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最开始，只是发现病危的中尉突然焕发了生机。

        如果是正常的病情好转，与黄金之王是同时代至交好友的白银之王当然只会单纯地为挚友感到高兴，但伊佐那社清楚，那不是。

        全身器官衰竭。

        这个世界上不论什么药石都治不好的病，永远是时间带来的。

        中尉，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他的年龄已经太大了，自身的能力又不是如同白银之王一般的“不变”。身体部件早已被漫长的岁月侵蚀到难以为继，只需要时光的指针再偏转几度，他的生命就会像暖阳下的雪一般消弭无踪。

        但如今，那个濒死的老人就像年轻时那样，挺直了腰板面色红润地站在他的面前。

        “那是名为‘圣杯’的奇迹。”老者这么说道，“它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它能实现一切愿望。而我的能力与它产生了共鸣，我看到了未来。”

        黄金之王执掌着“命运”的力量，只是先前的效果仅为模糊地看到命运的脉络。这次在圣杯的加持下，他声称自己看到了未来。

        失去了他压制的石板彻底解放，全世界拥有异能的人的数量开始激增，并在几年之内陷入战争深渊的……未来。

        然而在处理这件事上，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与白银之王伊佐那社产生了巨大的分歧。

        “我不同意借助圣杯的力量。”伊佐那社严肃地说道，“德累斯顿石板已经证明了借助这些力量的不可行性，我们当年犯下的过错甚至一直将余波波及到现在，我们谁也无法保证圣杯会不会是第二个‘德累斯顿石板’！”

        “这次是为了规避战争，而非结束战争，威兹曼。”黄金之王同样看着他，“石板需要我来压制，国家需要我来把控。既然命运告诉我，我的死亡是一切的开端，那么为了避免这个未来，我会长久地活着。”

        伊佐那社说：“一味的规避无法解决任何问题，我们该相信人类本身的能力！”

        黄金之王说：“人类的能力太过脆弱，需要头羊的领导才能把握未来。”

        “……”

        “……中尉那么说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伊佐那社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那个中尉，心已经迷失了。”

        所以，当黄金之王以复活姐姐克罗蒂雅·威兹曼为条件请伊佐那社帮忙的时候，他毫不意外地拒绝了。

        “啊，当然，我并不是对你们召唤赤之王苛责什么。毕竟每个人不论是生是死，想法都会不同。”伊佐那社抱歉地对吠舞罗的成员们笑了笑，“我只是，比起再见姐姐一面，更想让她能安心地沉眠。”

        “在这一点上中尉也是一样……如果是以前的中尉，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那时的伊佐那社反对着黄金之王的所作所为，却并没有做出明确阻止的行动。这种态度直到天上出现了光环为止。

        “我作为白银之王的能力是‘不变’，这也保证了我的王剑与灵魂状态的恒定。但是当光环出现的那一刻，我察觉到世界的‘不变’被动摇了。”伊佐那社说道。

        世界正在步入死亡。

        伊佐那社从未有哪一刻的认知如此清晰。

        于是他找上了黄金之王，在发现无论如何都说不清道理后离开御柱塔，与自己的氏族一同陷入了非时院的追缉。

        “如果各位的目的是阻止中尉，我想，我能提供帮助。”他说道。

        罗曼说道：“听起来您对御柱塔内部的守备很熟悉。”

        “嗯，毕竟在圣杯出现后又待了一段时间。”伊佐那社好脾气地笑笑，“我无法保证内部的岗哨是否有所更改，所以这部分仅供参考。但是其他的情报我也可以提供。”

        “比如，那两位守护着御柱塔的英灵。”

        绿之王对摸清了jungle情报方式、因此一路灵子化躲过所有路人和摄像头的达达利亚去找过吠舞罗毫无所觉。

        他只当这个暂时合作的异界人是闲不住出去瞎逛了，只是稍微叮嘱了下达达利亚注意掩盖行踪，丝毫不知道对方掩盖成功得连着他的情报网一起躲了。

        时间很快来到了三天后。

        按照计划，首先是只在乎氏族积分的低级成员针对最底层的爆破，再由御芍神紫和五条须久那吸引住那些守卫，在引来冲田总司后将从者交给达达利亚，磐舟天鸡和比水流直接冲上顶层。

        磐舟天鸡带着幅拖长了的大叔腔调调侃达达利亚：“如果你那边拖得时间太久，可别怪我们这边不给你留对手啊。”

        旁边的达达利亚笑得灿烂，“别在我去到那边之前就败退就好了啊，大叔。”

        五条须久那小声说道：“什么嘛，大叔也就算了，居然这么看不起流的战力……”

