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过分了吧

　　仿佛经历了一场荒诞的闹剧，罗柯觉得自己的认知在今天被彻底刷新了。

　　还没走到一楼，他已经被几个穿着黑马甲的警察用枪指着脑袋。无论他怎么解释说自己是来报案的，是受害人，也无法让自己从双手抱头蹲下的状态中脱离。

　　未几，那突然而至的冰凉手铐和如临大敌的黑马甲们更是让他感到头疼。

　　事情到底是如何发展到这一步的呢？

　　罗柯不知道。

　　他思索了很久，一直到警车开到了武玱郡警察局，他也没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更没办法从沉默不语的黑马甲那里得到任何信息。

　　三十分钟之后，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任何累赘，除了一件黄底白边，中间有‘太平’二字的马甲，和一条黄布裤子。他的衣服鞋帽，甚至于内衣，都被黑马甲抢了去；只留给他这一身不知道穿了多少了年的破衣服和一副手铐！

　　好吧，衣服，算不了什么；手铐，出不去的话也无所谓。但是，蹲在这间绘有奇怪纹路的小屋子里，让他十分不满——失去人身自由还不算，房间上方的四个角竟都有摄像头，摆明了一点隐私都没有。

　　很快，罗柯就嗅出点危险的气息来。

　　太荒诞了。

　　没人审问、没人来做笔录，他仿佛被遗忘了一般，再怎么大喊大叫、闹出多大的动静都没有人出现。仿佛那些穿黑马甲的家伙们唯一的使命就是把他抓起来，关进这间屋子。

　　就算是坐牢，也得有个狱友，每天也得劳动吧？

　　怎么这里连个狱警或是管教也看不见呢？

　　仔细想想，从一开始就没有人搭理过他。黑马甲们不但没有出示拘留的相关手续，连告知义务都没有履行。

　　这是要做什么？显然，这个问题光靠他自己是得不到答案的。

　　一直到第七天的早上，才有一个女警察和两个黑马甲陪着一个穿灰色风衣的男子到来。

　　后者一副形销骨立的样子，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一进门就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的时间比较紧，就直接走程序开花了。我说，你听。有问你的问题，同意呢你就点点头，不同意你就摇摇头。”

　　话音未落，罗柯就感到眼前似乎绽开了一黑一白两朵纸花，又即刻消失不见，一股阴暗的气息随后扑面而来，让他浑身僵直，甚至都张不开嘴。

　　与此同时，他也有一种感觉：只要自己想，是可以消除掉这股禁锢他的阴暗气息的。

　　还没思索明白这感觉是如何产生的，对方已经扭过头去，对着一同进来的女警开口：“谷队长，接下来你来吧。”

　　女警察皱了皱眉，张开了嘴，用一种照本宣科的语气念到：

　　“罗柯；男；待业；无犯罪记录；年龄：22岁；籍贯：迁善省顺德郡龙冈县；宗教面貌：群众；身份证号：XXXXX……”

　　“家庭关系：父罗连成，曾任迁善省顺德郡龙冈县教团副枢机主教、龙冈县县长；母王璐，迁善省顺德郡龙冈县第一中学教师……”

　　“经隔离观察，疑似附身者罗柯未见附身迹象，每日阴气检测数据为：5、4、3、2、1、0、0。现隔离期满，予以释放。”

　　被称为谷队长的女警说完，退后一步，由穿灰色风衣的男子接上。

　　“罗柯，经武玱郡应急办、警察局联合审查，你已符合应急工作人员办录用条件，你是否愿意成为应急办工作人员？”

　　满脸都写着疑惑和莫名其妙的罗柯没有给出答复。

　　“同意你就点点头，不同意你就摇摇头。”灰风衣男子的声音愈发干涩，嘶哑，刺耳起来，“我赶时间，请你快一点。”

　　妈的智障！先不说这一肚子疑问，让加入什么应急办也该解释一下这部门是干什么的吧？？

　　说不出话来的罗柯越发感觉疑惑。眼前这帮貌似执法人员的家伙和他了解到的大相径庭，说出来的话除了他的相关资料意外，都很令人费解。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女警察插了一句，“如果你加入应急办，这些疑问都将可以得到解答。当然，你也不是非加入不可。选择不加入我们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出于对公民知情权的维护，我们也会在之后给你一个解释并普及基本知识。但是相关内容在我国属于机密，你离开时要签保密协议，承诺不外泄才行。”

　　什么狗屁玩意，我现在只想回家然后去搜集素材！

　　罗柯发出了无声的呐喊，果断摇了摇头。

　　“这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不过我们尊重公民的个人意愿。”女警察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房间，剩下罗柯、灰风衣男子还有那两个黑马甲。

　　“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罗先生。”

　　开口的是黑马甲中年纪较大的那一位。

　　没办法说话的罗柯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解释你现在的状态？你之前不是好好的，能走能喊——这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这个世界上确实有鬼，而且鬼怪是没办法被鬼怪以外的东西杀死的。自从去年那颗暗红色的流星划过之后，各国的灵异事件都呈现爆炸式增长，正在逐渐演变成全球性的大灾难。为此，国家组建了灵异事件应急办公室，也就是应急办，和警察部门一起，来应对这种突发性的灾难。”

　　“目前，国家已经掌握了一部分灵异事件的规律，并由应急办建立了全国性的阴气波动监测平台，及时处理可能爆发的灵异事件。比如之前本郡的那些演习、抓捕国外宗教恐怖分子等等，都是我们监测到阴气波动，找的借口提前疏散群众，方便我们处理灵异事件。”

　　“作为公民来讲，为了自身安全，你需要记住三件事：第一，天黑别出门；第二，不要作死玩什么灵异游戏或者跑到演习场所、抓捕犯罪分子的场合去；第三，遇到异常情况保持冷静，尽量避免与鬼怪产生交流而被卷入其中，及时拨打报警电话，让接线员转到刑警队。刚才那位谷红棉谷队长就是刑警队专门派出负责配合应急办的。”

　　“通常情况下，牢记这三点，你的人身安全还是可以得到保障的。”

　　“对了，你所居住的公寓楼之前就爆发了一次灵异事件，你出现之前我们就处理完毕了。按照规定，你这样没有被疏散、镇压时也没有被发现，后来出现在该场所的人需要接受隔离观察，防止被鬼附身，导致灵异事件扩散，危害人民群众人身安全。”

　　“以上就是本次事件的相关解释。对了，为了防止造成群体性恐慌，引起社会动荡，维护社会稳定，请签了这份保密协议，签字之后，你随时可以离开。”

　　说完，黑马甲掏出了一份协议，还有一支笔，递给罗柯。与此同时，之前禁锢他的那股阴暗气息也随之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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