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两难

落沂只感觉有只小狗一直在啃自己的嘴巴，连亲带咬，她推都推不开，黏人得很，忒烦了。

        “小姐说过，我是小姐的妾。”

        屋内一片漆黑，景世卿目光贪婪黏腻，紧紧抱着熟睡过去的人。

        他想，或许这辈子，他都离不开这个人了。

        亦或者他的性命早已看见了尽头，即便如此。

        他死，也不会让落沂一人独活。

        他绝不会允许独属于自己一人的笑与别人共享。

        翌日一早，院外吵闹一片，落沂是被彩云给叫醒的。

        “小姐，咱们动作可要快些了，二夫人她们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小姐了。”

        “什么……什么玩意儿？”

        落沂懵懵懂懂，因昨夜喝了太多酒，她现在头痛欲裂，压根就不知道彩云在说什么。

        彩云把衣服往她身上套，步摇给她梳妆，她就像个被撬走了芯片的废物机器一样，呆的要死。

        “小姐，如今天气逐渐回春，二夫人之前定了今日去出游，您看您这……唉。”

        出游？

        落沂任由彩云她们拉着自己往外面走，思绪逐渐飘远。

        出游是要去干嘛来着？

        赏春喝茶，还有……

        卧槽！

        还有她自己的大事啊！

        这他妈喝酒真是误事，她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原文里，这次出游，原主差点被苏氏给陷害死，而原主母亲玉佩所在的地方，也与这次出游有关。

        “啪！”

        落沂给了自己两巴掌，让脑子清醒了些。

        干什么都不能忘了正事。

        出了院门，她抬头就看见落雨曼那张萎靡和沧桑的脸。

        被那么一吓，平日里骄傲的小孔雀现在都已经焉巴了。

        落沂大大方方朝她扬唇一笑。

        这一笑，差点没把落雨曼给吓晕过去，她扶住旁边的柱子，才堪堪站稳了。

        苏氏表情不善，却也竭力和蔼同落沂说话：“大小姐可是睡过头了？若是身体不适，经受不了遥远路途，今日的出游大小姐可以跟在车队后面，慢一些来。”

        好家伙，这么装的？

        我可以比你更装。

        “有劳二姨娘费心担忧了。”落沂笑的和蔼，“我身子好得很，与其担忧我，不如多关心关心妹妹，瞧瞧她那一张小脸白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昨天晚上遇见什么了呢。”

        落雨曼脸色更加难看了。

        看到苏氏一阵青白交加的脸，落沂表示很满意。

        她拍拍手，利索上了马车，还没坐稳，景世卿就已经骑马过来了。

        落沂看过去，对方一身骑装，英姿飒爽，面容还是一如既往地冷俊。

        白色的骑装穿在景世卿身上，夺目万分，多了些矜贵与冷傲，模样颇为俊郎，引得路边的人纷纷回头。

        只不过这人眼神冷，脸上也是面无表情，直接把小姑娘们含情脉脉的眼神给吓回去了。

        落沂：……

        死面瘫。

        按着原剧情的进度，她也差不多要给景世卿找一个媳妇了。

        落沂若有所思地看着马上的人。

        要给他找个啥样的姑娘呢？

        虽然一起相处了这么多天，但她还是猜不准景世卿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这人好像还有点变态，平日里就喜欢经常让自己摸他，虽然这也不是什么特别见不得人的事，但落沂还是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景世卿余光瞥见落沂在望自己，他唇角微扬，眼眸星亮，看上去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景世卿偏头，目光落在了落沂身上。

        落沂不明所以，瞪他一眼：“看什么？”

        她说这话的时候唇瓣上忽然传来一阵刺痛。

        落沂伸手一碰，就看见一小抹红色的血渍。

        什么鬼？

        她嘴巴什么时候破的？

        而且……

        她摩挲着伤口，这个形状的伤口，像是被别人给咬出来的。

        这四舍五入，意思是她自己被人给咬了？

        落沂疑惑，她没吃东西磕到嘴，也没跟别人亲过嘴啊，这伤口是咋来的。

        她寻思着抬头，这一抬眼就看见景世卿的视线稳稳落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然后下一秒，她就看见这个小变态舔了下自个儿的下唇。

