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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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凉的镣铐牢牢锁住脚踝,纹丝不动,沉重的锁链拖在后面,已将连接处磨得血肉模糊,镣铐是由锁灵石打造,内刻法阵,锁住修士周身灵力,无法挣脱,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
皮肉之苦,江寄月并不放在心上。
蔺绍西扮作的狱守跟在他身后,见机行事。
继承大典,太虚宗广宴各地宾客,向修真界宣布太虚宗未来掌事阶层,是太虚宗难得一遇的盛事。
不出意外,苏笙寒会作为掌教之位的继承者出现,如此盛事,江寄月本不该出现在那里。
他的事,说到底是太虚宗内部事,太虚宗作为修真界第一宗门,行事霸道,当着全修仙界的面,突然将他带到大典上,难道又是以往的事吗?
怎么想,都不会是个好预兆。
经过小型传送阵,两人到了上德峰山脚下。
这一处山脉气势磅礴,翠意盎然,远看着一群群身披彩羽的各色灵兽来往于山间,吞云吐雾,肉眼看不到尽头。
这些灵兽大多由修士豢养,灵智早开,乌泱泱的一片,看着极为气派。
江寄月与此地格格不入,数道神识扫过,皆会诡异的停了停,仆僮的眼神则要大胆的多,目光多聚集在他苍白的脸和血肉模糊的双踝。
也有少数不认识他的,几道传音和私语交流中,知道他便是那个勾结魔道、暗害苏笙寒的歹毒之徒,面上登时带上鄙夷的神色。
一位面容清秀的记名弟子正在前面领路,时而用自认为不明显的动作回头,用余光扫向他的眼睛。
江寄月了然,看来自己疯了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太虚宗。
不多时,那弟子指指前方,不等江寄月回答,兀自转身走了。
对面之人一袭青衣身形修长,银墨相间的发冠,几缕碎发散落在脸颊,风轻拂过他的衣角,飘逸温润。
江寄月与萧冽自幼相识,两家世代交好,如今的江寄月身陷囹圄,还是个身份卑微的假少爷。
江家只恨不得没有这个污点,来人却仍是高高在上的清陵少爷。
江寄月心情复杂。
越靠近萧冽,他越是心下惴惴,脚步不由得变慢,此时的自己衣衫褴褛,狼狈不堪,那人却如琼林玉树一般,风流蕴藉,难免自惭形秽。
江寄月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来人,看他衣角上的云纹比之以往更为繁复精美。
萧冽轻叹了口气,缓缓道:“寄月,好久不见。”
若他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命运,恐怕会立刻与萧冽诉苦,寻求庇护,说不得会将自己的打算全盘托出,甚至极有可能想恢复修为,去找苏笙寒算账。
他一点不了解这位朋友的心意。
人都是会变的,若还当萧冽是曾经百依百顺的少年,只会自食其果。
没有人该充当另一个人的救世主。
萧冽对苏笙寒爱得疯狂,自己这个不识趣的发小,却让萧冽对付自己的心爱之人,怪不得会被人家利用的尸骨无存。
江寄月抬头看他一眼,萧冽眉眼舒朗,嘴角含笑,望之如沐春风。
可当你细细去看,便会发现萧冽的眼底一片冷清,毫无温度,没有半点与故友相见的喜悦。
萧冽未必想与自己再有什么牵扯,如今忍着厌恶前来,不知为何。
江寄月让自己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惊喜,“萧冽,以前的事过去这么多年,现在是要把我放出来了吗?”
“放心,大典结束时,江兄必定安全。只是流言鼎沸,太虚宗也要给外界一个交代。”
萧冽扫了江寄月几眼,决定将话说的透彻些,“不管如何,江兄自小在太虚宗长大,宗门不会突然害你。”
话说到这里,萧冽的意思是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太虚宗也是值得信任的,不要在继承大典上让太虚宗难堪。
萧冽是少数能与江寄月友好交谈的人,宗门也怕经过多年的关押,江寄月满心怨恨,丢了太虚宗的脸面。
江寄月心下微沉,萧冽的话,他是相信的,却只能信一半。
太虚宗把他带到盛典上,便是有些事情失控了,若之后能控制住自然皆大欢喜,若控制不住,江寄月怀疑自己会被毫不犹豫的舍弃掉。
身处弱势,他也没有选择的机会。
现在唯一的安慰就是蔺绍西守诺,没有扔下自己就跑。
江寄月咬咬唇,眼底带有几分挣扎,嗫嚅着道:“他还好吗?”
“寄月可是在说顾兄?”
