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鲁迅先生曾经说过，时间就像是海绵里的水，只要愿意挤，总还是有的。

        岑迎春停下踩缝纫机的脚，拉出缝好的一只袖子剪断线，对着明亮的灯光满意地两面看看，打着呵欠起身出去洗漱。

        座钟当地敲响，她瞥过去一眼，惊恐地发现，已经半夜一点半了！

        不该是十二点半吗？她熬夜了？

        岑迎春慌张地抬手按住眼角，制止脸部肌肉大幅度活动，容易滋生皱纹。

        这是她的一个美容秘诀，很有科学依据的。

        简单举个例子大家就懂了。有个词儿叫做冻龄女神，专门用来形容老得慢的美女。

        顾名思义，冻龄的重点就在于冻！冻了就光滑平整不生皱纹，没皱纹就不显老，多简单的道理。

        像什么笑纹、抬头纹的，都是过度用脸造成的，面瘫就没这个困扰。

        岑迎春按住眼角向上提，做几圈反重力按摩，今日份心理慰藉达标，便放下手做两下扩胸运动，同时左右活动发酸的脖颈，预防颈椎疾病的发生。

        失而复得的健康身体必须得好好保养，舒不舒服自己最知道！

        鲁迅先生还说了，现在不养生，将来养医生。名人名言不信不行的。

        熬夜更是养生的头号大敌。

        本打算小小赶工，缝到十二点半就收工休息，一不留神忙活到了一点半。

        岑迎春怀着受骗上当的委屈洗漱上床，直到缩进被电热毯焐得暖烘烘的被窝，闭上眼抱紧她的小被子，她依旧想不通，时间都去哪了？

        谁偷走了她生命中宝贵的一个小时？这是谋杀！

        做了一晚上噩梦，第二天岑迎春恹恹起来，没精打采地去了办公室。

        姜雪兴冲冲地跑来汇报：

        “好消息！小学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了，我们班上的张萌考了全班第一！其他孩子也都考得很好，最少也提高了十几分！

        好些家长听说他们都报了咱们的辅导班，全都跑来要给他们孩子报班！我手上三个班全报满了，还有家长点名要找我，其他老师情况也都差不多。您看咱们是不是该进入寒假模式了？

        您快点下命令吧，家长那边还等着呢，待会儿来的人更多！还都是带着钱来的，直接就要交费，免费试听都不用。这可是个扩大招生的好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岑迎春略一沉吟，起身：

        “我过去看看吧。”

        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她得有个当领导的样子，不能人云亦云。

        “好嘞！”

        姜雪兴高采烈地答应，跟在她身后小声嘀咕：

        “好多家长都指名道姓来找我，我是很感谢他们的信任，但是会不会让其他老师生出意见啊？而且我也教不了那么多学生。您一定给那些家长好好说说，不能都往我手里头塞孩子，这多得罪人哪。”

        岑迎春笑睨她一眼，脚上擦得锃光发亮的黑色半跟棉皮鞋踩得哒哒作响。

        “这是跟我炫耀来了？放心吧，年终奖少不了你的。”

        姜雪嘿嘿笑，脸红红的，也不知道是兴奋的还是害臊。

        出了办公室，老远就能瞅见院子里乌泱泱一群人，挤在那里七嘴八舌拉着老师说话，还有一帮大小孩子在边上疯跑。

        “怎么没排队？”

        岑迎春皱眉，显然不是很满意眼前嘈杂的环境。

        辅导班不是菜市场，这是要干啥，还有没有点学习的氛围了？

        姜雪见她面色不悦，满收敛起笑容解释：

        “排着队呢，这不队伍太长了么，只好排到院子里头来。新来的家长对咱们这儿的情况还不是特别了解，所以就都拉着老师咨询。”

        岑迎春皱眉看看手表：

        “马上要上课了，让大家安静点，别打扰到孩子。有想参观的家长可以去教室后排听课，但不许扰乱课堂纪律。”

