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阴差阳错的阴谋

柳眉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想路程和刘长山的事。

        那要不要告诉柳淮生呢？

        “二太太，你说如果有人下毒害死了我怎么办？”

        二太太正在想刚刚刘家那番闹剧，还觉得柳眉是不是被路程发脾气吓住了。那个陆家少爷年纪轻轻，杀人不眨眼，还是少见的好。

        突然听到柳眉这话，二太太难以置信：“什么？谁要下毒害你？”

        “我是说如果我被毒死了怎么办？”

        “你可是你爹的宝贝，谁敢害你我们柳家绝对饶不了他的。”

        柳眉看着二太太着急上火的样子也不好再多说：“我知道了。”

        二太太看她神色平静，心中更加怨恨路程，肯定是他把柳眉吓到了，回去要跟老爷说。

        回到柳府，柳眉看着二太太急匆匆往书房赶，有些疑惑也没理会。

        她回到房间让小喜端了一些饭菜，还是挺不习惯的。以前吃食堂居多，自己跑去打饭，在家自己做饭。到这里，她那天晚上肚子饿自己去找吃的，把全府的人吓得半夜起来陪她一起转悠。最后大家发现柳眉只是饿了找吃的，二太太大发雷霆，把那些小丫头骂了一顿，还扣了工钱。

        自此柳眉再也不敢自己觅食。

        柳眉觉得自己还是需要深入了解一下这个时代，这个时代好像和她所知道的不一样。

        她在书架上拿了一本书，胡乱翻着看。

        书架上有儒家的经典，也有外国的名著，还有国内著名作家的著作，可惜都是繁体字。

        繁体字对柳眉来说能看懂，但是费眼睛。

        翻了几下，柳眉就决定还是不学无术吧，这个书看完她就要瞎了。

        “眉儿！”

        柳淮生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吓得柳眉没拿好手里的书。

        二太太连门也不敲，和柳淮生一起气冲冲走了进来。

        “眉儿，你告诉你爹和我，是不是在刘府又受欺负了！”

        柳眉觉得莫名其妙，她刚刚回去的样子一点也不像被欺负的。

        柳淮生看见柳眉正在看书，心中更加悲愤。柳眉以前功课不好，大字不识几个，被那些混账一直嘲笑，现在居然来看书了，绝对是又被嘲笑了。

        “没有啊。”

        “眉儿，有什么事和爹直说，他们那几家我还不放在眼里，敢欺负到我女儿头上…”

        “爹。”柳眉捡起书塞回书架上，“您听谁说的我被欺负了？”

        “眉儿，你不是被路程吓到了吗？”

        “没有。他吓我，为什么？”

        “今天那路少爷在刘府发脾气砸了一套茶具，没把你吓着？”

        柳眉才感觉出不对劲：“杯子是路程砸的？”

        这下柳淮生和二太太两个人面面相觑，接下来柳眉的话更让两个人震惊。

        “杯子是我砸的。”

        关于到底谁砸的这个事情，柳眉觉得有必要做出一番说明。

        柳淮生和二太太听完事情的经过，顿时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路程为什么要帮柳眉说杯子是他砸的？难不成这俩人有问题！

        柳淮生立马对路程的外表家世以及各方面进行思量。二太太只觉得路程是要上战场的，柳眉不仅守活寡还可能真做个寡妇，立马否定了路程。

        俩人考虑结束，对视一眼，都明白对方对路程是不满意的。

        “眉儿，这个路程虽然相貌好，高大英俊，咱不得不承认，但是他脾气不好，还要去战场，那…”

        “我知道啊。”柳眉觉得这都是已知的废话。

        柳淮生和二太太想要用委婉的方法让柳眉知道路程不是个良人，可柳眉这个爱咋咋地的态度让他们心生警惕。

        这个路程有两下子！

        “眉儿，爹觉得你年纪还小，多等几年，爹帮你找一个好人家…”

        “等一下！”柳眉越听越不对味，“你们在怀疑什么？我和路程刚刚在柳府是第一次见面。我和他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杯子是他砸的。不过可能他这个人比较有责任心吧。”

        柳淮生和二太太松了一口气。

        看着他们的背影，柳眉恢复到面无表情的状态。

        柳眉的死和路程还有刘长山绝对脱不了干系！柳眉的父母这么爱护她，结果被他们给害了。这份冤屈她一定要帮柳眉洗刷！

        第二天去学校，柳眉依旧被孤立。她也不在乎，只是想着如何从齐思思那里得到路程和刘长山的消息。

        齐思思倒是不敢再去招惹柳眉，她和张淑怡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相处。

        没找到机会，柳眉想要不直接去路府堵他？路程这个人还上过战场，肯定不好对付，刘长山好像不是，那就先去堵刘长山！

        柳眉好不容易从衣柜里扒出一条裤子，虽然看着有点怪怪的，但是起码比穿裙子好。

        她带着小喜和府里的一个少年，让司机把车开到刘府附近。

        “小姐，你这是干嘛？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

        “堵人。”

