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6 生命意义上的死亡

“我去一趟燃烧地狱吧。”
  瓦西里叹了口气之后才说道。
  老实说他并不想要去燃烧地狱这种地方，但是作为最初的奈非天，他有着比一般奈非天更强大的适应性。
  从小就在莉莉丝和伊纳瑞斯身边长大的他的确是更能承受燃烧地狱力量的侵蚀。
  也正是瓦西里的这番话让三先祖他们的心中有了更多的信任。
  如果他不是瓦西里的话，那可完全没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此时对瓦西里的所有怀疑都可以暂时放一下了。
  “瓦西里先祖，你真的可以对自己的父母出手吗？”
  海拉伯有些担心的说道。
  之前的拉斯玛在对一切都了解不足的情况下倒是对伊纳瑞斯出手了一次，但之后知晓了真相的拉斯玛可是消沉了有段时间。
  海拉伯他们对瓦西里的了解说实话不多，这种时候只是提出问题已经算得上格外信任了。
  “有些事情还是要做的，毕竟我除了是他们的孩子之外也是你们的长辈。”
  瓦西里的脸色有些僵硬，被问这种问题并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
  海拉伯没有多说，而是转过头看向了罗夏。
  “有瓦西里先祖去燃烧地狱，你应该可以稍微消停一下了。”
  海拉伯的语气带着点叹息。
  罗夏身上有足够多值得欣赏的东西，但罗夏的那种固执反倒是作为不朽之王最大的阻碍。
  罗夏想要的永远都是眼下的真相和真实，他不愿意妥协的东西也包括“为了未来”这种正确的取舍。
  “我可以不去燃烧地狱，但是我也不可能静静的等待结果。人类的未来就在眼下，我做不到对此视若无睹。”
  罗夏这番话算是退让了一些。
  听到罗夏这样说，海拉伯和巴那尔对视了一眼之后一起点了点头。
  “正好，神族的万神殿那边出了点问题，现在的你正好可以给乌莲娜提供一些帮助。”
  海拉伯说道。
  他给了罗夏一个可以为人类做贡献的方向，而这个方向的风险虽然依然存在，但比起其他的地方还是要好上一些。
  乌莲娜那边的任务可不是去消灭幕后黑手，而是探查这件事发生的原因。
  即便是会遭遇到敌人，想来以罗夏和乌莲娜的实力也不会无法应对。
  罗夏点了点头，他已经提出了太多次要求，此时海拉伯给出了一个方向之后即便是他也不好意思继续拒绝了。
  神族对当下的战争有多么巨大的帮助他还是清楚的，即便此时所有的神族都已经死亡，那他们也应该搞清楚是什么家伙在对神族下手。
  战争越是激烈，双方的情报就越是重要。没人想要在按照计划厮杀的时候遭遇到出人意料的敌人。
  “瓦西里先祖，你去燃烧地狱的时候不要直接进入，尹娜此时就在燃烧地狱的外围。或许你可以先去和她沟通一下情况。”
  巴那尔提醒道。
  这番话说是提醒，但更像是在催促瓦西里尽快行动起来。
  哈洛加斯圣山上多出一个强大的战斗力当然是好事，但是这个战斗力身上还有很多存疑的地方，让他暂时离开一下反倒更好。
  “我喝口水之后就去。”
  瓦西里点了点头说道。
  此时取水的科力克也已经回来，他不光是带着干净的积雪，还带上了不少的食物和酒水。
  瓦西里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吃到哪怕一点正常的食物了，稍微给出一些物资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先祖，带上这些东西吧。”
  科力克的语气倒是客气了几分。
  在确定了瓦西里的身份之后，科力克的态度就柔和了许多。
  毕竟曾经的他完全是可以在野蛮人和德鲁伊之间作出选择的家伙，即便是成为了野蛮人之后科力克依然保留着对生命的重视和亲和。
  瓦西里在他的眼中可是不会比初代布尔凯索逊色的重要存在。
  “我也就不客气了，既然如此我就立刻出发。”
  瓦西里对着科力克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他作为最初的德鲁伊自然是可以看出瓦西里的不同寻常。
  虽然此时还活跃着的奈非天之中已经看不到了德鲁伊的身影，但科力克的存在还是让瓦西里的心中感到了几分安慰。
