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南风无情似有情落叶有情还无情

第五章南风无情似有情落叶有情还无情

        一阵细雨过后，青草更加青绿，竹子更加翠绿，太阳躲在阴云里不肯出来，天色灰蒙蒙的，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

        柳毅推开窗，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一阵爽朗的笑声混合着浓重的脂粉气味飘来，“柳公子在不在啊？”

        柳毅抬头一看，原来是城西有名的媒婆，王婶。

        王婶迈着轻捷地步伐，似是跳着就进了柳宅，虽然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疤痕，但是她依旧神采奕奕，声音似乎比年轻时还具有穿透力。

        柳毅迎了王婶进屋，茶未到晚，王婶便将来意说明，原来是为富商李家二小姐说媒，王婶说了好一阵，这才口干舌燥这才停下来询问柳毅地意见，柳毅知道她的性子，她自己不停下来，没人能打断她。

        “多谢王婶厚爱，柳毅家境贫寒，孤身一人，不敢高攀，怕是让王婶白走一趟了。”

        “哎呀，公子啊，这姑娘家里有钱有势，完全不在乎这些，你又何必多心，更何况那姑娘相貌美丽，心地善良，你又这么才华盖世，你们两在一起可真是才子配佳人，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王婶，柳毅与那姑娘素不相识，更何况门不当户不对，就算赵府不介意，但柳毅绝不会做那上门之婿。”

        “我的公子啊，听婶婶一句劝，如今这世道是越来越难了，能活着就很不容易了，何必要和自己过不去呢，这美人在怀，富贵荣华，是多少人想都想不来的呢？如今你还要退却，可不是明智之举啊？”

        柳毅正要说话却被打断。

        “是哪位婶婶要给我相公说亲啊？”

        秋白走了进来，直直地瞪着王婶。

        王婶惊得站起来，“这，，公子你娶亲了，怎么老身一点都不知道呢？”

        “你是他什么人，他娶亲为何要告知你？还有，你去告诉那不识相地人，少打我相公的注意，慢走，不送。”

        王婶看了看柳毅，柳毅没有作声，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秋白笑的合不拢嘴，柳毅看着她，依旧不说话。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不想。”

        “难道你想娶那家小姐？”

        “不想。”

        “你可以愿意多说几句话？”

        “不愿意。”

        “哎，真是不解风情，白白得了一个妻子还如此对待。”

        “找一个懂你风情的人吧，不要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

        “哼哼，我就喜欢你这样不解风情，又冷冰冰的态度。”

        柳毅拿出桐木琴，走出房间，秋白立刻跟了上去。

        “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何苦这样跟着我？”

        “我喜欢，我愿意。”

        柳毅自顾自的走着，不再理会，从他们出现在鹊桥宴开始，柳毅大致猜测出来他们来中原的目的，如今各地王侯都在招募贤能异士，招兵买马，他们在此时进入汀州，或许是想投入瑞王门下，成就一番作为，政治上的事情，柳毅不感兴趣，也不愿意接触，所以他不想同秋白有什么接触。

        碧湖的水位又涨了一寸，湖面开阔敞亮，湖中已是大大小小的船只悠然的飘摇，柳毅寻着李平的船只，正巧见他归岸。

        “李大哥，别来无恙。”

        “哈哈，子逸啊，我就料到你今天回来，时时盯着岸上，这不一看见你我就赶回来了。”

        李平如今已有四十，声音粗犷，面色沧桑，孤身一人，有时捕鱼，有时替人送货，虽然赚的不多，但已足够他一个人的生活。

        “还是李大哥懂我。”

        “来，上船。哎，这姑娘是？”

        “萍水相逢而已。”

        秋白跟着柳毅上了船，船舱不大，但十分整洁干净，便显得宽敞。柳毅坐在船的甲板上，轻轻抚琴。

        小船的速度不快，十分稳妥，毫无颠簸之感，秋白欣赏着湖中风波，听着柳毅弹琴，心中十分惬意。

        待琴声渐息，李平问道：“齐兄他们最近可好？进来也不见他们。”

        “齐兄最近忙着打理生意，赵兄深陷狱中。”

        “哦？怎么回事？”

        “还不是朝廷那禁言令，我也做了几天牢狱，幸得贵人相救，才免于牢狱之灾。”

        “苦了赵兄了，改日我去看看他。前几日，我去京城送货，正赶上放榜的日子，我就凑上去看了看，你猜怎么着，这状元竟是咱们汀州的。”

