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狼群的亲身教学

时间来到下午，狼群终于开始行动了，一老一少聚精会神地看着。

        八九只大狼突然从东边呈扇形奔出，截住羊群往东边逃跑的方向。

        黄羊群立马往西奔跑，但跑不多远发现西边被一较高的土坡挡住，如此厚雪加土坡，只有少部分体力好的黄羊选择往西上坡逃走。往北走是断层山，往南走才是出路，果然，绝大部分黄羊果断选择往南跑。羊群受到惊吓群起奔走，霎时间雪尘飞扬，山谷里白茫茫一片。

        往南走的羊群瞬间碰了一鼻子灰，镇守南边的正是头狼，头狼带着二三十只大狼突然从正南和东南方向冲杀出来，面对如此阵仗，黄羊受惊不浅，掉头往北走。

        但这时候部分清醒的黄羊发现了狼群的诡计，往北不一会儿后迅速调转方向，低着头顶着角就往狼群方面逃跑。但是狼群却没有花精力捕捉这些羊，没有一个狼主动去追击这些往自己迎面走的羊，在狼王的安排下，每匹狼都有自己明确的分工。

        纳托看见不少黄羊从东边和南边跑走，这些都是壮实且精明的黄羊。纳托看得越来越清晰了，狼群这是避实就虚，放走羊群中的“精兵强将”，剩下的黄羊就是砧上之肉，任它们宰割。

        果然，一大波羊被逼上了断层山，这时候也有部分黄羊发现情况不对，掉头往下走，但是山口太窄了，黄羊此时返回为时已晚，狼群已经将山口围上了两三层，往下跑的黄羊十之八九被狼放下。狼将羊咬死后，却不急于进食，它们一步步往山顶靠近，意欲将黄羊逼下断层山。

        此时有不少涉世未深的笨样已经跳下断层山，跳下后身体突然淹没在深深的山沟雪中，没有了踪影。估计它们跳下后会十分惊愕，怎么坚硬的实地突然就下陷了，怎么突然就进入了夜晚，直到最后在厚厚的雪堆中，窒息而死，它们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大部分黄羊都选择迟疑，狼上山上一点，它们就往山上一点，直到已经无路可退。眼看突出狼群无望，黄羊们选择了往山下跳。所有羊群都收起了了迟疑，毫不犹豫地从山顶跳了下去，之前是一个好几个，现在是一群又一群地跳下，淹没在雪堆之中。

        这时候，纳托发现，有部分羊站在了山谷雪顶之上，不少黄羊磕磕绊绊地走出了谷地。

        乌可善也发现了，指了指那些幸运之羊：“那些都是初春出生的小羊，它们太轻啦，压不掉雪堆，加上不少黄羊先跳下来，用身体帮它们充实了山谷，这样它们就能逃跑了。”

        纳托突然有些感动，难道黄羊也有感情吗？他发现羊群最后跳落的，果然都是些小羊。原来小羊最后跳，不是因为小羊胆小，而是羊群在危急关头下突然安排的。

        此时的狼群，并没有冲上山来，它们就好像吃瓜群众一样，静静地看着黄羊往山下跳，直到最后一只。纳托有感而发：“狼群真聪明，放走小羊，明年等小羊长大了，又产下崽来，狼的食物就源源不断啦。”

        “对，对，对，纳托，狼群就是这样想的，你精得有点像狼啦。”乌可善开心地说道。

        “阿爸，我发现狼在进攻的时候组织性是真的强，所有狼都是按照狼王的原有计划进行，即使死羊就自己在旁边，肚子有多饿，他们也不去碰羊肉一口。也不去追不应该追的羊。大汗也说我说过，组织战斗一定要有好的组织，要让手下服从自己，完全按自己的计划行事，这样才能赢下战斗，这次我也从狼身上体会到了。”纳托向乌可善总结了一下。

        乌可善很满意纳托的回答，缓缓地坐起身来，捋了捋胡子说道：“很好，这也是阿爸想和你说的，以后你少不了上战场，记住今天你向狼群学到的知识，一定要捉住天时、地利、人和，知道吗？战场上可不是开玩笑的，会丢命的。”

        一场由狼群组织的大规模围猎就此结束，纳托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狼了，狼真是太精明了，特别是狼王，它们就是战场上的鬼才。一场围猎就能传递出这么多的战斗经验，如果不是观狼的话，自己要上多少次战场才能得到这样的实践经验，怪不得两个阿爸都要我学习狼性，拜狼为师。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乌尔善打手势叫纳托一起回家。一老一少骑上马慢慢地往家里走，期间纳托问了乌尔善好些问题，乌尔善抽着旱烟，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着。

        乌可善家今天煮羊肠，招呼纳托在家吃饭。

        纳托刚进账，就闻到浓烈的香味，羊肠已经准备好，一老一少坐下便吃了起来。

        纳托吃得满嘴是油，抱怨道：“今天饿死我啦，一天才吃了几块牛肉干。”

        “你这点苦就受不了啦，以前行军打仗，好几天没东西吃，也是常有的事啦。”乌可善说。

        这时候，乌尔善的老婆莫雯给他们送来了羊肉汤：“你慢点吃，小心噎着了。”

        “阿嬷，今天阿爸带我去看狼，他神着啦，战场被他看得一清二楚，阿爸领军打仗肯定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你少信他这套东西，狼和人怎么能比，他净会忽悠人的。”莫雯笑道。

        乌可善哈哈大笑：“哈哈哈，你阿爸一辈子都和动物打交道，打仗不行的啦，打仗要靠你亲阿爸，他才神着呢。”

        哈哈哈

        “博尔图和博努，他们怎么不在？”纳托问。

        “他父子俩放马去了，马要明年开春才养成，每年冬天都是最关键的啦，现在上交给大可汗的马匹很多，冬天看不好的话，我们帐内就没马剩啦。”乌可善有点不悦道。

        做马倌的确是一项累活，马不同牛羊，是牲畜跟人走，马倌是人跟马走，马到哪里人到哪里，晚上也要和马群待在一起。

        此后数天，乌可善都带着纳托出门观狼，有观狼群的，也有观独狼的，纳托受益匪浅，他在不知不觉中锻炼到了狼性。同时，这次学习对他将来的发展起了至关重要的影响，这里先表下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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