江寄月点点头。
萧冽面上突然带了几分深意,“寄月当真深情,多年过去,仍不改本心。”
“你我自幼相识,寄月痴心令人动容,有些话便趁机相告,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若将注意力转移到他人身上,本有可能的事,也变得没可能了。”
简略总结就是缠着顾渊遇,别找苏笙寒的麻烦。
江寄月内心忍不住吐槽,萧兄这样劝人,你以后可不是这么做得……
“谢谢萧兄,以前是我太糊涂了。”
当真是情真意切,令人动容。
“哪里哪里,寄月严重了,既然寄月懂了这个道理,知行合一,顾渊遇定会多看你几眼。”
江寄月感激地点点头。
他早就猜到苏笙寒会在大典上大放光彩,如今看来,这个大放光彩的程度还是要加深些。
江寄月得到了想要的信息,萧冽达到了嘱咐的目的,于是都默契地不再说话。
上德峰中的迎仙台雄伟壮观,外围的山间风景秀丽,金童玉女穿梭其中,桌台上摆着难得一见的臻品佳肴,宾客们华服彩衣,互相寒暄,端的是热闹。
随着江寄月慢慢踏入,喧嚣声渐渐停止。
萧冽对着主台端坐着的人俯首,“弟子已将人带回。”
说罢,他便自落座,只留江寄月衣衫褴褛,孤零零地站在台子中间。
“没想到太虚宗竟然来真的,他现在这样也太……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听说他修为没了一大半,人也疯了,不知是真是假?”
“恬不知耻的跟在人家顾仙君后面,我要是顾仙君,怕是要恶心死,怎么不拿个镜子照照自己?”
来参加继承大典的都是各个势力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自然不会随意开口讽刺,说话人都是各家的小辈。
太虚宗众人的脸色自然不会好看。
年轻一辈的弟子们狠狠剜他几眼,心中暗恨,太虚宗何时受过这等委屈,都是因为这个脸皮厚的废物。
坐在主台上的中年修士开口,“江寄月早已被逐出太虚宗后,他现在的样子,众位道友也看到了,断然没有本事吸干旁人的灵气。”
开口之人面容威严,正是太虚宗的掌刑长老,剑尊秦臻,一向铁面无私。
秦臻开口,小辈们立刻闭嘴,等着自家的长辈们开口。
坐在最前方左侧的貌美女子笑道:“我们自然相信秦尊者,只是似又有邪魔痕迹,事关修真界安危,我等不得不谨慎。”
太虚宗的众人面色不渝,更有脾性火爆者摔盏而起,怒道:“修士皆有心魔,入魔更是常有之事,我看是你们修炼不精,对抗不了心魔,不在自家里抓叛徒,反到太虚宗来撒野,你也配?”
宾客的脸色登时都沉了下来,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任谁也不愿意被这样劈头盖脸的骂。
江寄月站在那里听着音,心下暗叫倒霉,外面出了魔族,他虽不知众人目的是什么,可却知道自己此时被别人当了挑事的由头。
之前为私情与邪魔勾结,那邪魔早已消没,他因此从高高在上的修二代沦为阶下囚,在回天崖受刑多年。
若此次再与魔族有关系,他这条命算是真到头了。
江寄月咬咬牙,面子算什么,为了这条命,干脆豁出去吧。
修仙界众人皆在,是辩驳的最佳机会。
“顾仙君,你在哪,我做得一切都是为了你呀,你不来看我,我不怪你,我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江寄月语带哀怨,就算落到如此境地,竟还不忘了向顾渊遇岂怜。
本还在争吵的人纷纷噤声,众人齐齐呆滞,又不由自主地将头转向高台处,旋即又看向江寄月,用一种极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
江寄月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久违的看见了顾渊遇那张俊脸,旁边坐着的正是苏笙寒。
顾渊遇面沉如水,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心情极差。
苏笙寒轻拍他的手臂,以示安慰,两人相视一笑,眼波流转间,虽无亲密动作,但那股旁人插不进的氛围,都能看出两人的关系匪浅。
看来气运之子与他的命定道侣,进展相当顺利。
似还有一人的目光格外强烈,坐在苏笙寒的旁边,狠狠盯住江寄月,江寄月向其看去。
是以前总给江寄月收拾烂摊子的长兄。
两人目光对上的瞬间,江道宸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江寄月垂下头,他最难以面对的便是曾经真心为他好的兄妹。
想起小妹,江寄月心下抽疼,面上的哀伤又加重几分,看起来愈发真实。
不知小妹怎么样了,正是因为他勾结魔修,才害得小妹差点被魔修掳走,这件事,江寄月无法原谅自己。
回首过往,江寄月只觉无比荒唐,他做出以前的事,除了疯了,没有其余解释。
“别的不说,江寄月对顾仙君真是痴情。”
