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行动缓慢的苏念在路过一处由几幢房子相交汇而产生的路口时，发现几名行色匆匆的村民先是聚在了一起，然后焦急地讨论了几句后又四散开继续房前屋后的找着什么。

        苏念驻足观察了一下，不大的村落稀稀散散地分布着一些老房子，现在看来这里的常驻人口也不多，出来活动的也多是些老人和特别小的孩子。但是本来很安静很悠闲的气氛，却因为这些反常的老人而顿时变得杂乱和紧张。

        珍珠对苏念说：“好像村子里有人走丢了。”

        苏念听完觉得不可思议地说：“这巴掌大点的地方还能走丢人？这人怕不是傻子吧。”

        “应该不是村里的人，也是外来的。”珍珠若有所思地说。

        “呵呵，要是来旅游的估计是被骗了。”苏念继续走。

        珍珠跟在苏念身边飘来飘去。苏念看得心烦说：“你再飘着走，我就找根绳把你放天上去当风筝。”

        听到风筝两字珍珠眼里有了神彩，“风筝我知道，我玩过的。可有意思了！”

        苏念对珍珠翻了一个白眼没接她的话。

        珍珠继续自己的回忆：“我记得我手里拽着一根很长很长的线，我使劲地跑啊跑啊，一个用写字的纸糊成的风筝就在天上飘啊飘……”

        珍珠一边比划着一边对苏念讲着脑海里的记忆，无限的开心全都显了出来，笼在她的身上发着暖暖的光。

        苏念对珍珠的回忆和快乐毫无同感，她默默地走着，心里嫌弃着珍珠的聒噪。

        不知不觉得，苏念和珍珠已经走回她们那座山，快要到顶时，珍珠惊了一下，慌忙退了几步藏了起来。苏念吓了一跳不知道原因地也跟着藏了起来。

        “喂，你怎么了？干嘛这么吓人。”苏念问。

        珍珠示意苏念小声一些，她像蚊子似地轻轻地说：“你没看到那边树上吗？那里！”

        苏念顺着珍珠手指方向看去，不太远的一棵大树上好像站着两个人。因为天色已经暗了，苏念看不太清楚是什么，只知道一个穿着黑衣一个穿着白衣。

        “树上的是人是鬼？”苏念也开始有些心跳加速。

        “是黑白无常啊。”珍珠把声音压的更低。

        “我去！”苏念惊恐地张大了嘴。

        “看样子，他们是来办差的。估计是有死人了，他们是来抓魂的。”

        “那他们可够忙的，这一天死的人多了，怎么抓得过来。”

        “他们一直都想抓我，我可不能让他们看到。”

        苏念更加心惊肉跳：“你可不要连累我啊！”

        “你是人，他们不会抓你的。”

        苏念一听这话说的对啊，自己又不是鬼，干嘛跟着一起战战兢兢的。舒了一口气的苏念挺直了腰板，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珍珠见苏念走了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苏念壮着胆子走着，快要接近那棵大树时，鬼使神差地抬头向上看去。而此时黑白无常也注意到了苏念，他们同时将目光投向她。所以当两方人、鬼相遇六目相对时，彼此内心都是慌得要崩溃。

        黑白无常手忙脚乱的消失掉，苏念也迅速低下头加快脚步。

        隐去身形的黑无常对白无常说：“她看到咱们了是吧。”

        “嗯。”还没平复的白无常点点头说。

        “她没害怕咱们对吧。”

        白无常又点点头。

        “她不正常吧。”

        白无常继续点点头。

        “难道她就是之前咱们感觉到的那股异常？”

        白无常还是点点头，但马上接着问：“那她是人是鬼？”

        “不好说，我就说那天在山神那里有股混蚀气，妖不是妖鬼不是鬼。”

        “如果是普通人怎么能上到这里来，肯定是有指引。”黑无常肯定地说。

        白无常思考了一下说：“难道是那个小姑娘。”

        “一个早该上路的小姑娘还要变妖不成。”黑无常说。

        “先不去管这个了，赶紧收了下面那个回去交差了。”白无常向远处的大海看去。

        一路胡思乱想的苏念又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去了，只是海浪声越来越大。苏念没想到自己又下到了半山腰，都已经看得到海了。但是这汹涌的浪涛声一阵急过一阵，透着不寻常。

        苏念停下脚步仔细观察着海面，翻涌起来的浪花像个水幕一样立了起来，四周的水雾越来越密集，沙滩被海水拍打得发出嘭嘭地响声。

        苏念看到一个身影正义无反顾地向深海处走去，被海浪裹卷的身体左摇右晃，而这个人的对面又悬浮着一个熟悉的影子。苏念心中大喊一声：“不好！”然后狂奔向那个要被淹死的人。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要去救那个对水鬼投怀送抱的人。

        奔进大浪里的苏念像个斗士一样，全身充满了勇气和力量，她竭尽全力地连跑带游地靠近了要没命的人。

        等着投胎转世的水鬼见有人来坏自己的好事，原本激动的心情顿时不好了。她发怒地问：“我已经放过你，为什么还来破坏我的好事？”

        苏念一把抓住神志不清的人的胳膊大声地喊：“你迷惑人，迷惑别人来替你当你水鬼！”

