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师公

第251章师公

“故人。”

沈止墨暗了暗眸子，“严格来说，差一点点，他可能就成了我的师公。”

“师公？”

我有些不明所以。

沈止墨便帮我回忆道：“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只有几岁的时候，便开始拜师学艺了。”

我点了点头。

“按照沈家历来的规矩，我拜了三位师父，其中两位来自别门别派，让我精通他门，方便以后触类旁通，而有一位，是在本家选的。”

沈止墨拉着我的手，坐在了床上，他的声音有些沉沉，连故常带着调笑的桃花色眸子，也凝出一丝悲切和思念的味道。

“她叫沈清颜。”

沈清颜……

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沈止墨道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似带着股夹杂苦涩的小心翼翼，原本就低沉的声音，更是多了股嘶哑的感觉。

就好似正在朝人揭开一道又一道掩埋许久，从未揭开过的伤疤一般。

“柳下斋的主人，叫长明，他……”

沈止墨顿了顿，似在组织让我能听明白的语言，“在我十岁那年，师父把他从雪地里救回来，之后，他便缠上了师父。”

说着他又顿住，似在稳情绪，久久，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

我有些不忍，他的师父明显在他心中有着极高的地位，而他如此的不忍回忆，那当初一定是发生了极不好的事。

“沈止墨，我不问了。”我突然道，“你平安就好。”

沈止墨原本低垂着的长睫，明显的颤了颤，然后缓缓的抬起头，看向我，拉扯出一个有丝苦涩的笑，“阿烟，对不起。”

我摇了摇头，“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打着关心了解你的名义，去触碰你的伤口。”

沈止墨浅浅轻轻的笑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是伤口。”

我思索了一下，便道：“你过去发生的事，一定不是什么好事，皇甫灿说过，除却外在强加的原因，死者自身是很难修成僵尸的，除非这个人生前是很厉害的玄门人，又因为一些事带着某种强烈的执念，否则，不可能成为僵尸，更何况你修成了尸仙。”

那是得执着多少时光与岁月，才能修到尸仙的地步。

我看向他，“你总说我执拗，但最执拗的，应该是你沈止墨。”

沈止墨轻轻的眨了眨眼睛，然后捧着我的脸，在我的额头落下一个柔柔的吻，“阿烟，谢谢你。”

“你不是要娶了我吗，我们都是要做夫妻的人了，虽然我第一次结婚没什么经验，但我也知道夫妻之间，不用说谢谢的。”

沈止墨却笑着说：“我见过很多夫妻，他们就是在成亲后不知道说谢谢，才从过去恩爱的情侣，变成了一对对怨侣。”

我怔了怔，感觉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都说婚约是坟墓了，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懒得对对方的付出感动和感谢，便会将情感消磨。

沈止墨看着我好似悟了般的表情，淡淡道：“阿烟，还记得我带你去黄泉客栈之前，在河边对你说的话吗？”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你让我答应你，即便你以后骗了我，我也不离开你。”

沈止墨突然过来，伸手将我圈入怀中，“阿烟，对不起，就算答应过尽量跟你讲实话，但有些事，我还是不能告诉你。”

说没关系是不可能的，但——

“只要你对的感情是真的，别的，我，我可以不在意。”

沈止墨抱着的双手紧了紧，没应声，好半天才道：“你曾经问过我，有没有娶妻，我回答，我没娶过。”

我呆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提到这个问题，记忆悠悠转转，去到了赤红山的百里古镇，我对沈止墨爆发的第一次争吵。

那时，我好像问过她他之前有没有娶过妻子，他的确是肯定且不带犹豫的回答我，说没有。可现在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难不成——

我的心微微攥紧，他在骗我，他娶过妻子。

沈止墨感觉到我身体的紧绷，似是知道我在想什么般，道了句：“我没骗你，我没有娶妻，不过，那是因为暂时没来得及。”

暂时没来得及！？

我瞳孔不自觉的一缩，那不就是说，沈止墨在那时已经有了想要娶过门的对象？

“我有一个未婚妻。”

沈止墨的声音很平，听不出有什么不同的情绪，加之我被他抱在怀里，不好看他脸上的表情，便觉得，他就像是在跟我讲一个完全跟他没有关系的陌生人的故事。

“她因我而死，所以我搜集星魂玉，是想复活她。”

沈止墨终于道出了他离开罗刹洞的真实目的，我整个心里却泛出又苦又涩的味道。他果然是骗了我，而且还是在这种重要的事情上。

原本以为他搜集星魂玉是想帮我复活我姐姐，却原来，是要复活他当年未过门的妻子。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微颤抖着说：“那你过去几次冒着可能被封印反噬的危险出来，就是为了搜集星魂玉，复活你的未婚妻？”

“反噬？”

沈止墨的声音微微提高：“阿烟，你怎么知道罗刹洞的封印会反噬。”

我怔住了，一瞬没应声。

沈止墨松开怀抱，看向我，眸色微沉，“我记得，我可从来没告诉你，我以身体拖住罗刹洞封印让魂魄单独出来，很可能让魂魄收到封印的反噬而魂飞魄散。”

是啊，没说过，什么反噬，什么魂飞魄散。

这些沈止墨都没跟我说过，可我却说出来了。所以很明显，刚刚那有些失控的话是我想问的，但内容上，却不是我在组织。

我想，我绝对不是人格分裂了，因为人格分裂也不可能知道我从来不知道的东西，因此现在只剩下一个解释，那就是我确确实实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

那个在我耳边吐着寒气的声音，一定就是罪魁祸首。

我心里一个激荡，不愧是沈止墨，居然从如此不经意般可以忽略的细节里，察觉到我的异常。

只可惜，那个控制我的对象，不仅了解沈止墨，对我的更是十分情况了解，当即解释道：“鬼道人说的。”

“鬼道人？”沈止墨念叨着，便不悦道，“倒把这个多嘴多舌的渣滓给忘了，不过说到鬼道人。”沈止墨看向我：“阿烟，我总觉得他有些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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