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无忧无虑的成长(3)

成长是一个非常寂寞的过程，有时是因为不会做分数除法，有时是走列队的时候手臂的姿势总也摆不对，有时是因为亲密朋友的疏远这些事根本不算什么大事，甚至自己也容易忘记，但其实每件事都像一次渗入，慢慢的将自己变成现在的模样。

        -宫崎骏

        栀子在妈妈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变成了弄堂里的小大人，开朗活泼的栀子变得沉默不爱说话，只有在夜里躺在被窝里嗒吧嗒吧的掉着眼泪，因为栀子想起了妈妈。

        栀子四岁那年，跟邻居家的小男生趴在地上玩弹球，小牛角辫扫在地上，小脸脏兮兮的。栀子奶奶看到了，直接把栀子带到了理发店，把长长的牛角辫剪成了光头。

        那是第一次栀子在妈妈离家后，在众人面前哭的那么伤心。这是妈妈给他留的小辫子呀！妈妈说「童话里的公主都是长长的头发，穿着白色纱裙，就像现在的栀子一样～」

        栀子再也不能穿白色的纱裙了，因为奶奶说白色不耐脏。栀子再也没有长长的头发了，因为现在的栀子剃了一个小光头，只能戴着黑色的小皮帽子。

        栀子积累许久的委屈，就这样一下爆发了出来。

        回到家里，奶奶带着哥哥去街上买东西。栀子爸带着一个高高瘦瘦化着浓妆的女人回家，进门看到栀子就对着栀子说「要有礼貌，见到人要打招呼，喊阿姨妈妈」

        栀子心想「阿姨就是阿姨，不能叫妈妈的，栀子的妈妈只有一个，那就是李秋实」

        栀子看了一眼栀子爸，气鼓鼓的喊了一声「阿姨～」

        栀子爸见状对着栀子问道「吃晚饭了吗？饿不饿？」

        栀子小声说「奶奶去街上了，没吃呢！有点饿了～」

        栀子爸就要所谓的阿姨妈妈给栀子炒个饭炒饭，只见女人嘟囔了一句「我自己都没吃…还给她做，哪怕是没吃的～」

        栀子识趣的走了，跑到隔壁家芳芳家馋嘴去了，隔壁邻居家两口子看到马上给栀子拿了碗装了饭，让栀子跟着一起吃点。大抵人心都是善良的，让栀子感到为数不多的温暖。

        傍晚，栀子奶奶带着哥哥回来了，大包小包拎了很多东西。栀子奶奶把东西放下后，栀子奶奶看了栀子一眼就问「你爸呢？」

        栀子指了指房间小声的说「爸爸和阿姨在房间里～」

        栀子奶奶敲了敲门，把栀子爸爸喊了出来，要跟他商量点什么。栀子把玩着手指斜坐在椅子上，看着哥哥在玩着新买的小飞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跟哥哥相处这么久以来，哥哥待栀子怎么样呢？栀子也说不上来，栀子爸酗酒的时候，哥哥会跟栀子一起挨打，次数多了栀子和哥哥练成了跪玻璃渣，膝盖不会破皮的技能。哥哥偶尔也会跟栀子说几句话，偶尔也会带她出去玩。有时候奶奶给哥哥买了新鲜玩意，哥哥不会给栀子分享。栀子爸给栀子买零嘴的时候，哥哥会偷偷掐栀子的手臂。栀子的爷爷靠在门口的椅子上，默默的看着栀子，栀子爷爷也是心疼栀子的。在栀子奶奶不在的时候，他会偷偷拿哥哥的零嘴塞给栀子。会在逛街的时候买粉红的橡皮筋逗栀子开心，也会给栀子买一些女孩子的小玩具，但是奶奶在的时候，栀子的爷爷基本都是选择沉默。栀子奶奶和爸爸商量的结果就是，栀子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力不从心无法照顾两个孩子，要把栀子送到托管所等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就送去上幼儿园。栀子很是开心，终于不用做家里的隐形人，也可以有小伙伴一起玩耍了。

        到了临近春节时，栀子的妈妈回来了。栀子妈妈把行李箱放在门口，张开手臂想抱抱栀子，栀子看着妈妈不敢动。因为栀子的奶奶挡在栀子的面前，小栀子很想很想妈妈，但是他不敢…他怕她喊了妈妈，妈妈走了之后他免不了一顿揍，他怕她回抱妈妈之后奶奶会把她关在厕所…所以他不敢。栀子妈妈自从自个赚钱以后，也有了底气。直接推开了栀子奶奶，一把抱住栀子，一手提着箱子就走了。

        在寒冷的冬天里，栀子妈妈穿着长长的大衣，栀子不敢相信的用小手摸了摸妈妈的脸，然后喊了一声妈妈就小声的哭了起来…到了栀子外婆家，栀子妈妈看着寸头女儿，一身脏兮兮的样子，心里也难过了起来。

        栀子外婆和栀子妈妈哄睡了栀子后，就去街上给买新衣服去了，留下栀子奶奶在家里做晚饭照顾栀子。

        栀子醒来了后，没看到栀子妈妈伤心的在床上哭了起来。栀子外婆看到后连忙说「妈妈给你去买衣服去了，等会就回来了。」

        栀子半信半疑的擦着眼泪，光着小脚丫，开门就要出去找妈妈。

        栀子奶奶跑过去抱着栀子，拿了一件衣服裹着栀子身体，对栀子说「妈妈马上就回来了…」

        小栀子头摇成了拨浪鼓一边哭一边要找妈妈，正好栀子妈妈提着买的东西回来，栀子妈一把接过栀子走到床边，拿出给栀子买的新衣服在栀子身上比划。

        那是一件大红的小袄子和一条黑色的半身裙，还有一顶红色的小帽子和白色的小皮鞋。小栀子看到新衣服开心得不得了，刚掉的泪水还没干透就抱着栀子妈脸颊蹭来蹭去，央求着换上新衣服…

        栀子妈妈让外婆烧了一壶热水给栀子洗了洗个澡，换上妈妈买的新衣服的栀子，此时开心极了。

        过完春节没多久，栀子妈收拾好行李，把栀子送到了栀子奶奶家，栀子妈妈把栀子送过去的时候，栀子奶奶一脸的不情愿，接过栀子「嘭～」的一下就关了门。

        栀子小手拍着门，大声的叫唤着「妈妈，我要妈妈！」小手拍通红通红，门外的脚步声也渐行渐远…

        栀子变得更加沉默，每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刚回奶奶家的那几天，晚上总是吵，渐渐的也就不吵了，也许知道吵闹也改变不了什么。

        你看，人成长就在那么一瞬间，患得患失的栀子已经慢慢在不经意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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