        这就是要临时开放课堂，类似于上公开课了。

        这事儿姜雪有经验，半点不怵，一口答应下来，又小跑着去通知那边的老师们和家长，在旁边浑身煞气人高马大的保安们的帮助下，总算把秩序维持好。

        岑迎春面色稍霁，扬声指挥大家临时分成几队，由保安带去各个班上听课，听完后觉得满意再给孩子报名，明天过来上课。

        先免费试听三天，满意后再交费，听哪个老师课就报哪个老师的班，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暂时不接受调换。

        针对那些专门奔着某个老师来的家长，岑迎春临时宣布：

        “大家不要担心，我们这里所有能开班教课的老师，都有相当的水平，教学质量都有保证。孩子们来到咱们这里，不管跟着哪个老师上课，都能学到知识取得进步。

        我们用的教材都是统一的，所有老师上岗前都要经过统一培训，达标后才能正式上岗。

        家长朋友们可以放心把孩子交给我们，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跟我们沟通。假如孩子在我们这里学过一段时间，没有任何进步，我们无条件退还学费！”

        一番话掷地有声，姜雪等老师还有在场的保安齐齐鼓掌，这就是每天开会留下的后遗症。

        气氛使然，家长和孩子们也跟着一起鼓掌。

        岑迎春抬手制止掌声，听见上课预备铃响，挥挥手让大家赶紧去教室。

        赶巧今天是星期天，家长们不用上班，抽出空来带自家孩子过来看看。

        期末考试考完了，学生过两天马上就要放寒假。几十天的长假放下来，孩子们心都要玩野了，不如送来学点东西。

        何况最近外头也不怎么太平，万一自家小崽子在外头跑来蹿去，不小心冲撞了哪个戾气重的，再出事了可怎么办。

        家里有老人帮忙看孩子的还好一些；那些家里大人忙着上班的是真顾不上。

        单位放年假得到年根儿底了，年后初七初八就得上班，跟孩子的超长寒假压根没法比，只能任由小崽子们自己玩去。

        不像幼儿园，假期里还办托儿所；小学初中哪还管你这些个啊，人老师也要休息的。

        而且托儿所照看孩子也得交钱，这个新时代辅导班也一样收钱，虽说收的稍微贵点吧，谁叫人家这是独一门的生意呢。

        再说人家也没逼着你来上，你要真不乐意，谁还能硬从你兜里抢钱不成？说白了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人家这是开张做买卖，明码标价，先试后买，不满意还包退货，这态度够可以了，没的说。

        家长们心里噼里啪啦打着小算盘，怎么算这账都亏不了，于是全都心平气和地配合安排，排队去听课。

        院子里再度恢复清净。宽敞的小操场边上围着一圈水泥花坛，里头红的粉的黄的白的月季花争奇斗艳，看得人心里头暖和。

        起码比屋里头呆着暖和。

        上课铃响，岑迎春抬腕看看手表，又瞥了眼传出“老师好”的三层红砖小楼，心里为上课的老师们捏了把汗。

        星期天的课程安排十分紧凑，上午七点到十一点半共上四节课，每堂课间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下午一点到五点半上四节课，晚上六点到九点半上三节课。

        合计下来，全天共上十一节课，一节课一个小时，老师们又唱又跳又写又讲的，体力上就是个大难题。

        钱不好挣啊。

        岑迎春唏嘘一声，没急着去各班巡视，先去食堂吃早餐。

        现有的老师都上过一段时间的课了，公开课也上过好几回，驾轻就熟的，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再说还有那么些个保安在呢。

        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人员臃冗的保安部不就是这时候派用场的，每个月的大笔工资开支是开玩笑的？

        小气老板岑某人心安理得地摸鱼吃饭去。

        “老板早，吃点啥？”