        “谁啊？刘少爷吗？”

        “yes”

        “什么噎死？”

        “这是英文，外国话，就是是的的意思。”

        小喜热泪盈眶，她家小姐终于好好学习了一次，还会外国话！

        果然，她看到了刘长山！

        正当她要冲下去的时候，小喜拉住了她。

        “小姐，这样不太好，老爷二太太知道了可是要打死我和小福贵的。”

        柳眉冷静下来，这个时代虽然有开放思想涌入，但是本质上对女子的束缚还是很多的。

        是她欠考虑了，以前有手机一个信息就能搞定的事，现在需要亲自去上，可是在这里行动不便啊。

        司机也忍不住了：“小姐，您有什么要和刘少爷说的告诉我们就好，不需要您亲自去啊！”

        柳眉屈服了，她没有使唤人的习惯，居然自动忽略了这个做法。

        “那好吧。明天你们谁帮我传个信给刘长山和路程，让他们到柳府来一趟。”

        “小姐就邀请两位少爷吗？”

        柳眉瞪了一眼司机：“我邀请谁你们有意见吗？”

        “不是，小姐，这样对您一个女孩子家的名声不好。”

        “你们不乱说，我的名声就很好。”

        司机立马心领神会：“这是偷偷见面吗？”

        小喜和少年还有司机三人相视一笑：“小姐，我们晓得了！”

        他们又误会了什么？！

        “不是，我没有，你们别乱想，我…”清清白白还没说，她旁边的车玻璃响了。

        刘长山一脸得体的笑意，示意她摇下车窗。

        “柳小姐怎么在这里？我和路程刚好有话想对柳小姐讲。”

        刘长山本来不愿意来，昨天他因为柳眉被齐思思翻了好几个白眼。

        路程昨天看到柳眉的举动恍然大悟。刘家宴会那天晚上，他得到消息出去办事刚好错过了柳眉和其他人的争执。

        本来只是小小的争执，生完气就好了，可是两天后路程的手下抓到一个奸细。从奸细那里路程搜到了一包药，郎中看过之后说这是毒药，会令人高烧昏迷，从而体热而死。

        虽然很扯，但是找了一只狗试了以后，路程后背发凉，这药真的有问题。

        刘长山吓得魂不附体，那晚本来要给路程的茶水他给了柳眉。柳眉和张淑怡他们吵完之后心情非常不好，刘长山作为主家自然要去安抚她，路程没喝的茶水就到了柳眉肚子里。

        柳眉回家后开始生病，好几天没有上学。路程和刘长山绞尽脑汁想如何给柳淮生交代，如果查到他们头上的话，柳淮生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还好柳眉没事，虽然脑子坏了，但是人还在，柳淮生也没有怀疑是中毒，他们自然就放下了心。

        可是昨晚柳眉的话又把刘长山和路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柳眉居然知道下毒的事情，那柳淮生呢？

        一晚上思来想去，刘长山甚至想要把柳眉灭口堵住她的嘴，但是柳淮生真的不敢多得罪。最后刘长山没办法想直接去柳府请罪。路程想起了柳眉那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他觉得柳淮生应该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他们就不会好端端坐在这里，不死也要脱层皮。只有柳眉知道的话，那就好办多了。

        正好刘长山一回府就看到柳家的车子，还有车里的柳眉。

        柳眉跟在刘长山后面，思量着如何帮柳眉报仇。杀了他们？那不成，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不可以取。他们真就是因为看不惯柳眉就把她毒死了？太草率了吧。他们俩看着也不像张淑怡和齐天百那样的傻子啊。

        “柳小姐今天是去骑马了吗？”

        柳眉一脸懵地望向刘长山：“我没去。”

        “那这身衣服……”

        柳眉低头看着自己的打扮。这身衣服果然有问题，原来是骑马穿的。

        “与你何干。”

        刘长山闭嘴，心里默默吐槽柳眉醒过来之后更加任性了，连礼仪也不要了，行走坐卧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还是那个小花厅。

        秋天到了，花厅里依旧温暖如春，鲜花盛放。

        路程没有在等着他，而是正和一个外国人交谈。

        他们用英语交流，丝毫不避讳。

        柳眉找了个椅子坐下，捧着一杯茶静静听着。

        听口音伦敦腔，拗口的那种，应该是个英国人。

        谈完了，那个外国大叔居然还没走。

        路程先开口：“柳小姐，开门见山。你中毒的事情与我有关。”

        柳眉没搭理他。

        “柳小姐，这是个意外。那杯茶水本来是我的，但是被你喝了，我是在你出事之后才调查到的。所以……”