        “哦？李大哥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哈哈，那状元郎，不仅我知道，你也认识，他就是祝明山。”

        “那真是恭喜他了。”

        “不过，这小子真是不够义气，那日正好我撞见他，还没来得及说一句，他就叫人把我赶走了，人家如今飞黄腾达，倒是瞧不起咱们这些老百姓了。”

        “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秋白听了一阵两人的对话，说道：“哪里是什么误会，人一旦有权有势最开始做的就是和那些不堪的过去一刀两断，什么朋友，情人都是陌路人。

        “姑娘说的确实在理。”李平点点头。

        柳毅眉头紧皱，他不相信那个单纯的祝明山会变成李平所说的那样，虽然李平和祝明山的交情不深，但是以前祝明山都会称一句李大哥，如今怎么就如此冷漠对待呢？柳毅轻笑，他也知道那是以前。

        天色渐暗，李平早已调转方向，向岸边驶去。

        柳毅告别李平，返回柳宅，秋白跟在后面。

        “怎么，还不回去，天黑了，孤男孤女在一处，发生什么我可不能保证。”

        “哈哈，我这么喜欢你，就算发生些什么，也不算吃亏。”

        “怕是听到你这些话的，我不是第一个了。”

        “额，，，就算不是，但是你是最后一个。我这个人不喜欢你们中原人说的什么矜持，我喜欢就是喜欢，没必要遮遮掩掩，可能你会觉得我很放荡，但是我表达自己的心意并没有什么错，你们中原的男子可以三妻四妾，为何女子多了几个心爱之人就是放荡？中原的这些三从四德才是大大可笑。”

        “那你们西域又是怎么样的呢？”

        “我们西域的女子可以自由的挑选男子，若这男子不是她所喜爱的，无论是也不能强迫她，她们都自由的表达内心的情感，不敢表达的都是懦弱的行为。”

        “你的中原话说的很好，应该在这里生活有段时间了吧。”

        “嗯，西域生养了我，中原养育了我，如果我不穿西域服饰，一般没有人认得出我是西域人，怎么，是不是对我好奇了？想了解我？”

        “没有。”

        “哎，你这样子，时而晴天时而雨天，要是一般女子早就受不了了。不过倒是觉得很有趣，你是一个有个性的男人。”

        “哈哈，你是一个带刺的女人。”

        柳毅快步走着，关上柳宅的门。

        “怎么忍心拒人于千里之外？我一个弱女子怎么一个人回去？”

        “我柳宅大门紧闭，你都能进来听我和王婶谈话，黑夜而已，对你来说不算什么。”

        秋白笑了笑，转身离开。

        柳毅点燃蜡烛，烛光照亮整个屋子，他轻轻的擦拭桐木琴，想起当初师父对自己的教诲，无论何时都不要显露自己，做一个普通的琴师。秋白的出现，祝明山的改变，这一切都让他感到不安，这些人和事不知会给他平淡的生活带来怎样的变化，他的心中十分迷茫，此刻，师父又会在哪里呢？炽羽琴的出现又会意味着什么呢？

        第二日，又是一个媒人上门，依旧劝说柳毅，却都他回绝，柳毅心中十分迷惑，自己未曾见过那李家小姐，如何就让媒人来说亲呢。

        这时，凌云走了进来，他这才明白，原来都是他搞的鬼。柳毅并不打算拆穿他，只等他自己来说。

        “大哥，怎么这么多媒人啊？”

        “我也不清楚啊。”

        “可是哪家的姑娘叫她们来提亲？”

        “好像是李家吧。”

        “我听说李家那姑娘挺不错的，长得还好看，大哥如今也是一人，不如就答应了，做个乘龙快婿。”

        “你第一天认识我啊，小子，收了人家多少钱，来这游说你大哥？”

        “你都知道啦？嘿嘿。”

        “你啊，真是让我，，，。”

        柳毅停住伸向空中的手，拿出一包银两，放在凌云手中。

        “拿去用吧，不该得钱就给人家还回去，让她们不要再来烦我了。”

        “遵命。”

        “以后需要用钱的时候和我说，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

        “谢谢大哥。”

        凌云拿着钱，兴冲冲的跑了出去。

        柳毅对凌云十分担忧，凌云的年纪不大，但却十分喜欢钱，如今，他涉世未深，到还是能挽回，可若是他再长大一些，对于钱，他还能否抵挡住诱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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