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开端

说道，跟上官飞鸾的相识，比较尴尬。估摸着，六七岁的样子，尘儿总往梨园书阁中跑，正巧不小心撞到了刚借完书出来的上官飞鸾，那一本本书散开，坊间知名风俗小说《风花雪月》一二三四五六七？四目相对，一切只在不言中。再然后，就莫名其妙成了好友。

        上官飞鸾是上官主家的小女儿，父亲上官渡是个狠人，是整体朝堂势力上跟文相南宫乾楠、武相徐玟桦有得一拼的刑部尚书，家中有一位为人称赞的大姐上官静、一位让人盲目崇拜的二哥上官元，还有一位被称为天才少年的小弟上官羽；所以作为普通人的她过得很是郁闷，只能不停地刷低自己的存在感。这也是尘儿与她一见如故的原因之一！

        为何说这是原因之一？那就不得不提一下南宫府的人员结构了。

        南宫乾楠与南宫夫人共生两子；

        一子南宫轻云，经商天才，年级轻轻就跟上官羽并称临川二少，并在楚家、耶律家和梦家三家商业独大中硬生生地挤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为南宫府打下来了良好的经济基础。

        次子南宫雅叶，江湖名为神医叶瑄，从小就跟着江湖神医叶旭学习医术，深得其真传，在江湖中颇有声望，连个有点江湖名声的山匪都会夹道欢迎的那种。他为人亲切，又行侠仗义，长得又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在江湖中有很多追捧者。为南宫府打下了良好的人脉基础。

        然后剩下来的就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小女儿南宫尘儿。既谈不上给南宫府创造经济基础，又谈不上给南宫府创造人脉基础，除了闯祸、烧房子、被人捅刀子，还连带南宫乾楠被轩皇训斥外，尘儿真想不出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总结而言，尘儿觉得自己配不上枫林晚，就想一天到晚地在江湖那个地方浪迹，累了再找个山野村夫结婚生子、相夫教子，日出而作、日落而归，你来耕田、我来织布。

        南宫夫人有请，婢女心蕊急匆匆地跑进来，神色带着些许担忧。

        尘儿有些惶恐，整了整衣服，拿着原本就准备的回府礼物，准备去的时候，被上官飞鸾拉住了，只听她道：“我跟你一起去吧，正好我也要去拜见她。”

        尘儿心有感激，点了点头。

        两人惶恐不安地在婢女的带领去往南宫夫人院中去。

        尘儿是怕南宫夫人的，虽然她为人平和、沉稳，对尘儿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女儿名声也算是颇为维护；但是凌厉的眼神、冷淡的态度，总是让尘儿有些避让。

        入院、入厅，尘儿和飞鸾二人行礼，递上了礼物。

        南宫夫人神色仍旧有些冷淡，似有些责备之意，“你回府几日了？”

        “回母亲，回府五日了。”尘儿急忙道，“第一日回府的时候来过，当时母亲在用晚膳、后在看书，尘儿未敢打扰；第二日过来的时候，母亲还在休息，也未敢打扰”

        南宫夫人神色不明地扫了眼周围的侍女，轻声打断了尘儿的话，“五年在外，瘦了些许，这几日让厨娘多做些想吃的。”

        “谢谢母亲。”尘儿淡淡一笑，低头谢道。

        “三日后，”南宫夫人又低声道，“秦王世子要过府商议亲事了，你父亲给你准备的嫁妆，我都有看过，有些不妥，便更改了些；”婢女递了一个红色卷轴给尘儿，“你看看是否可以？若有不妥，可跟我说。”

        尘儿从听到“商议亲事”后就愣住了，不知在思量什么；飞鸾机智地接下了卷轴看了一眼，转递给了尘儿，笑道：“夫人思虑周全。”

        尘儿直接递还了卷轴，笑了笑，“全由母亲做主。”

        后又聊了些家常便散了。

        “连午饭都不留人，哎。”飞鸾叹息了口气，搂着尘儿准备出府，“算了，本小姐吃个亏，跟你一起去叶楼吃饭好了。他们家的那菜做得真叫一个好吃！我做东，你请客。”

        尘儿心情本不好，被飞鸾这么一逗，心情倒了好了几分；吩咐侍从安排马车便出了门。

        之前说过，尘儿不喜欢出门的原因。但是许久未回临川城，那自然就没有多少人能认得自己。所以倒也逍遥自在。

        叶楼之上的雅间，是出了名的难搞，也是出了名的贵，上官飞鸾装作无辜懵懂地样子，用自家二哥的亲笔题字为诱惑硬是弄了一顿“免费的午餐”。吃饱喝足，那自然是要逛街的，最新的刺绣、裙子、饰品、糕点。

        临川城是三国内最大的都城，号称万顷之城，人口千万；

        但是，冤家路窄，这不正好碰到了从小看不过眼的人杨欣兰；听着就是一个良家妇女、大家闺秀的名字，但是，却是一个喜欢告状的小人。

        当初，尘儿、上官飞鸾、杨欣兰等同年人作为同一批入学梨园的女子，其实一开始都很相互帮助、学习。但是，后来，杨欣兰不知为何，总是针对自己与飞鸾，处处刁难，说话难听；甚至于明明根本未见到尘儿救下女孩的场面，只是在路上碰到了尘儿急匆匆的走路，就上告夫子、下传播不良言论。搞得最后被枫若茗正名，不得已接受了他的威胁。