        打饭的大师傅见着她，挺着微突的肚子乐呵呵打招呼。

        新时代的人基本都被岑迎春带坏了，也学她的口头禅喊她老板。

        至于她嘴里的顾老板，则被大家背地里尊称为大老板，当面可不敢这么喊，一律称呼顾署长。

        岑迎春听习惯了，不觉有异，踮脚探头看看窗口边桌子上摆的大盆大桶，指点江山：

        “给我来一碗鱼片粥，再来个水煮蛋，再来个窝窝头吧，拿个小点的。窝窝头是豆面还是棒子面的？三合面的？也行。再来两根咸菜我就着吃。”

        大师傅利落地给她打饭，一勺勺满满当当实实在在，绝对没有手抖的陋习。

        “咸鸭蛋不来一颗？腌得老好了，蛋黄红得流油。还有新煎的小黄花，来上半条？这鱼不咸，半条鱼也没多少肉，不占地方。”

        “行吧。”

        岑迎春犹豫了下，接受大师傅的好意。

        端着盛得沉甸甸的饭盒回到座位，一路上跟自家员工打着招呼，笑得她脸都有点发僵。

        赶紧吃点好吃的犒劳下自己。

        唔，这鱼片粥好吃，鲜滑顺口，不带半点腥味，也吃不太出姜的辛辣味儿，一点点的咸鲜口，随着粥的热度滑下肚，那叫一个熨帖！

        这手艺，绝了！

        岑迎春正埋头吃得高兴，对面坐下俩人。

        抬头一看不是别人，小宝和顾朝夕。

        “早上好呀。”

        “姨姨早上好！”

        “早上好。”

        打过招呼，岑迎春稀奇地看着对面落坐的大忙人：

        “你单位不忙了？”

        顾朝夕瞥她一眼，拿起水煮蛋在桌沿上轻轻一磕，十根修长的手指头灵动如飞，一眨眼的工夫，鸡蛋就剥好了。

        把剥好壳的水煮蛋放进小宝面前的小碗里，顾朝夕胳膊一伸，拿过岑迎春的鸡蛋顺手也给剥了。

        “谢谢。”

        岑迎春对他这犹如变戏法的一手百看不厌，看着面前光溜溜白胖胖的煮鸡蛋，仿佛连香气都更诱人三分。

        “不客气。”顾朝夕掏出手帕擦擦手指，直接上手抓起一个大包子。“老领导今天到，我请了假去机场接人。”

        岑迎春了然。

        眼神在他身上笔挺的深灰色呢子大衣上转一圈，暗暗与自己正在赶工的衣裳作对比。

        嗯，两个风格，不好比较。

        顾朝夕在她面前向来是稳重得体的，换句话说就是中规中矩，挑不出错也没什么亮点。

        而她给他做的那一身，却有意加了些特别的设计，说不上颠覆形象吧，但绝对会叫他眼前一亮。

        亮瞎眼那种。

        岑迎春幻想着自己最后做出的成品穿在他身上的效果，嘴角情不自禁勾起，眼里满是期待。

        她的礼物可不是那么好讨的！

        “怎么，被我帅得挪不开眼了？秀色可餐？饭都不用吃了？”

        顾朝夕咽下嘴里的包子，觉得味道不错，掰了一小块给小宝，见她还盯着他直勾勾地瞧，似笑非笑地打趣两句。

        岑迎春直接回他个白眼。

        哪有人这样自恋的？

        再说了，你对你自己的颜值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闭上眼的话就是一普通人，扔大街上认都认不出那种，还好意思夸自己帅？

        想迷倒姐？姐啥样帅哥没见过，小看谁呢。

        “眼睛里进沙子了？我帮你吹吹？”

        顾朝夕老神在在自说自话，没把她的强装不屑当回事。

        小宝关心地看过来，小手紧张地推推干爸：

        “爸你快帮姨姨吹吹，沙子眯眼睛很难受的。”

        顾朝夕没应声，依旧拿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岑迎春。

        岑迎春忍着继续翻白眼的冲动，怕带坏小朋友，用力眨巴几下眼后，作势拿手绢擦擦眼角：

        “没事，出来了。小宝记住，眼睛里进东西不要用手揉，手上细菌多，眼睛容易感染发炎。一般情况下快速眨几下眼，眼睛自动分泌泪水，就能把异物冲出来。拿干净的水冲洗也可以。”

