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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往事


祖师堂挂像一事最为讲究,执笔之人需以寥寥几笔在方寸纸张上勾勒出五官神韵,能画此类挂像者不在少数,可能在寥寥几笔之间得其精气神者,恐怕就只剩双手之数,因为是祖师堂悬挂的画像,故而对执笔绘画之人的背景也极为严苛,如果绘画之人曾犯过什么事,有过什么不好的名声,那悬挂在祖师堂的画像岂不被人耻笑。

  几天前,落云山落云宗的少主曾来过小镇,想找画师所绘一副挂像,落云宗宗主林鹤卸任宗主之位,交由其长子林楚继任,新任宗主继位,祖师堂挂像就需要增添一副,外界所传林鹤卸任宗主或许是之前修行破镜出现了问题,恐怕百年内都要闭关,这才将宗主之位提前交由长子林楚,又有人说是林楚相逼于老宗主林鹤,其中缘由,外人便不得而知。

  小镇几人颇有名声,铁匠的铸剑技法,画师的丹青之力,屠户别开生面的刀修修行,至于秀才,百年来就窝在小镇,没事逗张怀瑾玩,外人也不知是什么身份,只从只言片语中知道是剑修,洪泽一直负责掌管小镇云海,外人极少见到,赵义泓在大淮王朝兼有官身,也是颇有威望。

  虽威名远扬,可曾经的天下最强十人的身份,除了那些活了几百上千年的老狐狸知晓一二,便少有人知,更不用提斩断建木,战上界神灵一事,距离上次斩断建木已过了八百年,由于此事关上界,就成了不能提及之秘,恐怕知晓此事之人只会更少。

  一番商谈过后,画师答应了为落云宗少主林楚画像,悬挂于祖师堂,画师的条件是为落云宗所在的落云山绘画一副山水画卷,此山水画卷经过画师之手,那便于真实的落云山别无二致,画卷中还包括了落云山的几分山水气运,如此,这副画卷展开,便会变为另一座落云山,这边是画师画画历来的条件。

     剥离几分山水气运于一座庞大山脉,于一座宗门谈不上什么影响,林楚就答应了下来,几日过后,画师已画好了画像,可送画像之人却成了问题,以往都是画师亲力亲为,送去画像后,再顺便临摹其山水,可如今手头事众多,桃园后山墨渊妖族之事,云海天道之事,实在是走不开身。

  画师本想让张怀瑾去送,可这小子自从得到了醉流醇剑,较之以往,练剑之情更甚,这几日天天窝在秀才那,让秀才教剑,这倒是让秀才倍感意外,怎么变得如此勤奋了?秀才索性陪着张怀瑾翻阅各类剑谱,以此集百家之所长,这样也能更好的研习剑道,更好的练习秋水剑谱。

  画师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出个人选,送画一事不能耽搁,何况是新任宗主继位祖师堂所要悬挂得画像,生意一事,最为忌讳不讲诚信一事,画师思索一二,便去找秀才,让他来送画,之前由于亲人之死,自折佩剑,百年来窝在小镇,如今重新拿起了剑,心结算是解开了,出小镇送画想来不在话下,无非是给些好处,类似于玉女出水图之类的,再说秀才对于云海天道,没有什么兴趣,后山之事,也算告一段落,闲人一个,送画一事非他莫属,至于教张怀瑾练剑,自己虽然比不上秀才,但是指导一二还是可以的。

  画师推开书铺的门,只看到张怀瑾一人呆呆看着一封信,画师便想到秀才已经离开小镇了,之前秀才对于离开一事,提过一嘴,让画师没想到的是,秀才离开的如此之快,如此悄无声息,信是留给张怀瑾的,笔墨还未干,想来秀才刚刚离开不久。

  昨日张怀瑾与秀才看了天下诸多有名的剑谱,秀才说了很多对于张怀瑾来说,很有意思的说法,例如有些剑招虽名为剑招,可本质上却是刀法,有些剑招却是有枪法演变而来,有些剑招名头响亮,实则华而不实,像极了干打雷不下雨,而有些剑招虽名声不显,却在他人使来,丝毫不比那些所谓的声名远扬的的剑招差不少,秀才告诉张怀瑾,不必一心追求那些万人喝彩,杀力极大的剑谱剑招,可在别人不曾留意之处找到自己所需要的,只有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这对张怀瑾受益匪浅,几乎每一个少年都幻想着能修行一门极为高深,极为厉害的法术,不为别的,与人对敌之时,报出响亮的招式名字,那该有多威风,就像张怀瑾看过的那些江湖演义话本上所写的,逢人先喊招式名字,后来张怀瑾算是知道了,都要与人为敌了,还喊这些招式名字干个鸟,别人刀剑只往你身上砍,等你招式名字喊完,威风不微风不知道,身上倒是多了几个窟窿,至于那些高深武学,现在想来,确实只有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秀才对张怀瑾说,自己要走了,张怀瑾迷迷糊糊的,也没听见秀才说什么,睡眼惺忪之时,看见秀才在写着什么东西,当时只是以为秀才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兴许又是看上画师叔的什么画了,等他醒来,桌子上就会多出几幅画,到时秀才叔就会说,读书人的事,叫偷吗?这叫拿,欣赏几幅画怎么了?这叫君子所为,这叫君子作风!

