担”，类似什么“你字练得也差不多了，从今天开始，晚上就不用练字了。”或者是什么“你的体力我觉的也能跟得上了，过几天你就专门练剑吧。”这种让霄凌染开心的话。

        练字到没什么，毕竟霄凌染现在已经“大功告成”，一手好字足以比得上从小就学的，大户人家的千金。最开心的还是不用在绕着山跑，天天无聊的蹲马步了。

        那么问题又来了，晚上不练字，那要干什么呢？丹青子好像卖关子似的，并没有告诉她。直到晚饭后……

        “霄凌染。”丹青子叫住了正要回房间的霄凌染。

        “嗯？先生叫我何事？”霄凌染转过身来询问道。

        “洗干净了到我房里来。”丹青子撇下了一段不清不楚地话，便走了。

        霄凌染严肃地点了点头，丹青子一走，某人的脸“刷”一下地涨红了起来。

        “他刚才是什么意思……？”某人心里想着，可是看他那冰冷的面瘫脸，和轻飘飘的声音，又不像……

        霄凌染满脑子不停地想着这句话，洗干净后颤颤巍巍地走到丹青子的屋前，敲响了门。

        “进来吧。”里面传来声音，霄凌染心头又是一震。

        轻轻地推开门，只见——

        丹青子坐在一个小方桌旁，桌上摆着棋盘，棋盘侧面一边是饮用的茶水，一面是吃的糕点，霄凌染顿时才觉着自己想太多了。

        “傻站着干嘛呢，还不进来。”丹青子看着站在门口发呆的霄凌染，说道。

        霄凌染应了一声，随后与丹青子面对面的坐下了。

        “读书可以使人陶冶性情，下棋可以使人心静下来……”丹青子看着眼前的棋盘说道，霄凌染也看着棋盘，不知道说什么。

        “你的性子太过于急切，凡是急切就容易出错，我今日叫你来，是为了让你学点棋艺，好改一改你的性子，遇事镇定不乱。”丹青子将黑棋子递给了霄凌染，自己则是白棋子。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丹青子都在教霄凌染如何下棋，如何而思考棋子的布局，同时如何知道对手的打法思路，就如他说的一句话，“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丹青子十分爱干净，地面上没有任何多余的杂物，桌上椅子都如同新的一般，没有一丝灰尘。本来这件屋子平日里不怎么用，破破烂烂的，还是丹青子来之后，药老才吩咐哥哥他们打扫干净的，没想到经过丹青子的重整，变得有些“高大上”了起来。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淡淡地香味，一看是床旁地上的小炉子里，烧着不知名的香，那香味说不出来是什么做的，说浓郁也不浓郁，闻上去一点不觉得腻人，说清淡又不清淡，香味充满整个鼻腔，就像吃了糖一样，整个人都身心愉快了起来，衣角不经意沾染了香味，久久都不会散去。

        “呼~呼……”  某个人竟在这“舒服”的香味中呼呼大睡了起来。

        “……”丹青子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一般，转身拿来了一盘点心。

        “唔？”某只猪的鼻子“咻咻”地闻着，嘴里还不时发出点声音，直到丹青子将那盘点心端到她面前，她在彻底醒过来。

        “咦，我怎么睡着了？”霄凌染一幅不知情的无辜脸看向丹青子，对于他的明知故问，丹青子选择自动无视，开口道：

        “教了你那么久了，也是时候试试你有没有掌握知识了。”说完，丹青子示意霄凌染与他对弈几局。

        霄凌染心里可是一万个不愿意，这丹青子教自己下棋的时候，她就看出来这个人是个大佬，于是拒绝道：

        “不不不，您可是这下棋的行家，我这种两把刷子的人，怎么比得过您呢？”这一番夸赞的话一出口，丹青子显然心情好了不少，但是他还是没有被糖衣炮弹冲昏了头脑，拿起一块点心说道，

        “对弈是有奖励的，你赢一局，我就给你一块点心，如何？”丹青子将那点心摆在霄凌染眼前，看着他手里这块香气扑鼻，晶莹剔透的糯米团子，咽下了不争气的口水。

        “成交！”霄凌染不知哪里来的底气，一口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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