“这是孽缘吧,不过要不是为了躲他,顾仙君也不会去往小世界,更不会碰到苏笙寒。”
“要是苏笙寒不存在,这位还是高高在上的掌教之子呢。”
“仙通传疯了,这是假少爷,鸠占鹊巢的,苏笙寒才是真少爷,太虚宗没往外传,嫌丢人。”
在场都是修士,人人都是耳聪目明,这些话自然都听到了。
“不过,江寄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顾仙君,那各地出现的魔修恐怕跟他没什么关系。”
没错,就是这样,听到想听的答案,江寄月长吁口气。
各家面面相对,谁也不想把太虚宗得罪狠了。
他们自然也清楚,魔修与江寄月关系不大,可各家弟子有损,他们毫无头绪,要说造成的损失有多严重,却也未必。
偏偏太虚宗没有魔修的踪迹,是以各家联合起来,想要逼太虚宗出手逮住魔修。仙宫千年没有消息了,太虚宗近几百年来在修真界说一不二,颇有一家独大的势头,于是各家联合,干脆借这次魔修事件来试探太虚宗的底线。
所幸,各家联合的结果,太虚宗还是愿意退步的。
“各位,请听我一言。”坐在主台上的人高声道。
江寄月心下一紧,是掌教江沧。
“身为太虚宗掌教,教出那与魔族勾结的孩子,在下难辞其咎,更让一些修真界道友深陷困扰,我愧对于你们。”
“我念着多年的父子之情,总是宽容于他,却使得亲生女儿重伤,至今昏迷不醒,此子多年来种种出格行为,也让太虚宗处于非议之中,我同样也愧对宗门。”
一宗掌教用父亲的身份,当着众人面如此剖析,就算是一向心硬如铁的修士,也不免有几分动容。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听着他的安排,既然这件事因江寄月而起,江沧的态度也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太虚宗的态度。
“此子身上非议众多,如今便让我来一一告知,流传的小道消息没错。”江沧顿了顿,深深看了江寄月一眼,旋即又道:“没错,江寄月的确非我亲子,而且早已在多年前,便进入回天崖内受罚。”
此言一出,众人议论纷纷。
“回天崖,是那个号称是人间炼狱的回天崖?”
有人倒抽了一口冷气,“听说那里毫无生机灵气,对江寄月这种娇生惯养的修士来说,人间地狱也不为过。”
“天哪,怪不得江寄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像是人间的乞丐。”
“别说不吉利的话,他经脉枯竭,大道无望,是没几年活头了。”
过了好一会儿,众人的议论声才渐渐小了下去。
“回天崖的多年生活,已让其接受了惩罚,而我的小女却仍在昏迷之中,我决定将其逐出太虚宗,他的生与死,与太虚宗、与江家都毫无关系。”
此话一出口,几道恶意的神识便开始附着在江寄月身上,久久不散。对于江沧的话,他毫不意外,再来之前,就已做好了心里准备。
江沧掷地有声:“为了补偿诸位道友,魔修一事,我江家会尽全力协助,由十名化神修士带领元婴金丹修士若干,去往各地搜查,绝无怨言。”
话音刚落,苏笙寒从后方起身,身着雪衣,如同一团洁白的云,轻轻落在江沧身后。
他容颜清冷绝美,眉宇间却有着一抹傲气,如同一朵傲雪凌梅,更加楚楚动人。
苏笙寒同样开口道:“身为少掌教,魔修一事,我同样会前往各地,我愿与太虚宗、江家共进退。”
言语说的干脆利落,让人好感倍增。
顾渊遇随之起身,站在苏笙寒身旁,两人人才风流,并肩而立,紫芝眉宇,丰标不凡,看起来极为登对。
对江寄月的表白无动无衷的顾仙君,此时却神情温和,满眼都是身旁之人,“魔修一事,我辈责无旁贷,顾某愿与少掌教一同前往。”
“我愿前往。”
“我愿前往。”
“我亦愿前往。”
……
江寄月看着站在高处的两人,忍不住内心吐槽。
除魔之旅,变成公费谈恋爱。
江沧神色动容,双手一抬,一柄宝剑出现在掌心中,“此为玄星寒剑,最是锋利,现将它赠与你,愿我儿能借此剑,降服魔族,杀尽天下鬼魅。”
江寄月浑身一僵,饶是早有准备,此刻仍是有些失落。
那玄星寒剑以玄星石为主要炼器器材,打磨数年,极为难得,本应是他的元婴贺礼。
“顾仙君与苏少掌教,当真是我辈楷模。”
“偷来的终究是偷来的,迟早要还回去。”
“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如苏少掌教般不认命,就算身处小世界也一样孜孜不倦,这才是我等所追求的道。”
众人发出热烈的交谈,神奇的是,有几人感慨后,竟然就此原地顿悟了,又引得他人一阵艳羡。
江寄月尴尬地站在原地,突然耳边响起一道传音,“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小可怜。”
他倒吸一口气,蔺绍西居然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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