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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可怜飞絮太飘零


巧巧走后,本以为她与曾有米这两人离我们远去了,再见他俩将不知是何年何日。

        反正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职场里的人来人去,见怪不怪了。

        不仅是在利天公司,据我们所知其他同行的恒地,盘古,圭胜等公司,随便去打听打听,但凡与我们有点小交情的美女帅哥们,彼此间单向、横向、纵向、交叉、上下属等等各种流动,看得我们眼花缭乱,却是司空见惯。

        以至于现在我们发信息首先都问“亲,最近又在哪里发财呢?”

        然后我们才开始聊各种游戏,美食,购物,再转各种链接。

        再然后把彼此拉到各种群里,在大家实在寂寞无聊的时候,彼此不痛不氧地发些奇奇怪怪,却好玩得要命的音频或图片,例行形式上的问侯。

        至此,大家就算交情匪浅,不负相识。

        没想到只几天后,还在办公室。

        我们三美只是意外地一抬头,便看见了另一美巧巧的另一半,已经进屋了的曾有米。

        这次他不声不响地进来,给了我们一个大大的惊喜,二姨父曾总本人现身了!

        “哟,谁啊!谁啊!这是曾总吗?还是咱们的二姨父!出息了啊!”

        我们热情得只差上去拥抱非礼他了。

        曾有米被我们起哄得一阵闪躲,退出几拳远。

        因为巧巧走前宣传的效果,他混得不错,又帮大家解决了几个远亲的就业难题,我们便不由得近距离上下打量他。

        风尘仆仆的曾有米明显地晒黑了许多,他背了个大包,满头淌着汗,但也掩饰不了他英俊的外表,反而显得更稳健成熟了。

        “你们看什么呢?盯着我!二姨父?呵呵,我头上又没有长角!”曾有米顺着我们开玩笑。

        “我们这些燕雀儿看看飞回来的鸿鹄,当初我们哪知鸿鹄之志,志在巧巧,志在城啊!”

        我们请座,上茶,围聊。

        我和芊芊同时拿出本宫专用的小折叠扇,殷勤地为他扑扇。

        这待遇连马主任都没有享受过!

        “我真是来办辞职手续找马主任签字的,以后欢迎你们去城找我和二姐玩去啊。”

        巧巧人刚走,瞬间我们已改成了亲戚关系!

        说罢曾有米照例拎上好几袋城的各色特产码在我桌上。

        “美食,特产!大家一起吃啊!”曾有米招呼道。

        “不会是特意来看小姨子的吧?巧巧不在,你胆够肥的啊!”芊芊揶揄他。

        “嘿嘿!我真是来找领导签字的。”

        “你俩啥时候办婚礼?房价涨,红包也跟着涨,到时候我们岂不是亏大了!祝你和巧巧早生贵子,我们其他三美也加油,将来咱办公室最好做成一对亲家哟。”芊芊还在继续开玩笑。

        “那倒是真好!”曾有米眉开眼笑。

        “你倒是想得美,对利天贡献不大,收获倒是不小。看看你这包里鼓鼓的,装的什么?”李进不满了。

        “没什么,没什么,这年头也没有现金!”曾有米把包挪到背后去。

        “这是特意给老大的,我得赶紧签字去哈!”曾有米赶紧把几袋盒装的精品特产放在李进桌旁。

        “那谁,在楼下呢!”出门前,趁李进和芊芊翻拆美食,曾有米附在我耳边悄悄地告诉我。

        “哦!”我会意轻声哦了一声。

        趁曾有米去找马主任的功夫,我走出办公室站在走廊上,向楼下看。

        果然沈逸唯的车在楼下,车并未停在停车位上,闪着灯,似乎随时会开走。

        后座车窗摇下,露出一个女孩的脸,她向车外张望。

        我一眼认出她是肖叶青。

        她怎么来了,他上班带着她?

        肖叶青打开手机,看了看手机里的一张一寸证件小照片,又看了看窗外,到处扫视。

        照片里的女孩,梳着齐耳短发,刘海略微凌乱,一脸的懵懂无知,青春无邪,并无美感。

        这张照片是我在入职时,找不到照片,临时从学生证上扯下应付事儿的。

        这张照片怎么会在肖叶青手机里呢?事情发生在昨晚。

        沈逸唯不在家,翠玉轩内,门玲响起,干洗店的老板送来沈逸唯干洗的衣服。

        “什么东西?”肖叶青随意问了一句。

        “小沈的几件衣服,说是还有张小照片。干洗店老板说衣服口袋里的,单独放在衣服外,包好了,怕下次再忘了。”

        “哦,我看看。”

        肖叶青打开小包装,她举起看了看照片,呆了一呆,拿出手机,拍了下来。

        “我把照片放回口袋原处,你也不要提起这事。”她对阿姨说。

        接下来她给王天泽和马主任分别打了一个电话,询问沈逸唯在利天有没有喜欢的女孩。

        她得到的回答让她很不放心。他们都只是安慰她,要她不要想太多,而不是斩钉截铁地回答她说没有。

        整整一天,她坐在小院,忐忑不安。直到她拿着利天公司的通讯录,亲自填写完结婚请柬。

        沈逸唯回来时,她说“我答应听你的,不领结婚证,退出娱乐圈,也不请刘老师到现场。但你也要答应我,我们的婚礼我要请利天公司所有的人参加,一人不落!”

        “我和利天的人交情很浅?非要弄得这么高调?”

        “不行,没有实质,形式便不能少!”

        “你这是何苦!”

        “我愿意!我们明天就去利天,把结婚请柬给马主任,让他亲自发了,我陪你去!”

        肖叶青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她是谁?是他喜欢的女孩?还是只是偶尔随手放在口袋里的一张不重要的照片?

