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巴黎双子星（60）

现在已经差不多到傍晚时间了，大家一直都很安静，前往秋保温泉的一路上就只有由美妈妈和秀利爸爸偶尔的轻轻交谈声。

        羽生结弦是因为累，而我则是因为单纯不想说话，纱绫姐姐坐在我们中间专心捧着手机聊天，让整个局面显现出几分诡异的和谐。

        纱绫姐姐一共订了三间房，由美妈妈和秀利爸爸一间，我和姐姐一间，羽生结弦自己一间。

        对于这个分配他没说什么，只是在翻行李的时候开始不满：“姐姐，我游戏机呢？”

        纱绫姐姐睨了他一眼，手里动作不停，拿出一套叠得工工整整的浴衣：“没带，妈妈说不让你熬夜”

        羽生结弦的目光在那套浴衣上停了一瞬，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格外熟悉的样式，声音委屈：“姐姐，你自己买了新的，然后没给我准备新的吗”

        “这套是新的啊”纱绫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没看出来吗？”

        没有。羽生结弦鼓了鼓腮帮子低下头摆弄布料，又抬起眼看了看纱绫手里那件蓝白色的，更郁闷了一点。

        “真的是新的……算了，我去看看结绫出来了没有”羽生纱绫挠了挠脸颊，懒得和他掰扯这件事，“你快点知道吗”

        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刚好听到这句话，还没睡醒的人脑子一般都有点迷糊，直接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开口：“我在”

        羽生结弦侧头看过去，脑子空白一瞬过后紧接想着她果然适合红色——浴衣是红白的，也不知道纱绫哪里找到这种设计，一只小小的狐狸还印在肩头上，配合她迷茫又困倦的神情，天真和妖冶诡异地达成一种平衡，勾得人心尖都颤了一下。

        “姐姐，我刚洗完澡了，你帮我弄个头发，我先去泡一会儿就直接先睡了”我捋了把长到腰间的头发，有点无奈，把手里的木钗子递给纱绫，不好意思地解释“一直都弄不起来……”

        她接过去，双手灵巧地给我挽了个发髻，拿钗子固定好了还顺手捏了一下我的脸颊：“你先去吧，我一会儿过去”

        羽生结弦眼巴巴看着这一切，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像又被无视了——为什么全程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然而不止他一个人发现这件事。

        羽生纱绫目送着她离开，回过头，要笑不笑地看着羽生结弦：“你解释一下？”

        “什么？”

        “又吵架了？”

        “没有”羽生结弦盘起腿，嘟嘟囔囔的，“我哪里知道又因为什么……你也觉得她生气了？”

        “不懂，只是一个感觉”羽生纱绫顿了顿话头，慢悠悠补上，“感觉她今晚上情绪不太高”

        像是困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一样。

        羽生结弦则是撑着下巴想了会儿，忽然有点心虚起来。

        总不能是被亲生气的吧……

        虽然今天好像是咬的有点过分。

        他蹲在地上想了会儿也没什么结果，索性把浴衣团了团抓起来想要进浴室冲澡，突然被羽生纱绫摁住肩膀，在他耳边悠悠的说：“一会儿你去我房间”

        “姐姐……”

        “就这样”羽生纱绫又重重拍了他几下，微眯起眼，不放心地补充，“我说真的，你别看她这样，其实真的很好哄”

        我知道啊，不仅好哄，而且好骗。

        羽生结弦无辜的眨眨眼，在心底默默腹诽。

        ——

        远远看见阿尔忒弥斯走过来的时候，罗密欧差点没忍住自己拔腿就跑的冲动——其实确实没忍住。

        只不过他才刚有个动作就被早有准备的巴黎散步道和悲怆一左一右给摁住了，而巴黎圣母院只是抱着胳膊轻轻扫了他们一眼，倒也没做阻拦。

        察觉到逼人的气势袭来，他抬起头，阿尔忒弥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扯了个笑：“狐狸，你们的诚意不太行啊”

        晴明捏着扇子不轻不重笑了一下，一副作壁上观的样子，敛下眼看着欲哭无泪的少年，短暂对视以后然后有点心虚地别开脸：“罗密欧……这次还是拜托你了”

        “【先知】，是吧？”阿尔忒弥斯微倾下身，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睛，饶有兴趣笑了一下，“你得到了他多少力量？”

        巴黎散步道和悲怆在晴明的示意下松开他，罗密欧揉了揉手腕，轻轻呼出一口气，扯了个难看的笑：“请吧”

        他这样配合，阿尔忒弥斯反倒沉默了一阵子：“你怕什么，就算预言需要你的本源力量你们不也有【祭司】嘛——算了，你听好了，我需要的预言很简单”

        罗密欧谨慎的点了点头。

        “请告诉我，关于我所选择的伴神者是否有误”阿尔忒弥斯紧紧盯着他，指尖摁压的发白，“我是不是……没有找到太阳？”

        晴明略挑起眉，轻轻敛下眼里翻涌的诧异情绪。

        罗密欧听着这句话也是一愣，慢半拍地哦一声，闭了闭眼，再张开时瞳孔忽然就变成纯白色，神情肃穆又沉静——

        【黄昏之后，太阳陨落，月亮重升】

        【群星为双生之神哭泣】

        【轨迹偏移，太阳偏离又接近】

        【相生相伴，光暗同源一体】

        话音一落下，在场所有人忽然都沉默下来望着她，阿尔忒弥则是斯静静看着他的瞳孔变回了原来的湛蓝色，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样摇摇头，神情晦涩，隔了很久才堪堪笑了一下：“我知道了”

        反倒是罗密欧有点迟疑地开了口：“你还好吗？”

        阿尔忒弥斯看着他，扯起嘴角，放出了一个极其清冷又干净的笑：“我好得很——他还有告诉你什么吗？”

        这话题变得有点快，罗密欧不由得呆了一下：“他？”

        阿尔忒弥斯挑挑眉：“看来你不知道？”

        “预言，是父神赐予他独一无二的天赋，我们古希腊永远不灭的太阳，司掌文艺，主管光明”阿尔忒弥斯仰头看向不远处笼罩在迷雾里的山峰，侧脸柔和下来，“我亲爱的弟弟，光明的神祇——阿波罗”

        “如果你的瞳孔是金色就好了”阿尔忒弥斯转过脸看向罗密欧，原本东方人的黑色眼瞳刹那间变成耀眼的金色，“看到没？就像这样——这样的话就更像他了”

        晴明淡淡瞥了一眼发怔的罗密欧，把视线移转到她身上：“你在找他？”

        “曾经是，现在不是了”阿尔忒弥斯耸耸肩，像是卸下什么担子一样笑了笑，“你没听见预言吗？他一直都在我身边”

        弓箭之神和狩猎女神，太阳与月亮，光与暗。

        双生相伴，从始至终。

        从一开始，她的方向就错了——阿波罗和她一体，那么她要找的不应该是太阳，而是羽生结绫的双生。

        毕竟羽生结绫某种意义上算是她和阿波罗的投影……那么她的伴神者，从一开始就选错了。

        “至于【太阳偏离又接近】这个我大概能明白怎么回事了”阿尔忒弥斯回过神来看向晴明，弯着眉眼笑了笑，“那么……以后可能得多指教了呢”

        除了晴明以外没人回应她，巴黎圣母院和散步道互相对视一眼，莫名有几分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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