        路程也没这么往下说的了，推卸责任这种事不太好干。

        “柳小姐，我欠你一条命，你想要什么我尽我所能帮你完成。”

        柳眉依旧喝茶。

        刘长山也不敢说话，外国大叔插了一句：“柳小姐，路先生也是诚恳道歉，您有什么不满可以直说，这样不理睬是没有礼貌的。”

        柳眉听到他的话，脑子里居然蹦出看过的各种美剧怼人的片段，所以她没管住嘴：“noneofyourbusiness”

        外国大叔愣住了，路程没什么大动作只是默默看着她，只有刘长山被喝的茶水呛住了。

        看着刘长山满脸通红，脖子青筋暴涨，整个人下一秒就要休克的惨状，柳眉继续：“刘长山刘少爷andyou,”柳眉指着他们，“goout!”

        “it''ssoimpolite!”

        “pleasegoout!thanks!”

        外国大叔扶着刘长山气呼呼往外走，柳眉放下了茶杯。

        “想不到，柳小姐英文不错。”

        “所以我听见你们在说买卖军火的事情了。”

        路程也差点被茶水呛住，他咳嗽着也觉得窝火，越来越觉得柳眉不能留。

        “放心，你们干什么，只要不给我家带来危险，你们随意。”

        “你到底想干什么！”

        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按照现在的法律，杀人者当如何？”

        “…”路程没有回答。

        柳眉突然意识到这不是那个民国，就算有法律也不一样。

        “不好意思，我解释一下，按照如今的规定，这个凶手该有什么下场。”

        “自然是难逃一死，他已经死了。”

        “他是幕后主使吗？”

        “不是。”

        “那罪魁祸首就不是他。”

        “我还没调查清楚，可能是南边的反派也可能是北边的日本。”

        柳眉给了他一个你真没用的眼神。

        “他有个上线，抓到他打死不开口。”

        路程一想到这个事就心烦。

        “要不让我去问问？”

        “你？”

        柳眉感受到路程面目表情下的蔑视。

        “我试试他是个日本鬼子还是南边的。”

        “你有什么办法？”

        “讲日语呗！”

        路程觉得她在开玩笑，拿他开玩笑。

        “让我去看看少不了你一块肉。”

        路程最终同意了，因为理亏。

        灯火昏暗的牢房里，湿冷能钻进人的骨头里。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和臭味把柳眉熏的头昏眼花。

        救命，还是低估了！柳眉捂着鼻子跟在路程身后，后悔了。

        路程不用回头就知道她什么鬼样子，连刘长山都受不了，她一个大小姐顶什么用。

        柳眉庆幸这里是北方，要是南方，还有蟑螂，那她真的要扭头就跑。

        好不容易到了一个牢房，路程打开门，柳眉走进去，就迎上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影。

        “野蛮。”柳眉骂了一句，瞪了路程一眼。

        等到路程和其他人都走了。

        那一团不像人的人出声了：“还有什么招数？难道想用这个小美人来……”

        “ばかやろう”（八格牙路）柳眉蹲下来看着他，毕竟也是上过法医课的人。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那你回我干嘛？你个小鬼子跟我斗！”

        “我不是。”

        “那你就是汉奸！”

        “我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下毒？”

        “我没有。”

        “毒不是你下的，人是听你命令的。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家人一块关进来。”

        那个人轻蔑哼了一声。

        “行，那你知道测谎吗？”

        “你什么意思？”

        “国外有一种新的技术，可以测试犯人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或者假的。你爱信不信，技术是真的，设备快从美国运过来了，到时候你说不说都没什么关系了。你这个时候说还能给你的家人留条路，如果不说，时间会给你答案。”

        柳眉最后加了一声冷笑烘托气氛。

        “选择权给你了，我好心来提醒你一下。”

        “为什么？”

        “因为你失败了，喝了那杯茶的人是我。”

        “那你还来提醒我？”

        “我知道你会做选择，也知道那个选择会让你最痛苦。背叛信仰还是背叛亲情。其实你选哪一个我都会很高兴，因为痛苦的人是你。我现在提前告诉你，也是来加重你的痛苦的。”

        “你真恶毒。”

        “哈哈哈哈，你都下毒了，你难道还比我善良？”

        “我是为了…”那个人本来非常气愤高声反驳，但是突然住嘴了。

        “为了什么？”柳眉步步紧逼。

        “你套我话！”

        “我用的着吗？我就是为了报复你，我也说了你说与不说对我没影响。”

        “我只是想要给路程下毒，你跟他关系近，也不冤枉。”

        “这你倒想错了，那晚是因为他有事，我意外喝了那杯茶，还好我没死，我来报复你了。”

        …

        出来之后，柳眉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说：“你进去吧。”

        路程看着柳眉让手下的副官进去。

        晚上八点了，繁华的灯火也照不亮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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