  张怀瑾醒来时,秀才已经走了,只看见桌子上的一封信,张怀瑾愣了片刻,便安慰自己,秀才叔又在耍自己,还准备的挺齐全,随即神色黯然,因为秋水剑已经被秀才带走了,他知道秋水剑对秀才意为着什么,原来秀才叔真的走了。

  张怀瑾没有打开信,想到了一些往事,那是张怀瑾第一次来桃园,那时自己刚刚六岁,小屁孩一个,第一次见到秀才,就看到这个书生模样的男人竟然哭了,六岁的张怀瑾当然一脸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为秀才觉得自己可怜,情不自禁,潸然泪下。

  在张怀瑾的记忆中,那时除了师父赵义泓,就属秀才对自己极好,那家的小孩欺负自己了,轮不到赵义泓去讲理,秀才就领着张怀瑾直奔那户人家,还记得那个孩子的娘被小镇的人叫做泼妇,并且有一个响亮的名号,“狗嫌弃”,从她嘴里那些骂人的话狗都嫌弃,秀才本想讲理,毕竟是读书人,君子怎能和蛮人相提并论,可那女人张嘴就骂,秀才转身离开,张怀瑾以为秀才走了,眼泪都要出来了,片刻后,秀才拿着一张椅子,端着一壶茶水,清了清嗓子,让那人准备好,便开骂了。

  好家伙,那一日,愣是骂了个天昏地暗,起初,那人还骂劲十足,与秀才对骂,可骂半天过后,愣是被秀才骂的没词了,那人张口也不是,闭口也不是,毕竟是读书人,骂你娘你都听不懂,那人只能干瞪眼,张怀瑾记忆犹新的是,那日周围坐满了小镇的人,看这场史无前例的骂战,旁边卖瓜子茶水的,算是发财了,此后那人带着孩子看见张怀瑾,远远绕路走,生怕惹了这位小祖宗,从那以后,张怀瑾记得小镇没人孩子敢欺负他了。

  那时,张怀瑾与秀才无所事事,又起了幺蛾子,偷偷将铁匠打铁的铁锤,锤头与锤把松了很多,两人躲在暗处,等铁匠卯足了劲抡起铁锤,锤头直接飞到了铁匠的面门,两人在暗处笑的肚子疼,

  画师那也没少遭殃,画师画画习惯舔一下笔头,秀才怂恿着张怀瑾在画师的墨中撒尿,画师拿起毛笔,像平常一样习惯性的舔下笔头,画师皱了皱眉,又舔了几下,总算察觉到了什么,秀才早已溜之大吉,张怀瑾倒是没少得了场毒打,想到这,张怀瑾笑了。

  秀才准备好了辣椒末,在与张怀瑾得不懈努力下,两人制成了特殊的厕纸,偷偷放在师父赵义泓的房间中,张怀瑾只记得那几日,师父是坐也不敢,站也不舒服,经常龇牙咧嘴的,桃园中经常响起师父的骂娘声。

  两人还偷了师父的雷符,在秀才的改良下,雷符变的只有声音,又经过秀才的指导,张怀瑾使用起来可谓手到擒来,两人趴在洪泽湖旁的草丛中,天黑后,确定洪泽就在水下时,数百张雷符一起扔到洪泽湖,炸雷声震天,洪泽以为小镇云海出什么事了,一头窜出水面,就看见秀才与张怀瑾两人手持雷符,两人慌忙将雷符收起,张怀瑾一时情急,在裤裆塞了几张,还记得那时,洪泽叔质问自己和秀才叔时,不知怎么了,裤裆经常响起炸雷声,秀才叔在一旁憋着笑,自己满脸尴尬。

  两人于夜晚之时扮鬼,悄悄溜进了别人住处,经常冷不丁出现在窗户处,还没睡的小孩被吓的大叫,两人埋伏在小镇道路旁,遇到走夜路的人,两人一前一后,同时出现,发出瘆人的笑声,记得有几人被吓的当场尿了裤子,此事还惊动了赵义泓,以为小镇来了捣乱的人,查来查去,查到了两人身上,张怀瑾被禁足在桃园,禁足的那短日子,秀才还经常偷偷送来好多精彩的演义话本。

  禁足终于结束了,秀才高兴的对张怀瑾说,给你相中个媳妇,年幼的张怀瑾便信以为真,跟着秀才去找,也就是现在的苏悦,骗着张怀瑾叫娘子,骗着苏悦叫相公,一来二去的,竟然与苏悦的家人定了个娃娃亲,此事就连赵义泓都不知晓,这也是之前为什么秀才在张怀瑾和苏悦面前提起媳妇二字,张怀瑾便不知所措的原因,因为他想到了小时候干的那些糗事。

  张怀瑾笑了笑,收楼了思绪,终于打开了秀才所留的那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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