  “罗夏，正好乌莲娜让自己的幻身送来了消息。
  万神殿那边你可以跟着乌莲娜的幻身一同前往，路上你也可以和这个幻身了解一下你想要知道的情况。”
  海拉伯古井不波的说道。
  他现在也是发自内心的感到了疲惫。
  在成为了长老殿的首席之后，海拉伯对力不从心这个词有了更深刻的体会。
  实力上无法介入到顶层的战斗之中，而在谋划中他也完全无法理解那些作为敌人的家伙是在搞些什么。
  虽然在庇护之地的时候奈非天也总是后知后觉的一方，但如果有的选谁又愿意永远在事情发生之后才能理解一切呢？
  此时奈非天的顶层战斗力完全碾压了燃烧地狱，而高阶天堂更是只有马萨伊尔一个可以和布尔凯索交手。

  但这却没有给奈非天的发展带来更大的便利，反倒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改变一样。
  这种滋味化作了沉重的压力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海拉伯的脸上都浮现出了苍老的神态。
  他的心开始老去了。
  “我现在倒是没有什么要立刻做的事情，至少在欧雷克回来之前是这样的。”
  乌尔什开口说道。
  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说出这番话不过是想要从海拉伯这里得到一个接下来的行动建议而已。
  现在大多数的奈非天都已经在各个战场上的活跃，也没有什么人想要进入秘境之中锻炼自己了。
  不需要呆在秘境深处等待抵达的年轻奈非天之后，她一时间倒显得无所事事了起来。
  “你先休养一段时间吧，当然你也可以和瓦西里先祖一起行动。
  不过我想你等欧雷克应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这段时间不要外出可能是更好的选择。”
  海拉伯思索了一番之后只能给出这样的建议。
  他不光是无法知晓战场上的一切，光是奈非天的内部就有很多的秘密他也是一无所知。
  就比如乌尔什和欧雷克之前离开到底是打算做些什么他完全不知道一样。
  此时的乌尔什想要做点什么，而海拉伯能够给出的建议就只有静静等待。
  更麻烦的是乌尔什不光是年代古老，她的实力也是凌驾于海拉伯之上的。
  虽然海拉伯认为自己作为怪物的体质不会让他无法和乌尔什战斗，但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用消耗的方式去对待一个强大的奈非天法师那其实和开玩笑差不多。
  不会受到能量限制的奈非天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虐菜大师！
  在没有中陷阱的情况下，就只能用数量消耗奈非天的精力来获取胜利这一种办法。
  此时的海拉伯很清楚在乌尔什的眼中他其实也是一个弱者。
  “我明白了。如果你们能够联系上拉斯玛留下传承的那群法师，让他们在情况不那么紧急的时候来找我吧。
  我想他们也不会拒绝一个强大的奈非天施法者的指导。”
  乌尔什十分平静的说道。
  在了解了此时最适合她的选择之后，乌尔什也不打算就这样干等着欧雷克的归来。
  此时的她即便是不适合离开哈洛加斯，但只是给年轻人一些指导还是没有问题的。
  即便这种做法持续不了多少时间，但哪怕能够给奈非天提升一点力量那也是好事。
  “我会告知他们的，接下来大家就都散了吧，圣山的大门可不需要这么多的人一起守卫。”
  海拉伯叹了口气。
  在确定布尔凯索就是此时最强大的那个战斗力之后，他心中是充满了希望的。
  但是却怎么都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需要面对如此糟糕的局面。
  海拉伯也承认自己的能力是有限的，但眼下所有的奈非天之中也就只有他能够暂时承担这个责任了。
  固然韦恩一定可以做的比他更好，但是韦恩对于自己奈非天的身份也依然没有做到完全认可。
  韦恩认可的始终都只是他作为人类的身份而已。
  巴那尔看了海拉伯一眼，他很能理解此时海拉伯的感受，但现在的他也说不出什么宽慰的话来。
  三先祖不再开口，他们恢复到了一开始作为门卫的状态。
  瓦西里已经开始了行动，罗夏也找到了乌莲娜的幻身一起赶往了万神殿的所在。
