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不承认

花长老不得不承认，权长老是对的，跟门派比起来，他们每个人都很渺小，都是可以被牺牲的。

        于是没有再反对，算是默认了权长老的决定，也没有再坚持去叫小灵过来。

        但是小灵还是赶来了。她知道师父是真的生她的气了，所以一直老实待在自已的小院子里，等师父气消一点再来道歉。

        没想到吃完晚饭洗了澡，正在窗前看小金鱼，打算过一会儿就睡觉了，突然听到梅姨在跟谁低声交谈。

        “好好的掌门怎么就病了，不是说通灵师是不会生病的吗？”

        “哪里有那么厉害，通灵师也是人，人吃五谷杂粮生病不是很正常的？只是掌门的事来的急，又凶，听说是因为跟妖物打斗的时候受了伤，又被小灵气着了，伤上加气才病的这么重的。”

        “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小灵小姐人好着呢，对掌门也一向孝顺，掌门才不会跟她生气呢。”

        “哎呀，你别跟我生气呀，我也是听风霁小姐的佣人说的，不然我哪敢乱说小灵小姐的闲话啊。”

        小灵不在乎别人怎么议论她，她只是担心那人说的是真的，师父其实身体一直不太好，却很是要强，平时有个小病小痛的都是忍着不让人知道。

        如果不是真的病的很重的话，不可以允许别人把她生病的事传出来。

        小灵心里对师父利用她对付大蛇的行为，是有一点怨怪的，但是多年来的养育之恩，又怎么可能轻易被磨灭？

        听说她师父病了，急得抬脚就往外跑，就算师父生她的气，要打她骂她罚她，都无所谓了，她要去照顾师父，等师父的病好起来了，怎么对她都行。

        权长老在掌门的院子里，给小弟子们训了一通话，告诫他们不要多嘴，乱说闲话，掌门只是病了，过些日子就好起来了。

        刚把小弟子们打发下去，就见小灵疯了一样披头散发的闯了进来，一言不发就往掌门的房间里冲。

        权长老眉头紧皱，抢过去几步把小灵拦了下来。

        “你还嫌惹的事不够大吗，非要把你师父气死你才甘心是不是？”

        权长老上来就给小灵扣大帽子，希望能震住她，让她不敢再提见掌门的事。

        小灵却不为所动，探头往窗口张望着，“我要见我师父，师父就像我的父母一样把我养了这么大，她病了我当然要在身边照顾。

        权师叔快让我过去，我有什么不是，我师父要打要罚我都受着就是了，你拦着我是要做什么。”

        权长老被问得回答就上来，是啊，人家两师徒的事，掌门都没说要把小灵怎么着，自已在这拦着不让人家师徒相见，怎么说都说不过去啊。

        但是掌门并不是真的病了，而是中邪，小灵进去不就知道真相了吗？到时候变数更多。

        还想硬着头皮拦人，花长老从房间里走出来，拉他到旁边低声说：“让她进去吧，掌门的病情真相不能公之于众，只能把气死师父的罪名压到小灵头上，她是没机会继承掌门之位了。

        只怕以后只能在思过崖反省一辈子了，所以进去不进去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权长老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掌门病的蹊跷，总得有个在人前说得过去的理由，还有什么比亲传弟子勾结妖物，更加合适的呢。

        再说如果硬瞒着小灵，这丫头性子执拗得很，难保以后追查不休，还不如一次把这个麻烦也除去了。

        权长老默默看了小灵一眼，转身走开了，算是默许她进去房间了。

        小灵也没有多想，感激的看了花长老一眼，快步推门走了进去。

        掌门已经被花长老移动了床上，房间里的灯大半关掉了，只留下床头一盏台灯，灯光昏黄，显得房间里更加沉闷。

        小灵听到师父在糊涂的叫着她的名字，眼泪一下就流下来了，放轻脚步走到床前，跪坐下来把头轻轻贴在掌门放在床边的手掌上。

        “师父，对不起，是徒儿不乖惹您生气了。您快点好起来好不好，徒儿保证以后什么都听您的，再不惹您生气了。”

        掌门自然不会回答小灵，依旧在喃喃的说着胡话。

        小灵在床边跪了一会儿，吸了吸鼻子忍回眼泪，洗了块毛巾过来帮掌门擦脸擦手。

        “师父，我小时候生病了，您就是这样照顾我的，还说擦干净了，病就好了。我现在也帮您擦擦，您也要赶紧好起来哦。”

        小灵回忆与师父之间的温馨往事，眼泪又止不住了。擦洗一遍准备去倒点水喂给师父。

        突然听到掌门嘀咕了一句：“小灵，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师父，当初要不是我护着你，你以为你家人还能活着？小灵，像是千年难见的人才，乖乖跟着我学本事，以后光耀门派不好吗？跟那些妖物扯在一起，你让我的脸往哪放？

        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小灵，你别怪师父，你这样的天才，在普通人家中长大，岂不是暴殄天物？我对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看看其他的师兄弟，为了领养他们，可是把真系亲人都除得干净。

        唯有你的亲人还活着，为什么？还不是我疼你，不忍心伤害你的家人？你可知道为了我的这一点心软，就得浪费多少人力物力，花费多少心思筹谋？”

        小灵呆住了，她一直没问过师父她的身世，只是很小的时候听师父提过几句，她是孤儿，从小身体不好，孤儿院经费有限，才允许师父领养她的。

        难道竟然是……小灵不敢想下去了，用力闭了闭眼睛，倒了杯水回来，一口一口吹凉了喂给掌门。

        掌门的胡话就没有停止过，断断续续说了一整夜，除了提到小灵，最常出现的一个词是“青见”。

        每当提起这个词的时候，掌门的语气都格外温柔，小灵想，那应该是某个人的名字，而且对师父来说十分重要吧。

        掌门这样喃喃了一整夜，最后还是没顶住，在日出时分咽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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