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撑船老人

老人慢悠悠走下船，没有理会三人，径直往范阳城的范阳城的方向走去，老人砸吧砸吧嘴，使劲咽了两下唾沫，是酒瘾犯了。

　　老人走出十来步，又折返回来，鼻子一个劲的寻摸着，瞧见了怀安手里的酒坛，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怀安被盯的不好意思了，递上了手中的酒。

　　怀安手里的酒可是下了毒药黑刺的，这要是给寻常人喝了，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张怀瑾刚要开口，老人转眼间就喝完了一坛，又抿了抿嘴，察觉到了酒中的不对劲，老人笑道：“这小牛精，真是好胃口，思想单纯，天生亲近道术，其身不凡呐！”

　　老人又看向怀瑾，夸赞道：“这小娃娃倒是善心，怕老头子我喝死了，”又掐了下张怀瑾的脸蛋，笑道：“瞧着这小娃娃，怎么就那么亲切呢。”

　　  张怀瑾拉开老人掐着脸蛋的手，好奇道：“老爷爷，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老人摆摆手，笑呵呵道：“小娃娃倒挺聪明。”

　　一旁的秀才一直看着老人，手中的秋水剑随时出鞘，他使用了望气术，可这老人就是个寻常的老人，半点修炼过的痕迹都没有，神识一遍又一遍的探向老人，可得到的结果都一样，眼前的老人再平常不过，可越是这样，越显得不正常。

　　先不说老人喝了那坛带毒的酒，一眼便看出怀安的身份，单论在江中顺流而下，站在船上纹丝未动，莫说是眼前的老人，就是年轻小伙子，也不可能做到。

　　  “这小娃娃，想做船就直说，就当我买酒钱了。”

　　  张怀瑾谢过老人，怀安有模有样跟着张怀瑾一块作揖，老人扶起两个孩子，满面笑容，突然脸色一遍，指着秀才，大骂道：“瞧你是个书生模样，也是读过圣贤书的，那家老夫子教你的，心里直骂人，提着一把剑，想砍我老头子不成，杀了几个眼冒金光的，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秀才面无表情，面前的老人果然有问题，几句话就看出了自己的底细，特别是最后两句，指的便是天宫神灵，知道这件事的，伸出手指都能掰的清楚，要么就是些流传民间的话本，写的这些故事，可谁又能当真，即便当真了，又怎么会猜出自己的身份。

　　    老人骂了两句，没有理会秀才，带着张怀瑾和怀安上了船，张怀瑾叫着秀才叔一起上船，秀才眼神示意张怀瑾不打紧，他们上船便可。

　　    秀才躬身作揖，他大概猜出了老人的身份，方才他用望气术看向老人，老人的三气虽与平常老人并无二致，可在那一瞬间，老人的三气随着天地而变化，或者说，天地之气随老人而变，秀才想到了那个人。

　　洪水泛滥，天下一片汪洋，那人引万千洪流入海，其功绩万世称颂，万千洪流入海后，仙人降世，带来万千术法，那人便成了人间第一位修行修行之人，于涂山会盟天下各族，分去万千术法，那人其名曰禹，后世尊称为大禹。

　　  老人手持竹竿，独坐船头，张怀瑾与怀安二人，坐在老人身后，水流虽湍急，可在老人竹竿之下，小船快速前行着。

　　  老人清了清嗓子，朗声道：“书生娃，别瞎猜了，我可不是你心里想的那位。”

　　秀才负剑于身后，破空而去，眨眼间追上了小船，行走在湍急的江水之上，与小船的速度丝毫不差，秀才疑问道：“那前辈是？”

　　  老人回答道：“一会便知，不急。”

　　怀安拿出包裹里的青草，大口啃着，张怀瑾看怀安吃的津津有味，冒出了奇怪的念头，要不尝尝？张怀瑾拿了一把包裹里的青草，试着轻轻咬了一口，还不错，又吃了一口，顿时只觉得好吃，吃着和小镇的桃子，梨子差不多。

　　可越吃越不对劲，自己小时候还在乞讨的时候，别说是草了，就是死老鼠也吃过，可那会不是这个味啊？张怀瑾疑问道：“怀安，你这草哪弄的？”

　　  怀安脱口而出，“小镇画画的那个人后花园拿的。”

　　张怀瑾一脸震惊，小镇画画的能有几个，除了自己那个画师叔，还有谁？画师叔只有两样东西最为看重，一个是他画画的家伙什，另一个就是他后花园的那亩菜地，小时候自己偷偷尿在了画师叔画画的颜料中，好家伙，那顿打，现在想想都疼，师父赵义泓是拦也拦不住，硬是引来半个小镇的人都来看热闹。

　　  这小妖怪怀安，也是张怀瑾在画师的后花园捡的，那时，秀才怂恿着张怀瑾去画师的后花园偷果子，秀才偷偷撬开了花园的后门，让张怀瑾进去摘果子，自己在外面守着们，张怀瑾蹑手蹑脚摘了满满两大包的果子的张怀瑾，正准备离开，突然瞧见一头小牛犊开心的吃着青草，一时心生喜爱，一手抱着小牛犊，一手提溜着一大包的果子，和秀才“分赃”去了。

　　回来的画师，看见光秃秃的果树，气不打一处来，大骂道：“好你个秀才，你还算是人吗？自诩为读书人，顶着个秀才的名号，我看你这书是读到狗肚子去了，你个欺世盗名，插标卖首之徒，你自己就算了，还带着小孩，你他娘的不是人，你他娘的牛犊子都要偷，你个鸡鸣狗盗之徒，你猪狗不如，你枉为读书人！”

　　  一向性格的画师，算是把这辈子的脏话都骂完了，骂了整整一天，愣是没有重复一句，那段时间，秀才和张怀瑾躲在桃园，小镇是没敢走进一步。

　　    后来，骑着长大的青牛四处闲逛的张怀瑾，愣是不承认牛是画师的，每当画师问起，张怀瑾斩钉截铁到，牛是捡的！，再加上了秀才在一旁的煽风点火，说什么画师丢了牛诬陷小孩，什么看上了小孩的牛愣说是自己的，秀才一喊，来来往往的行人都来看热闹，画师脸皮薄，此后就不提这茬了。

　　张怀瑾心里直犯嘀咕，看着这一大包青草，指定是把整个菜园都霍霍完了，这要是回了小镇，又免不了画师叔的一顿亲切问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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