        小宝习惯了她随时随地的教导，乖巧点头：

        “我记住了，眼睛进东西不要用脏手揉，要快速眨眼睛或者拿水洗。”

        岑迎春欣慰表扬一声乖。

        小宝皱起小眉头，奶声奶气抗议：

        “姨姨不要再喊小宝了，要叫我大名，我已经是大孩子了。”

        岑迎春忍笑纠正：

        “好的顾天一，知道了顾天一，继续吃饭吧顾天一。”

        小宝满意地点点头，低头认真吃饭，一口蛋一口包子再就上一口粥，吃得喷喷香。

        “辅导班那边来了很多人？”

        等俩人说完，顾朝夕才开口问。

        “嗯呐，都是闻风来报名的家长。小学期末成绩下来了，辅导班这边头一批孩子都考挺好，广告效果就出来了，正常。”

        岑迎春一言带过。

        辅导班虽然也冠以新时代的名头，其实和歌舞团这边关系不大，算是岑迎春自己独资的私产，没有顾朝夕的股，因而也不必事无巨细地向他汇报。

        “不错，有难处尽管说。”

        顾朝夕也没深问，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来她有意回避这个话题，体贴地遂了她的意。

        岑迎春反倒生出一股莫名的不好意思来。

        毕竟小剧场那边最近客流量锐减，账面流水不好看，直接影响的就是顾朝夕这个大股东的利益。

        而她的辅导班却眼瞅着就能盈利，她却不想着带人家发财，感觉做人稍微有那么点不地道？

        岑迎春抿抿唇，倒转过筷子夹起自己还没动过的煎小黄花鱼送到他碗里，略带讨好地一笑，主动提起辅导班这边的情况：

        “辅导班这边也是刚起步，看着有点起色，其实还远不到成功那步。你也看见了，今天早上来不少家长报名，但是吧，老师不够用。辅导班主打的就是小班授课的特色，一个班里塞太多学生，就照顾不过来了，反而砸自家招牌。

        我这不正打算要搞一波老师招聘么。刚好要放寒假了，老师学生都休息，可以招一波兼职。

        可惜知青们都开始回城了，不然随便找几个过来，简单培训一下都能顶上。

        鹏城还是落后，留不住人才，连个像样的大学都没有。不过等这帮孩子长大就好了，从小就开始卷，将来跟谁比都不怵。”

        顾朝夕默默听着，两口把小黄鱼啃干净，吐出半根完整的鱼骨。

        他礼尚往来地掰了一半包子给她，见她皱眉，知道她饭量小吃不完，又将她的窝窝头拿过来掰开一半塞自己嘴里。

        “赢在起跑线上？”

        他仰脖咕嘟喝完自己饭缸子里的紫菜鸡蛋汤，端起她的粥分自己一半，学了一句她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岑迎春嗯呐一声，咬一口香喷喷的海白菜包子，心情不错。

        吃饭还得人多，伙着吃，花样更多。

        “其实这还算不上真正的赢在起跑线上，该从在娘胎里就开始进行胎教，生出来后科学喂养，上早教班，玩益智类游戏，咱们现在还差得远。

        就好比说外语吧，幼儿园就该学说口语了，三年级就该开英语课了。结果呢，现在高中毕业的还不一定会读会说。

        我不是崇洋媚外，我打心眼里顶顶看不上洋鬼子那一套；但咱们得实话实说，现在世界上通用的第一语言就是英语，咱们想要跟人家坐到同一张谈判桌上，想学人家的技术进口人家的机器使，不懂英语怎么行？

        当然，最好是连德语法语之类的全学一学，师夷长技以制夷么，为了强大咱自己的祖国，不磕碜。”