        “我是水鬼啊，我不迷惑人难道要和人商量吗？哎，我和你商量一件事啊，你来替我当水鬼好不好呀？你觉得谁能同意！”

        “不行！我看见了就不能让你得逞！”

        “你怎么如此不知好歹，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看见了就和我有关系！”

        “他已经同意来当我的替死鬼了，我当然要成全他！”水鬼伸出长长的手也抓住了那个要投海的人的胳膊。

        “不行，我不能见死不救！”

        苏念和水鬼开始对这个投海的人拉扯起来。

        水鬼气急败坏地喊：“你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总坏我的事儿！现在我连你一起收了，让你当个陪绑的！”

        “呸！我才不让你如愿呢！我诅咒你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永永远远当水鬼吧！”

        气疯了的水鬼大喊：“你敢诅咒我！你这个恶人！你才不得好死！”

        双方争执不下时，珍珠突然出现在苏念的身边，吓得水鬼立刻松了手，苏念一个不稳连着自杀的人都沉在了海里。

        珍珠焦急地喊着苏念，希望她快点浮出来。

        苏念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带着那个自杀的人浮了起来，并且拼命的向岸上逃去。

        又没成功的水鬼暴跳如雷，弄得海水翻腾不止。“我跟你们近日无冤往日无仇的，你们这么对我是什么意思？”

        珍珠反问：“你这样做很不厚道，人家本来活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劝人死呢？”

        “厚道是什么？我是鬼水鬼好不好！你让我厚道善良？”

        “像我这样不好吗？当个鬼也挺好的，飘来荡去的。干嘛非要去转世呢？”

        水鬼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是失忆了吗？你忘了自己留在这儿是为什么了吗？你忘了自己怎么死的了吗？你愿意做鬼你就自己做孤魂野鬼，别来管我的事儿！”

        “我不是孤魂野鬼，我有家我有山神姐姐，还有这个新朋友！”

        “我看你飘的年头太久了，都忘了自己是个厉鬼了！”

        珍珠不高兴了，她就不喜欢别人叫自己厉鬼。她直勾勾地盯着水鬼，身上泛起了红光。这团红光一点点加深了颜色，滚动得像一团烈火，并且还发出啪……啪……啪……的炸裂声。

        知道自己话多要引祸上身的水鬼马上收起自己的气焰，也将海面平息下来。

        咬着牙憋着最后一口气的苏念终于将自杀的人拉回上了岸。自杀的人已经毫无反应，苏念也虚弱疲惫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经过一番急促地喘息，苏念又爬回被自己救起来的人的身边。

        她推了推他，没有回应。她跪在沙子上，尝试了几次才将这个人翻了一个面，让他脸朝一侧躺着。苏念试了试这个人的鼻息，发现呼吸微弱意识不清。

        心急地苏念顾不让自己的体虚，又准备开始对他进行急救。虽然她没受到过专业的训练，但是好歹看过视频，她照猫画虎的准备实施抢救。

        这时，远处的海滩上跑来了几个人，冲在最前的面男人上气不接下气地喊：“徐灿！徐灿！徐灿！”

        苏念转过身看着已经冲过来的男人一脸惊慌。

        扑到沙滩上的男人一边唤着溺水人的名字，一边拍着他的脸，见他还没有反应就将他嘴扒开清了清里面的沙粒，然后把头转到一侧，不停地按压他的胸口，直到他吐出了水。

        溺水的人慢慢有了意识，呼吸也正常后，围在一旁的人们都松了口气。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要不要赶紧送出岛找个医院看看。

        刚才一直只顾着自己朋友的男人想起了苏念，他连忙向陪在一旁的她道谢：“谢谢你谢谢你，非常感谢你救了他。”

        “不用谢不用谢。”苏念忙乱地说。

        “早上刚到这儿，一会儿没看住就出这事了。”

        “他真是要自杀？”苏念好奇地问。

        “哎……”男人无奈地长叹了一声。

        已经恢复意识的自杀人坐起了身，那个男人立刻帮他擦了擦脸上的沙子。

        苏念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这个要自杀的人，发现这个瘦的像个竹竿的男人挺眼熟的，虽然脸颊两侧已经嘬了腮眼窝也深陷下去，但是眉宇之间有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奇的苏念贴得更近了一些去看这个男人。

        看出苏念对自己朋友的怀疑，男人向留在周边的村民表示感谢后，让他们都先离开了。

        男人客气地对苏念说：“你好，还没问救命恩人的名字呢。我叫周宇”

        “别说救命恩人，我不敢当。我叫苏念。”苏念尴尬地摆摆手。

        “当然是救命恩人。天都黑了，海浪又这么大，没有你舍命相救，他就真的告别这世界了。”

        “他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事儿想不开啊？”

        “之前遇到点事心里不舒服，噢，我是他的朋友。”

        “噢，我看着他挺眼熟的，特像一个明星。”苏念试探地说。

        周宇也不想瞒着她了直截了当地说：“他是徐灿。”

        “啊？徐灿？”

        “对，就是你们知道的那个徐灿。”

        “真是徐灿！”苏念不敢相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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