        落沂：……

        ？？？

        你是有什么毛病吗？

        “小姐的嘴巴怎么破了？”

        景世卿笑的可开心了，恨不得把两排大白牙都给露出来。

        落沂翻白眼：“你看个毛线啊！”

        谁料对方的笑更为张扬了。

        她真是奇怪了，景世卿吃错药了心情这么好。

        苏氏的马车就在落沂的前面，虽是刚回春的天气，可风还是冷人。

        小丫鬟一趟趟往里面塞汤婆子，和蚕丝所制的小被。

        落雨曼一张脸白的可怕，双肩被苏氏死死抓住。

        苏氏咬牙切齿：“是不是落沂那个小贱人害的你！”

        落雨曼不语，只能木楞地摇了摇头。

        她不敢说。

        那个人是谁，她根本就不知道。

        万一说错了话，那人又来找自己，那她要怎么办？

        更何况……

        落雨曼身子发颤，那张没有眼睛的狰狞鬼脸一瞬间在眼前放大开来。

        更何况她本就作恶多端，背地里已经算计了那么多的人。

        那东西不会放过她的。

        要是悬崖勒马，上天会不会看在她及时止损的份上，放过她。

        “说啊！”

        苏氏看着自己女儿这么副病恹恹的样子，都要心疼死了：“你是要急死我吗！”

        “到底有什么是不能跟我说的，雨曼，我是你娘，你若是受了欺负不跟为娘说，谁还能替你去出这口恶气？”

        “别怕，你好好告诉娘，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算是落沂，娘也有办法收拾她的，更何况今天本就是她的死期。”

        苏氏眼中闪过一抹恶毒，安慰道：“过了今日，明日在这落府中，你就是唯一的嫡小姐了，所有人都会对我们毕恭毕敬。”

        苏氏到底说了些什么，落雨曼全然没有听进去。

        她被抓痛了，慢慢抬起头，看着苏氏欲言又止。

        “别怕，什么事都可以告诉为娘。”

        “母亲。”落雨曼伸手攥住了苏氏垂落下的衣袖，她语气中带着祈求之意，“算了吧。”

        苏氏皱眉：“什么？”

        落雨曼：“算了吧母亲……落沂本就是落家的嫡女，是正室所生，而我终究是，是妾室所生，就算除掉了她又能怎样？大家终究还是看不起我的。”

        “更何况，她是跟我一样的姑娘，若不是我们步步紧逼，她或许也不会——”

        落雨曼抿唇：“母亲，还是放过她吧，白氏也不愿意看见自己的女儿被人这般对待，若是惹怒了她……”

        “胡说八道！”

        不等落雨曼说完，苏氏的巴掌就已经落下来了。

        “啪——”的一声，无比清脆。

        落雨曼被打懵了。

        苏氏显然也没有想到她会对自己的女儿出手，脸上一瞬间青白交加。

        “白氏的死是她自己不争气导致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苏氏讽刺一笑：“自己不争不抢，没本事留住男人，怪谁？”

        “那药岂是我逼着她喝的？从一开始，她想必就已经知道了那药不能喝，可自己要上赶着去鬼门关，谁能拦得住呢？”

        “雨曼。”苏氏抬起了落雨曼的脸，“你要记住，心慈手软的人永远都成不了大事，你要是怕了，往后的一辈子，都会有人骑在咱们的头上放肆，你难道想让咱们娘俩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吗？”

        “可是……”

        “你也会是一个别人一辈子都看不起的庶出小姐。”

        苏氏笑了笑：“坏了那么久，突然想做善事吗？”

        “是我的女儿，腰杆就得挺直了，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难回头。咱们计划了这么久的事情，你真的甘心就这么拱手让人吗？”

        落雨曼握紧了手掌，指尖刺入掌心的疼痛让她心口发颤。

        她懂，她当然懂。

        可在这么下去，她们必遭天谴！

        “女儿知道了。”

        半晌，落雨曼的肩膀彻底垮了下去，她无力道，“母亲说的话，我都记得，女儿不会打乱这次计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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