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表哥？表妹？

　　“娘！哥哥！”王心萍脸色爆红，没想到刚要偷听，就被一个茶杯险些砸了头！她脸色通红，一副心虚至极的模样。
　　郑氏恨铁不成钢得看着这对子女：“你们两个，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娘呀，你干嘛这么生气啊，不过一个丫鬟而已，只要哥哥喜欢，哪个丫鬟哥哥玩不得？！”王心萍看着自己一向意气风发的哥哥这么颓废的模样，不由得开口偏护。
　　王狄闻言，虽然没有说话，确实一脸赞同的模样。
　　郑氏怒斥：“住口，这种话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能说的？！”脸色严厉，让王心萍不自觉得不敢直视，躲避那严厉的视线。
　　然而，从小到大的娇惯，让她依然有些不甘心得反驳：“这里不是没有别人吗？！”语气带着一丝委屈。
　　王狄见为自己说话的妹妹遭母亲训斥，便站了出来：“妹妹说的没错，母亲，我身为王家嫡出大少爷，不过碰了一个丫鬟，没那么罪无可恕吧？！”语气带着一丝不满和不以为然。
　　郑氏看了兄妹俩如出一辙的倔强，半响，才叹气：“你们兄妹两个，就是被我宠坏了啊！”语气带着无奈，眼底却有些深深的后悔。
　　年轻的她总是对家主左一个姨娘，右一个通房，左一个庶子出生，右一个庶女增加，心理充斥着满满的痛苦和不甘，是以，总是不自觉得在儿女耳边念叨，只有他们才是王家嫡出，才是正统，将来王家才是他们的，那些庶子庶女都是贱人胚子，都是玩意儿。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却恍然发现，她的儿子女儿，似乎都被她无形灌输的思想养成了倨傲，自满，目中无人的性子，当她发现时，已然晚了，虽然这几年她在努力挽回，似乎，效果不大啊！此刻，她心里忍不住有些后悔。
　　年轻时冲动愤恨，却害了自己的子女，如果时间能够重来，她一定让让他们对待每一个对手和敌人，轻敌才是最大的失败!
　　郑氏一直不说话，沉默的气氛让房间有些压抑，跪在地上的王狄似乎膝盖有些受不了，便微微挪动了一下双腿，却让郑氏回过神来。
　　“狄儿，你起来吧！”郑氏终于开口，她话刚落，王心萍便赶紧将哥哥搀扶了起来，看他有些腿软的样子，便扶着他坐下来。
　　“娘，要不，我还三弟一个丫头？！”王狄想了想，这件事终究还是得处理，碰了他一个丫头，还他一个就是了。
　　郑氏摇头：“不要轻举妄动了，这件事有些蹊跷！”她沉吟：“整个晚上，发生了那件事本来不算大，不过，似乎有人在推波助澜，让这件事大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而王芸和王瑞这对兄妹，一直都不曾出现，所以，我怀疑…”她话未落，便被王心萍抢了话尾。
　　“所以，娘你怀疑就是这两个下贱胚子设计的这一幕？！”王心萍脸上闪过一抹狰狞的恨意，她对王芸已经忍无可忍了，这个贱人，她恨不得亲手掐死她？！方解她心头之恨！
　　“母亲，这件事确实有蹊跷，而且，儿子也同意母亲的推测，毕竟，儿子是接到了秋霜派人来传信，然后才去与她会面的…”王狄努力思索着：“但是，碰到了秋霜之后，她就有些不对劲儿，不过几息时间，儿子似乎就热的难受，之后的事情，就跟梦境一般！”他越想越觉得可疑。
　　“娘，咱们去抓了他们，狠狠揍他们，就不信他们不招！”王心萍脸上带着一抹迫不及待和跃跃欲试。
　　郑氏瞪了她一眼：“这件事，咱们得从长计议，你可别打草惊蛇！”她警告得看了王心萍一眼，这个冲动的女儿，什么时候才能让她放心啊！
　　“母亲，儿子有一计！”王狄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然后便往前轻着身子，压低了声音：咱们…“语气轻缓，英俊的脸上闪烁着不怀好意的狠辣和阴冷，眼底带着毒蛇一般目光。
　　就在这时，春风带的太医赶到了！如果王芸再次一定能认出，这个人，正是卓太医。
　　“表哥，你来了！狄儿，萍儿，快叫表舅！”郑氏一见来人，便挥手让春风退下，一脸熟稔的模样，对着卓太医满脸笑容。
　　“不用这么客气！”卓太医连忙摆手，脸上满是恭谨的笑，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医，在王家大夫人，和王家嫡子嫡女面前，还是傲然不起来的！
　　“表舅！”“表舅！”兄妹俩看着郑氏一脸坚决的表情，连忙都开口唤了一声，虽然有些不以为然。
