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江湖险恶君留步金风玉露始相逢

第四章江湖险恶君留步金风玉露始相逢

        清早，汀州第一酒楼派人前往柳宅，邀请柳毅为今晚鹊桥宴相助，柳毅欣然同意，开始着手晚宴之事。

        云鹤楼是汀州最大的酒楼，来往客人皆是达官显贵，如今趁着七月七，举办鹊桥宴，为那些官宦之家的年轻男女牵线搭桥，且不说，这宴会能赚取多少资金，光是这入门费就够平民百姓一年的吃穿用度了。

        柳毅轻抚桐木琴，一弦一音，他打算为这七月七谱一曲《鹊桥曲》。弹到一半，他突然停下，对着门前盛放的花儿痴痴地呆看了良久。

        自己如今依旧孤身一人，却为那些同样孤身之人抚琴奏曲，可再想到自己孤零零，惨凄凄的身世，脸上惨然一笑，随着清风消散。

        “柳兄，柳兄！”

        凌云急急地跑过来，汗珠还挂在他那白皙瘦弱的脸上，凌云一把抓过柳毅的手，“走，快走，跟我去看热闹，晚了就没有了。”

        “哎哎哎，凌云，什么热闹啊？我这赶着准备晚上的宴会呢？”

        “哎呀，都说了是晚上的，不急于一时，我跟你说，这精彩错过了可就可惜了，快跟我走。”

        凌云抢过柳毅手中的琴谱，扔到桌子上，二话不说，将柳毅拽了出去。

        街上人潮涌动，各色的粗布，麻衣，绸缎都朝着一个方向移动着，凌云紧紧的拉着柳毅的手，生怕他又跑回去。

        锣鼓声越来越近，人也越来越多，凌云带着柳毅走上茶楼，择一处视野开阔之地坐下来。

        “柳兄，我跟你说，这一趟绝对不虚此行，听说这是一队人马是从西域来，他们的表演十分奇异，是咱们在中原不常见到的，那里的男子长的美貌又充满野性，女子面带轻纱，不肯轻易露面，但是身姿窈窕，神秘极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哈哈，他们之前在珲州演出，我家叔父前几日从珲州回来说的，听说他们在珲州很受欢迎，而且，听说那里的一个女子长相绝美。”

        柳毅看着凌云期待的眼神，再看看楼下黑压压的人群，拿起茶碗，喝了一口。

        穿着艳丽的一行人在人们的簇拥下来到早已搭建好的台子上，他们学着中原的礼数抱拳行礼，随即开始了表演。

        奇特的歌舞吸引了人们的目光，纷纷鼓掌较好，柳毅的目光游走，最终停在一个奏琴的男子身上，他手上的琴与中原大不相同，琴弦为七弦，琴身较宽，声调也多于五弦，柳毅好奇的打量着那七弦琴，突然，一个身穿青色衣裙的女子出现在他的身边，台下一片叫好声。

        原来，就在他刚刚思忖的时候，那女子被关在一个笼子里，待红布盖上再掀起的一刻，笼子里空无一人，女子瞬间出现在这里。

        女子满眼欢喜的看着柳毅，摘下头上红绒钗花，放在柳毅桌前，眼神一媚，便从二楼一跃而下。喝彩声接连不断。

        “柳兄，这女子怕是看上你了。”

        “你这可就是拿我寻开心了。”

        过了半个时辰，这些人结束了表演，人群也跟着散开，柳毅拉着恋恋不舍的凌云回到柳宅，“哎，这表演时间也太短了，我还没看够呢。”

        “既然你这么喜欢，不如跟了他们走江湖啊，哈哈。”

        “你还别说，这倒是个好事情，不过我怎么能抛下母亲不管呢。”

        “哎哎，你可别当真，我说笑的。”

        “哎，柳兄，你说那女子会不会来跟你要那红绒钗花？”

        “这，，随她吧。”

        柳毅拿过琴，继续谱他的曲。

        凌云沉浸在刚刚的热闹中无法自拔，呆呆地回想着，脸上泛起微微红润。

        夜幕悄然降临，云鹤楼派人来接柳毅，凌云听说是鹊桥宴，来了兴趣，想着在这些达官贵族身上狠赚一笔，于是苦苦祈求柳毅，凌云小柳毅三岁，柳毅拿他当弟弟一般疼爱，看他如此执意，便带着他前往。

        “去倒是可以，不过这琴你要拿好。”

        “好，我一定拿好，绝不会磕了碰了。”

        云鹤楼内灯火通明，充斥着酒香菜香，喧哗声此起彼伏。仆人带着他们二人穿过大厅，走上一级又一级楼梯，直到三楼，喧嚣声才销声匿迹，换得片刻宁静，柳毅同凌云来到帘幕后面，静待鹊桥宴的开始。