        “喂喂喂，什么叫‘大叔也就算了’，这句话大叔我可不能当做听不见。”磐舟天鸡有些无奈地说道。

        五条须久那冲他做了个鬼脸，拿着自己的镰刀冲了进去。

        “加油哦，小达达利亚。”御芍神紫给达达利亚比了wink，迈着步子紧随其后。

        达达利亚思考了一下，向前踏出一步。

        “是否早了些？”还坐着轮椅的比水流在他身后问。

        达达利亚背着身子冲他摆摆手，“放心，剑士小姐出现之前我会隐藏的。”

        说着，他化作蓝色的光点，转瞬消失不见。

        “英灵还真是奇特的存在。”磐舟天鸡感慨般说道。

        “是啊……真是奇特。”

        身为一把合格的兵器，冲田总司小姐的守卫自然尽职尽责。

        在发现下层骚乱的第一时间，她立刻赶到了现场，并看到了那两个再非时院兔子面具中间乱杀的人。

        “是这次要斩杀的人吗？”冲田总司轻声自语着，微微压低了身子，左手拇指已然顶上了刀镡。

        “当然不是，你这次的对手依旧是我哦，剑士小姐。”

        令背后寒毛倒竖的锋芒伴随着带着轻笑的话语，冲田总司瞬间拔刀出鞘，猛地挡开了突如其来的第一击。

        “这次换了衣服？不错不错。”从灵子化中显现的达达利亚着看冲田总司浅葱色的队服。

        冲田总司将手中变了模样的刀剑横在一侧，“让对手从手中逃脱一次已经够了，这次我不会再让你逃走了！”

        冲田总司的队服并非普通的灵子化成的衣服。

        除了外观的作用外，那同时还是属于她的宝具，c级对人宝具「誓言的羽织」。

        装备之时，不仅仅是能力参数会进行一定的上升，甚至能将她原本的武装“加州清光”升级成为后世所传的爱剑，“菊一文字则宗”。

        “火力全开吗？很棒的选择。”达达利亚笑了一声，“放马过来吧，剑士小姐。”

        “还不用——你说！”

        最开始几个音节还在原地，等到话音落下就已经到了近前，掌握着技能「缩地」还提升了属性的冲田总司正如她自己所说，速度再上一层。

        御芍神紫抽空看了眼打得热火朝天的两人，高声对五条须久那说道：“走了哦，须久那。”

        五条须久那一脚踹开一名攻击他的“兔子”守卫，“走！”

        两人操纵着绿色的电流，快速地从交战的两骑从者旁边略过。

        冲田总司瞪大了眼，“啊！等一……”

        话还没说完，连绵不绝的攻击就已经接踵而至，冲田总司连忙举剑格挡，就听见那个可恶的陌生英灵在近处说道：“这种时候还有空分心？”

        “……嘁。”

        眼看守楼任务就要失败了，冲田总司后退几步，手中出现了一柄写着“诚”字的大旗。

        “终于来了吗。”

        达达利亚看着那些被络绎召唤来的新选组队员。

        每一名队员都是拥有最基础单独行动能力的从者，一百多名队员在对面整齐列阵，视觉上还是相当可观的。

        但达达利亚脸上并没有什么畏惧之色，反而愈发地兴奋起来，有些暴躁的水元素在周身飞快流转。

        “你知道面对围攻的时候，我一般会怎么做吗？”他低声问道，手中的水刃蠢蠢欲动。

        另一个方向上，吠舞罗的一行人在宗像礼司的刻意无视下走入了御柱塔。

        “青之王是维持秩序的王权者，他不可能完全相信我们，也不可能在没有任何退路的情况下施以援手。”伊佐那社说道，“做到忽视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御柱塔的大部分防御都被正面突破的jungle吸引走了，后方防御又被scepter4刻意放行，一路走来简直畅通无阻。

        当然，除了那个推测中的最后的阻碍。

        走在最前面的周防尊突然停了下来。赤红的王域展开的瞬间，魔力构成的子弹伴随着枪声打在了领域的薄壁上，竟让整个张开的领域都跟着轻微颤抖了一下。

        在场的众人仰头看着那个站在高处的身影。

        穿着军装的少女头戴木瓜帽，身后垂着长长的红色披风，一双血红的双眼神情锐利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手中的火绳枪还冒着淡淡的青烟。

        “就是你们胆敢擅闯吾的领地？”她微微仰起头，傲慢地说道。

        无需言语，已然知晓了御柱塔英灵的众人都瞬间将少女的身份与情报对上了号。

        第六天魔王，织田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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