        照片她已经看过无数次了。

        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她想删除它,它是一个明证。

        但这个明证真让人失望。

        这个女孩似乎在哪见过?她资色平平,凭什么可以让沈逸唯放在贴身口袋里?

        而自己,家道再沦落,就凭她自己,哪方面也比这照片上的她强上千倍万倍。

        这世上,还有谁会比他沈逸唯更了解她心里的苦呢?他俩真可谓是青梅竹马,无家可归,天涯沦落人!

        只不过是因为她从小就毫不掩饰对他的喜欢,成就了他的骄傲,而降低了自己的尊严!

        她看照片,我看她。沈逸唯看车前的雨刷器。

        她并没有看见我,但沈逸唯却扭过头来,对我点了点头。

        隔着这夏日的阳光,热烈的光照里飞舞着的万千灰尘,他的眼神,仍然刺激到了我。

        无奈的,幽怨的,期盼的……只一瞬,五味杂陈。

        唉!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我逃也似的赶紧回屋。

        此刻,我再次体验到了心中难言的滋味。

        正如每次当我在公司偶尔远远见到沈逸唯时的感觉一样,我再次感觉到如果我再不换个环境,在利天,以我个人肤浅的涵养,我真的难以从这段感情里挣脱出来,甚至随时都会爆发。

        换工作?逃避?我既坚定又茫然。

        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我也担心我真的离开利天后,再也见不到沈逸唯又会后悔。

        见与不见,逃与不逃,我心里都很纠结。

        每次他碰见我,不再叫我“彩云”。而我,也不再称呼他“沈助”或“逸唯”。

        我们只是礼貌地点点头,便彼此目不斜视地匆匆而去。

        如果说我以前对爱情的定义还有什么浪漫幻想的话,那么现在,当我又一次真真切切地看见肖叶青,我更体会到爱情竟是一种悲壮而伟大的牺牲。

        直觉上,它是一种冲动。我真想冲下楼去不管不顾地质问沈逸唯到底爱的是谁?他为什么要带她来刺激我?他为什么可以完全不顾我的感受,我要让他原形毕露,分就分个彻底,死就死个痛快!

        但我更感受到爱是一种成全。我仍然希望他幸福,就算我心在滴血,在任何场合,我都不会让他难堪。

        我并没有想要刻意去忘掉他,但无奈只要他的影子入了我的眼,埋在我心里和意念中的他便会蹦出来,让我寝食难安。一种欲说还休,欲罢不能的痛苦像黑夜一般吞噬了我。

        这种偶尔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折磨,完全超越了我当初的想像,让我无力承受。

        好吧,我承认我不强大,变得敏感又脆弱。

        但我仍然可以忍住不看你们,不打扰你们!

        曾有米很顺利地找到几位领导签了字。

        他到了马主任办公室,打开他的包,将一大包的结婚请柬拿出整齐地放在马主任的办公桌上。

        “这是沈助理让我带上来的,他们人在楼下车上,说是不方便上来了。”

        “谢谢你!小伙子,离开利天,可惜了啊!”马主任说,并没有提请柬的事。

        几乎每位领导都对他进行了挽留。

        我忍不住主动陪曾有米去找行政部美女,帮他去办理移交办公和宿舍等固定资产的手续。

        大家都知道这些复杂的程序,到了我这里,却会变得简便很多。

        蓦然见巧巧和曾有米两位好朋友离开,不由想起黛玉葬花词里的“侬今葬花人笑痴,他日葬侬知是谁”的句子来。

        最后在曾有米宿舍,只有我们两人。

        他一边收拾他为数不多的东西,一边对我说“听说沈逸唯七夕节就要结婚了,如果邀请你,你去吗?”

        我黯然道“谁知道呢!到时候再说吧!”

        这句话很多人都问过我!

        也许他们都是善意的关心,但在我听来却好似在我的旧伤口上一遍遍地撒盐,撒得次数多了,我竟有些麻木。

        我突然想起当时我第一次见曾有米,他活雷锋式的帮我拎包的样子。想起他带给我们的所有开心和快乐,一瞬间竟有些说不出的留恋和伤感。

        他走了,不再是一个人,而是有着巧巧这位贤内助,我心里便对他放心了不少。

        他的可靠的背影,多么的让人安心,他仍然是我们的好兄弟,好哥们。

        我的目光突然停留在我手中的一个软皮本上,这是他的工作笔记本。

        此时从里面掉出了几张照片,那是我们“培训”期间在沙窝村照的几张合影。

        巧巧,他,我们三人,笑得像三朵迎光的向日葵!

        他的脸蓦地红了。我小心地捡起来,轻轻地吹去上面的灰尘,递给他。

        “给你!年轻时的我们!”

        “现在有多老了?”

        “好像过完了一生。”

        “不带这样消极的啊!话说友情犹如一幅美好的画卷,当你展开,里面有我们激情飞扬青春,有我们失败后的快乐,更有我们见证的奇迹……”

        “又来了,曾氏心灵鸡汤!”我笑起来。

        “让我们见证人生奇迹吧!”曾有米还在继续安慰我。

        “放下沈助吧,他人很好,但生活还要继续向前!”他又突然道。

        “我知道,我一直在努力!”

        “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你和巧巧一定要好好的,天长地久。”

        “我可以抱一下你吗?”他问。

        我走到他的身边,他像个兄长般的拥抱了我,拍了拍我的肩。

        “曾有米!还不走吗!”突然传来沈逸唯沧桑的声音。

        我心突跳。

        “他顺车带我走。”曾有米解释道。

        我们回过头,只见沈逸唯不知何时已站在我们身后。一束刺眼的斜阳照射进来,我看不清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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