        岑迎春说得有点激动，声音有点大，引来边上其他人朝这边看过来。

        岑迎春忙低头喝两口粥冷静冷静，这才继续说道：

        “咱们得承认，现在咱们是比西方一些国家要落后。落后就要挨打，咱们必须迎头赶上，也有能力赶上，并超越它们！

        而且这个时间不会太久，咱们花费三五十年时间，就能做完别的国家两百年的事，进而一跃成为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强国，你信不信？”

        顾朝夕定定看着她，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岑迎春扯起嘴角笑笑。

        她知道自己没吹牛，她上辈子亲眼看见过的！

        不过这种未来的事情多说无益，等着看就行，历史会给予答案。

        “你们在吵架吗？不要吵架，要做好朋友。”

        短暂的沉默过后，小宝怯生生开口，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眼里满是担忧。

        “没有吵架，我只是在和你爸讨论事情。”

        岑迎春赶紧笑着解释，生怕叫这个敏感的小孩子误会了去。

        顾朝夕也收回压迫感强到犀利的眼神，恢复平常那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冲小宝温和保证：

        “没有吵架。好男不跟女斗，爸爸永远都会让着你岑姨的。”

        小宝露出释然的笑脸，安心继续吃饭。

        这孩子生活习惯很好，吃饭也不挑食，很让人省心。

        顾朝夕安抚好儿子，看向对面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岑迎春，忽略自己刚才那句话里的暧昧歧义，神情自若地继续跟她讨论：

        “所以你之后还会开设外语班，教小孩学英语？你懂英语？”

        岑迎春快速眨几下眼，含糊说：

        “会说两句吧，算不上会。到时候会请专门的老师来教，不会误人子弟的。”

        顾朝夕没追究她神色间的短暂不自然，顺着往下说：

        “言重了，你对孩子很负责，也很爱国。我有个提议，其实你可以把成人扫盲这一块也试着抓一抓。这一块虽然无利可图，却能刷一把名声，是对你的一种保护。”

        岑迎春愣了下，在脑子里把他这话快速过上两遍，谨慎地问：

        “是又有人盯上我了？”

        小剧场还是补习班？红眼病怎么这么多，难道这回顾朝夕也护不住她？

        顾朝夕没卖关子，压低声音吐出仨字：

        “排行榜。”

        岑迎春松口气，原来是这个啊，那没事了。

        没有网络的排行榜，本身也搅不起什么水花。

        她露出个不甚在意的笑：

        “我知道这玩意儿招眼，也没真想一直攥在自己手里，这里头的水太深，我也把握不住。要不，送你？”

        “你舍得？”

        顾朝夕见她这模样，就知道她肯定知道这东西的厉害，她却慨然放手，还说要送他？

        他探寻地望进她眼底，却失望地发现，那里只有一片清明。

        岑迎春大方摆手：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端多大碗吃多少饭，这玩意儿小打小闹的当个噱头帮我白手起家还行，真要做大了，对我这个平头老百姓来说，那就是祸不是福了。小儿持金过闹市，自寻死路。

        但这真是个好东西，与其最后被别人摘了桃子，不如送给你，助你青云直上鹏程万里，我就背靠大树好乘凉，抱你大腿被带飞咯，双赢。”

        “双赢。”顾朝夕咀嚼着这个词，缓缓露齿一笑，眼底熠熠生辉。

        她能说出这个词儿并不奇怪，她本身的胸襟格局就摆在那，令人钦佩！

        岑迎春被他这冷不丁的笑容晃下眼，咕咚一声咽口口水，心脏不听使唤地狂跳。

        妈耶，怎么会有这种人，不笑的时候平平无奇寡淡无味，一笑起来却能要人命！

        这是啥奇葩技能？终南海保镖课程里教的？救命！

        顾朝夕看着她这副神思不属的花痴模样，无奈暗叹口气，一秒收起笑容。

        周围还有人在，回头她该恼了。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不会叫你输的。”

        岑迎春还有些回不过神：啊？他说的啥？啥木瓜？看不起谁呢，她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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