        凌云东看看西看看就是坐不住，趁着柳毅不注意，偷偷地溜出去。帘幕后是每一个小房间相邻，为这些演出的人提供单独的空间。凌云用余光快速的扫视着，寻找着有趣的玩意儿。

        他停在右边第二排的小房间门前，听着里面两人的对话。

        “你怎么总是不听话，在珲州是这样，在汀州又是这样。”一个粗犷的男人的声音，好像在训斥。

        “我怎样了，我只不过是表达自己的心意，如何不可？”一个女人反驳的声音。

        “你别忘了我们来中原是为的什么？如今你这样张扬，对我们实在不利。”

        “我如何张扬了？也不过是人之本性，怎么就这样责怪我？”

        “你怎么这么无理取闹，我也不过是提醒你，担心你而已。”

        “哼，你这担心的语气我可没有听出来。”

        凌云还想要再听听，被柳毅叫了回去。

        “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跑了出去？”

        “大哥，今天上午的西域人也在呢。”

        “哦？那看来云鹤来果真是名不虚传呀，一会儿，到我了，你就乖乖地待在房间，不要乱跑。”

        “好，我知道了。”

        帘幕前，云集着各色的青年才俊，窈窕淑女，有的互相攀谈，有的暗送秋波，也有的在一隅静静观看。

        柳毅走到帘幕前，蓝色外衫如水般清澈，琴声清幽，男男女女停下活动，静静地欣赏，柳毅的相貌她们的眼里心里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这些女子投以欣赏的目光。

        一转眼，凌云出现在这些公子小姐中间。

        轻声说道：“这个琴师可是数一数二的，他谱的曲弹得琴无人不爱，呐，最近汀州流传最广的《忘忧曲》就是他创作的。”

        凌云眉毛高挑，得意的向周围的人夸赞着柳毅。

        座中女子虽目视前方，但耳朵早已尖尖的竖起，打听消息。

        “敢问公子，这琴师姓名公子可知晓？”某个府上的婢女凑上前问道。

        凌云搓手示意，婢女将一包银两送到他的手上。凌云刚触碰到这银两，喜不自胜，立刻将其放入怀中，藏进腰间。

        “他叫柳毅，字子逸。”

        “公子可是与他相识？。”

        “那是自然。”

        “若是日后需要公子的地方，还望公子想帮。”

        婢女再次将一包银两放在他的手上。凌云的控制住自己的喜悦。

        他的目光跟随着婢女的身影，看她究竟是替哪一家小姐问话，婢女走向前排，靠右第二个位置，俯身汇报，那女子转过头来看他，他记起这女子来，似乎是富商李家的女儿，据说媒人给她说了很多亲事，但她一个也看不上，如今她竟来打听柳毅的消息，凌云微微一笑。

        一阵排山倒海般的掌声响起，凌云抬眼一看，迅速的起身往后面走去。

        柳毅走到后面，同今日街上表演的女子打个照面，那女子身着浅绿色衣裳，穿着打扮已和中原女子相同，她的面纱不在，五官精致，眼神里充满风情，有一种妩媚若隐若现。

        “哈哈，原来是今日我赠钗的公子，没想到，我们的缘分不浅啊。”她的声音极为温柔，眼神极尽妩媚。

        “原来是姑娘，这是姑娘所赠的钗，送还姑娘。”柳毅取出金钗。

        “既然已经赠给公子，便是公子的了，小女子的中原名字是秋白，公子一定要记下，后会有期，”

        柳毅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中不解，为何这女子如此直爽，这金钗又该如何？

        “大哥，我们走吧。”凌云喊道。

        “你这一会可是又去了哪里？”

        “嗨，又被你发现了，我可是为你的终身大事考虑呢。”

        “你呀，先操心自己的事吧。”

        凌云接过桐木琴，说道：“大哥，我跟你说，不出三日绝对会有媒人上门提亲。”

        “这媒人有没有我不知道，但是，有一件事，我知道。”

        “什么事？”

        “你再不走，我就把你丢在这儿，有些人今晚可能要露宿街头啦。”

        凌云快速的拿上包袱，追了上去。

        “大哥，刚刚和你说话那女子是不是今天送你金钗的那个？”

        “就是她？”

        “她长得倒是挺漂亮的，就是不是中原女子，这一点不好，但是，大哥，我总觉得她对你有情，每次她看你的时候眼睛都放光一样，大哥，你可喜欢这个女子啊？”

        柳毅闭上眼睛，闭口不答。

        “大哥，我看你如此，定是喜欢上她了。”

        “你如何看得？”

        “因为，，哈哈，你先告诉我，我说的对不对？”

        柳毅依旧沉默不语

        “什么意思？大哥。”

        凌云问了一路，柳毅始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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