  大家都有事情要处理。
  海拉伯和巴那尔在离开之前看了眼圣山的大门，眼神之中带着些许的疲惫。
  但这种疲惫很快就被他们重新掩盖了下去，接下来的哈洛加斯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他们去做。
  ……
  燃烧地狱这边，康斯坦丁的灵魂已经彻底的离开了身体。
  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他的身躯已经是彻底的失去了生命的痕迹，而即便只是他的灵魂，也依然在莉莉丝的控制之下。
  显然莉莉丝依然是没有放弃将他腐化成为恶魔的想法。
  “两位，我记得奈非天的灵魂似乎是可以回到哈洛加斯圣山的，但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丝毫牵引灵魂的力量？”
  康斯坦丁的灵魂在脱离身躯之后倒是重新拥有了说话的力气。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灵魂依然被莉莉丝所控制着，但是他问的是自己为什么没有感受到牵引灵魂的力量。
  他目前倒是有个猜测，像是哈洛加斯圣山对灵魂的牵引之力被燃烧地狱的力量所隔绝了之类的。
  但这种问题还是得问问那些见多识广的家伙才能得到更准确的答案。
  伊纳瑞斯此时倒没有参与到战斗之中，所以他有时间回答一下康斯坦丁的问题。
  “你是野蛮人吗？”
  伊纳瑞斯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带着十分好笑的表情。
  “你的意思是哈洛加斯圣山只会牵引野蛮人的灵魂？”康斯坦丁灵魂的脸上都有些扭曲了：“我实在是不明白都到了这种时候，野蛮人为什么还要去在意职业的不同。”

  “他们当然不在意这个，但是哈洛加斯圣山所具备的力量和野蛮人的血脉之力息息相关。
  虽然哈洛加斯圣山牵引灵魂的规则说起来有些麻烦，但你只要知道因为你不是野蛮人，更不是一个常规方式成为奈非天的存在就够了。”
  伊纳瑞斯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依然很平静。
  康斯坦丁这个家伙已经在过去用一次又一次的拼搏得到了伊纳瑞斯的认可。
  伊纳瑞斯甚至笃定康斯坦丁如果不是出现在了燃烧地狱之中，用不了多久就一定可以真正的到和他们这样的存在真正平起平坐的力量。
  但现在失去了生命的康斯坦丁已经没有了这种可能。
  即便康斯坦丁好运的以灵魂的姿态成功的脱离了燃烧地狱，那也只是避免了他的灵魂被腐化的结果。
  哈洛加斯圣山上有那么多野蛮人先祖之灵，但是没有任何一个可以用灵魂的姿态继续变强下去。
  即便是当年拉斯玛的得意门生祖尔能够用灵魂离体的方式继续战斗，但祖尔也只有在重新将灵魂回到身躯之后才能变得更加强大。
  在伊纳瑞斯看来，康斯坦丁已经是前路断绝了！
  “这和我想的可不太一样，不过我要是能够重新得到生命是不是可以避免这种局面？”
  康斯坦丁的灵魂在身上摸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根香烟。
  “你的猜想很有意思，但是你的香烟可不会失去生命变成灵魂形态。
  除非你能够重塑身躯，不然抽烟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想了。”
  伊纳瑞斯依然在表现出自己的善意，但是他也完全没打算帮助康斯坦丁的灵魂去抵抗燃烧地狱力量的侵蚀。
  至于康斯坦丁询问自己重新获得生命的事情，伊纳瑞斯只是在心底发笑而已。
  生命的权柄对于他来说实在是说不上陌生，对于奈非天来说也差不多。
  但是到现在为止可不见任何一个真正做到了起死回生的存在。
  康斯坦丁已经死了，这一点伊纳瑞斯十分确定！
  康斯坦丁也看到了自己那个正在逐渐僵硬的身体，他的表情有些怪异。
  那不是难过，也不像是癫狂，反倒像是充满了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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