　　“哎！你们太客气了！”卓太医有些责怪得看了郑氏一眼，随口道：“前几日我就来过一次王家了，不过碍于规矩，没有叨扰你们，不知道今天表妹你刻意派人唤我过来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语气温和。
　　卓太医丝毫没有面对王芸时的倨傲，谦逊得仿佛一个和蔼得长辈，目光慈爱的看着王心萍和王狄两兄妹，然后，才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看着郑氏。
　　“前几日是表哥你来的？”郑氏有些惊讶，她虽然听说王芸那个贱人，为了竹叶一个丫鬟居然劳烦了欧阳若风这个京都第一公子请了太医上门，可是，没想到居然会是表哥，这叫歪打正着么？！
　　“是啊！你们府上的六小姐，居然嫌我医术低，想请动宸王府的冷神医来医治一个丫鬟呢！”语气若有似无得带着嘲讽和鄙视，脸上却并不怎么显露。
　　郑氏看了两兄妹一眼，接着开口：“那竹叶，可还有救？！”脸上并没有什么惊慌，不过一个丫鬟，即使醒过来不过是有些麻烦罢了，还能凭借一个丫鬟的口，就定她堂堂王家大夫人的罪名不成？！简直笑话！
　　卓太医摇摇头：“想要醒过来，估计还得一段时间，如果再拖延个一日半日才看大夫，可就神仙难救了，虽然救了回来，没个一年半载，也无法恢复正常！怎么？那丫鬟…”他有些疑惑，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对这个丫鬟这么上心？！
　　王狄有些警惕得看了他一眼，他对于自己得母亲得所作所为，有些耳闻的；反倒是一无所知的王心萍有些奇怪得左看看，右看看，碍于有外人在场，没有问出口。
　　郑氏并没有任何的异常，反倒是语气平常得将事情说了一遍，不过是妾氏恃宠而骄，仗着身怀有孕，挑衅郑氏，连丫鬟都对主母出言不逊，所以，她便出手教训了一下，谁知道底下人居然阴奉阳违，报私仇，便下了重手…
　　虽然是语气平淡，表情平淡，但是，谁都能看出，那眼底压抑得伤痛和委屈，那隐忍下的不甘和痛苦…
　　虽然两兄妹都有些怀疑，母亲至于对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表舅如此坦白吗？他们虽然知道有个远方表舅是太医，可是，似乎走动的并不怎么频繁吧？只是偶尔逢年过节，会收到一两件并不怎么值钱的小玩意儿，据说是这个所谓的表舅送的！
　　卓太医叹口气，“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他想着，既然那六小姐如此不计一切代价想要救一个丫鬟，自然目的不简单，显然是将主意打到了表妹的头上，难道真的想凭借一个丫鬟的一面之词，便要对表妹这个一家之母问罪不成？！
　　如此嚣张跋扈的奴才，打死都不过分！他努力压制着心里的愤怒，他从来不知道，表妹活得这么委屈，一直以来，他以为凭着两个嫡子一个嫡女，她一定稳坐大夫人的位置，谁知道，区区一个怀孕的妾氏，一个卑贱的丫鬟，居然都敢欺辱表妹，想着，他的心里满是痛恨！
　　如果不是当初…如果不是…他恨！
　　这么多年来，他努力压抑着心里的感情，才能如此平淡得面对所有人，甚至表妹，让自己看起来平淡很多，虽然只有逢年过节派丫头婆子带来的问候，他也满足，虽然只是暗暗关注，却并无任何人注意，他本以为，他早已放下！
　　谁知，此刻他才知道，他所作的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
　　“表哥，这些我都能处理，不需要麻烦你…”郑氏脸上强忍着泪意，虽然稍嫌老迈的脸上，挂着佯装的微笑，却偏偏对卓太医的刺激更甚。
　　“表妹，你放心，如果有用得找表哥的地方，别客气！”卓太医郑重其事，脸上满是坚决，为了表妹，他还能做什么呢？他的身份，她的身份，是永远无法逾越的高山！
　　“表舅，有件事，还真的需要麻烦您…”王狄见此，心里一动，不由得开口。
　　“狄儿，不许胡言…”郑氏连忙阻拦，脸上满是为难神色，显然是有些心动又有些犹豫的模样。
　　见此，卓太医连忙开口：“表妹，你别客气，如果你还当我是表哥，就不要再客气了！狄儿外甥，你来说！”语气非常坚定，甚至坐到了王狄跟前，一副生气不看郑氏的模样。
　　王狄眼底闪过一抹异样，连忙拉着卓太医低语起来，王心萍也偶尔插了几句。
　　郑氏看着这一幕，眼底不由得闪过一抹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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