        但是，后来浪迹在江湖中的尘儿想，杨欣兰并没有什么错，只是自己懦弱，不敢承认自己所为罢了。

        杨欣兰一脸忧郁，没了从前的盛气凌人，带着几个仆人在挑饰品；尘儿、飞鸾刚抬脚进门，见此，默契地转身便想走。

        “南宫尘儿？”杨欣兰有些急切地唤了一声，不大不小，偏偏店内均听见了；不少人已经开始议论起来。

        飞鸾默默翻了个白眼，尘儿无奈，只能挽着飞鸾回到店中；

        却见飞鸾又换了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笑着道：“杨姐姐，有看中的饰品吗？若有喜欢的，飞鸾便送你作为新婚礼物呐。”

        杨欣兰苦笑了一声，“上官妹妹见笑了，尘儿什么时候回的临川？”

        “尘儿在此恭喜杨姐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尘儿有些意外，新婚？什么鬼，她已经成婚了吗？

        飞鸾甜甜一笑，“尘儿若早回三个月，说不定还能参加杨姐姐的喜事呐。喔，对了，你看我，不能叫杨姐姐了，应该叫燕王世子妃。”

        尘儿脸色一白，不知该如何说话，燕王独子闫叁思就是燕王世子！

        杨欣兰脸色变得愈加难看，盯着飞鸾的神色带着一些怨恨，却又转瞬而逝；“我自然不如两位妹妹命好，南宫妹妹要嫁给青凌王，上官妹妹莫不是跟南宫妹妹做妯娌，还是做侧妃呢？”

        这话让尘儿有些意外和诧异。

        飞鸾有些心急，急忙解释：“燕王世子妃莫要胡言乱语，青凌王与我之间清清白白！”

        “那跟夜王爷呢？”杨欣兰似乎恢复了从前的从容，眼看着上官飞鸾有些慌乱。

        尘儿很无奈，夜王爷是谁？什么鬼？飞鸾没有解释，难道真的有关系？我去，万年不动情的人居然有喜欢的人，而这样的八卦自己居然不知道！“这貌似跟燕王世子妃并无瓜葛；若无事，我们便走了。”话完，急忙拉着飞鸾走了。

        走了不远，尘儿忍不住问道：“夜王爷是谁？”

        上官飞鸾脸一红，然后又有些无奈，拉着尘儿的手便往临川河旁去，靠在河旁的柳树旁看着平静的湖水，悠悠道，“夜王爷就是四年前回秦王府的私生子，原名林琅生，现在是枫若叶。差不多，你走的次年，他就回来了。十二岁的年龄，身体虚弱，被抬着回秦王府的。”

        尘儿听着飞鸾的话，竟从话中听出了些许凄凉，未敢打断她的话。

        “你知道的，我向来为所欲为；两年前七夕，正好撞见负心男子还打自家娘子，我自然气不过。拿着鞭子打了男子，还正巧碰到枫林晚带着枫若叶到天若园来游玩；你不知道，他跟谁都不一样，生得格外俊俏无双，尤其是那双眼睛里面满是怜悯和温柔，让我很是诧异，你我生于官宦之家，看过了很多眼神，也识得很多眼神，但只有他那双眼睛让我格外喜欢。后来，他被人群冲开，正好让在树上准备看烟花的我看到了；却见他考虑了些许时间，才轻声说，“姑娘，知道秦王府？若知道，还请烦劳送我回去……”，我把他也带着上了树，他明明怕得要死，却还是强装镇定，我笑着说，“你跟我一起看了烟花，我再送你回去。”我心中甚是欢喜，那是我最喜欢的七夕了；然后，我就送他回府了。再后来就总是想找他，才处处针对枫林晚的。我与枫林晚绝对没有任何瓜葛！”

        “嗯，我信你。”尘儿淡淡笑道，似乎有些羡慕，有些花开就是在这样的不知不觉中。只是，尘儿也知道，上官飞鸾该有多喜欢才会这么积极，可是，又恍惚觉得她选择的那条路格外难走。有哪个世家会把自己的小女儿加个庶子或者私生子？

        尘儿情不自禁抱住了飞鸾，担忧道：“你可想过以后？”

        飞鸾笑了笑，捡起脚边的石子扔到了河里，“管他呢？爹娘总跟我说哪家男子是个良人，想让我见见；我才不去呢！我上官飞鸾喜欢什么样的人，我一定要尽力争取，不然，岂不是对不起我自己！尘儿，枫林晚为人还行；但是，正如你信中所写，若非意中人，再好又何干？”

        尘儿笑着揉了揉飞鸾的头发，点了点头，似乎是想到什么，“我可能也有喜欢的人了。”

        飞鸾惊讶地看着尘儿，问道：“哪位？”

        “梦府的梦云扬，字南柯，我师兄。”尘儿笑得格外灿烂，似乎是肯定了些什么。

        “真的吗？长啥样？”飞鸾见好友笑得开心，却似乎想起了什么，热情瞬间降了下去，“额，你说不会是“天下赌坊，梦占□□”中的梦府吧？”

        尘儿点了点头，“对！”

        飞鸾叹了口气，“你可知，他家出了事！”

        尘儿点了点头，“我听说，跟天绝门有关系；我是知道的，但是，他陪我一起游历江湖三年有余，我想……”

        “你师兄是梦云扬？”飞鸾颇为诧异，心中越是觉得不妥，“可是，尘儿，据我所知，梦云扬从未离开过临川城。我三年前，大年初二还见过他来拜见我父亲……”

        尘儿的笑就这样僵在了脸上，思量着什么；突然觉得有些事情串联在一起，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后来，尘儿笑了笑，打打闹闹，送飞鸾回府后就直奔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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