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新的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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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不上先皇后的人,不过因缘际会,先皇后将此事托付给了信重的人,那人不可轻易动身,又认得我,知道我的本事,便托我做了这个使者,助你一臂之力。”
“不过,即便没有这层关系,出现在这里,也是我的本意。”
薛鸣佩垂眸,笑了笑:“算起来,前前后后,道长也救了我不少次了,多谢。”
“当日贫道便说,江湖风波恶,走哪条路,弃哪条路,当慎之重之。你能够舍得前缘,策划出这么一场逃亡,置之死地而后生,我很为你高兴。”
“从今日起,你就真正地自由了。”
“借道长的吉言。”
清岭:“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带着这小子找个热闹和宁的地方,先做点小生意吧,至于别的,走一步算一步。”
“正巧,师父让我南下修行,说看尽人间百态,才知道法自然。”清岭一本正经道,“不如结伴同行,也正好有个照应?”
薛鸣佩笑而不答,碰了碰一直紧绷的崔扶山:“有吃的吗?我饿了。”
“……”崔扶山对上她的眼神,顿了顿,意会地“哦”了一声,从包裹里找出来临行时买的干粮。
车厢又陷入了难言的沉寂,不多时,薛鸣佩捏着额角,一副不舒服的模样,靠着崔扶山合眼休憩。
“可要在前方城镇驻足,先找个大夫?”
“也好。”薛鸣佩虚弱道,“虽然道长和扶山来得及时,但我还是觉得头有些疼,大抵是跳下来的时候受了水波之击,又牵动了旧伤。”
一个多时辰后,马车停在了渠州西南的一座小镇子。
清岭问了路,几人暂且在一间客栈住下,那个名叫“小红”的汉子,又急忙去找大夫。
崔扶山按照薛鸣佩的吩咐,去街上买了一些男子的衣服帽子回来。
请来的大夫替薛鸣佩细细诊了一会儿,每把一会儿,就叹一口气,叹得崔扶山额角青筋都快跳起来了。
“大夫,您就说我姐姐有没有事吧!”
这位大夫捻了捻胡子,欲言又止,最后走出了房间,才道:“这位夫人的身子底子,着实是差啊……此前似乎遭遇了几次重伤,还用过一些伤身的药。
她此番身上一些磕绊都只是皮外小伤,不算什么,但这底子亏空了,不抓紧补起来,以后怕是寿数有限。”
“……”
送走了大夫,几人的面色都十分沉凝。
清岭道:“先别告诉她,等你们稳定下来,有条件去找好大夫的时候,再徐徐告知。”
“我明白。”崔扶山低声嘟囔道,眉头紧蹙起来。
“小二,打水来。”
一无所知的薛鸣佩还处在重获新生的欣喜中,殷勤地让小二打水来,好好洗了个热水澡。
是夜,紧张劳累了几天的众人早早回了房间,打算睡下。
旁边的房间里,烛火却没有熄灭。
清岭展开了纸笔,正在洋洋洒洒写一封密信,写完之后,拿出一枚呼哨吹响了。
窗口,一只送信的鸽子扑棱棱落在了他的指骨上。
小红大大咧咧站在一边,看主子忙活着送信,悠悠叹了一口气。
“我的主子呦,我就不晓得您这是折腾个什么劲。”
“朝廷让您来这儿是去巡盐的,皇后娘娘这个遗命,到此时已经就算完成了,咱们抓紧时间办正事才要紧。您可倒好,一直跟着人家到这犄角旮旯,不会还想跟着去嘉州吧?”
“你知道什么啊?”
清岭嘀嘀咕咕道:“戚家哪里是那么容易甩开的?你又不是没见过戚韫在大理寺抓人的模样,上天入地,不抓到手根本不罢休。这不把人送到安全的地方,我怎么能安心?”
小红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哼”了一声,吹得胡子乱飘:“那您这鬼鬼祟祟,扭扭捏捏,各种掩饰身份,动不动就是遮脸变装,又是为了什么啊?”
“咱们侯府,很埋汰人,很拿不出手吗?”
“……”
清岭垂头丧气:“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吗?怕她想多了,显得我图谋不轨。薛述之活着的时候,和咱们侯府可没少起龃龉。而且一开始就瞒着她,现在让我坦然,我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处说起啊?”
“她刚经历了这些事情,心里正乱着呢……”
之前就对他警惕又怀疑,还不如等把她送去地方了,相处相处,她也平静下来……再说吧。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随您的便!”
小红也知道自家主子有多没出息,此时怕不是左右为难地恨不得做鹌鹑,也懒得逼迫太过,只赶紧催人睡觉。
烛火一吹,陷入了黑暗。
一夜好眠。
翌日,清岭醒了过来,打着呵欠敲开了隔壁房间的房门,却迟迟没有听到回音。
莫不是睡得太沉了?
他在门前踱来踱去,忧心薛鸣佩是不是身体少眠,还是有别的意外,可是总不好直接闯入,太过失礼。
“主子,我听着怎么觉得不对劲呢?”
小红对于主子这种遇上薛鸣佩就迟钝痴傻的症状已经习惯了,把人推开,侧耳听了听。
没有听到活人应有的呼吸和心跳声。
人呢!
小红将房门猛然踹开,只见早已是人去楼空,踪影全无。
“佩娘!”
清岭疾步而入,房间里整整齐齐,不见行囊,一看就不是出了什么意外,而是自行离去。
案上压了一张薄纸,上面写道:“天涯路远,有缘再会,道长修行多艰,同行就不必了。”
他怔然地抚摸着那字迹,懊丧地一拍脸。
日色隐约,没入山道。
一辆不起眼的牛车上,坐着两个半大的少年,车头那位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布衣,头发高高扎起,手里拿着鞭子,吆喝着有模有样。
另一个捏住鼻子:
“主子,咱们为什么要甩开他们啊?莫非他们也有什么歹意?”
个子矮些的冷哼一声:“嘴里没一句实诚话,好不容易得了自由身,何必去赌别人是好意还是歹意?”
晏世子把她的底细摸了个底朝天,连她的真身都一清二楚,还这样行迹诡异地一路跟随,这么久了又是遮掩声音又是遮掩脸,又是假扮道士,谁晓得他到底是什么用意?
要不是那一晚她已经识破那面具人就是他,还记住了他的真实声音,眼下是不是还得继续被他蒙骗?
居心叵测。
之前几年,在姓戚的那里吃的教训还不够吗?
她才不想再和京城的这些人纠缠,又陷入他们这个势力那个势力之间的纷争了呢,一不小心就变成了棋子。
“既然天高路远,咱们又不是不能自己走。”
崔扶山点了点头:“主子说得是!”
反正已经离开了。
以后主子要去哪儿,他就跟着去哪儿,再不管以前的是是非非!
狼崽子学着她的模样,伸展双臂,深深呼吸,只觉得神清气爽。
薛鸣佩眉宇之间都是前所未有的意气风发,“扶山,抓稳了!”
“哎哎哎!主子慢点!”
“说了几次了?以后别喊主子了!”
笑语和咕噜的车声,沿着山道慢慢远去,消隐在天光里。
又是一年三月,无边光景一时新,绝胜烟柳满皇都。
春日,真得来了。
(第二卷《等闲变却故人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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