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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


红墙琉璃瓦,熟悉的环境。

        玉和宫内的一草一木,随着前行的脚步一一映入孔闻溪眼中。

        真是久违了。

        现今的孔闻溪丝毫没有当年初入宫时的新奇打量,而跟在后面的晴雪自打进了宫门后便悄悄观察起宫人们的姿态,随后暗中调整了自己的姿势,随着众人微微低头,安安静静地走在后面。

        直到走进了玉和宫后晴雪才停下脚步,一直留意着秋词的晴雪看见秋词进了玉和宫后脚步立刻轻盈了许多,就像是她在别人府邸中一直紧绷着,当回到了宁栖院后整个人瞬间放松下来了。

        正在为孔绮琴捶肩的辛婉耳朵灵敏,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手上动作停下,抬头望向窗外,欣喜的对孔绮琴道:“娘娘,应该是秋词带着大姑娘回来了!”

        歪着身子靠在贵妃榻上的孔绮琴听闻立刻直起身子,站在另一边的婢女赶紧上前蹲下为孔绮琴穿上银线钩织的绣鞋。

        先前秋词去接人前,孔绮琴对秋词说:“人带到了直接进来,不用在外面请安等候。”

        孔绮琴这边刚坐起,那边秋词带着孔闻溪直接走了进来。

        抬着孔闻溪东西的宫人们按照秋词的吩咐送进了早已准备好的偏殿中,孔闻溪带着晴雪走进屋内,晴雪手里拿着孔闻溪为孔绮琴准备的礼物。

        孔绮琴已经几年没有见过孔闻溪,记忆中幼时的孔闻溪就是个小美人胚子,但当她亲眼看见长大后的孔闻溪,直面近距离接触时,依旧有片刻的怔愣,但很快恢复镇定,露出极满意的笑容。

        秋词停下脚步对孔绮琴行礼道:“娘娘,奴婢将大姑娘带到了。”

        孔闻溪紧随其后,对孔绮琴露出得体的微笑,做了个挑不出任何错处的行礼,问安道:“娘娘安好。”

        孔绮琴一见孔闻溪标准的动作,有些意外,很快想到孔闻溪应该是在学秋词刚才的举动,这让孔绮琴对孔闻溪心中的满意度又上升了。

        不过刚见面接触,看了几眼便能做到这种程度,见到她也规规矩矩,不真以自己姑侄身份失了礼数,宫中多得是聪明人,少的是聪明还会审时度势,拿捏好分寸的,自作聪明者从来死得快。

        做过上位者的孔闻溪太了解上位者的心态了,他们放低姿态来亲近你好似与你关系亲密,但你如果真以为你是被偏爱的失了分寸,下场只会是凄惨万分。

        孔绮琴走过去,左手在下托起孔闻溪的手,右手伸出温柔的抚摸着,笑容非常暖,声音也是柔柔的说道:“你这孩子才几年未见就跟姑姑生分了,叫什么娘娘,快叫姑姑。”

        孔绮琴这么一说,孔闻溪原本刻板规矩的姿态瞬间卸下,露出孔绮琴曾在孔府时两人相处的样子,一双灵动的眼睛笑起来让孔绮琴也怀念起以前的时光。

        “姑姑如今是一宫之主,自然要叫娘娘。祖父和父亲在我离开前叮嘱我许多,侄女不能坏了规矩。”

        孔绮琴轻轻拍了拍孔闻溪的手,心中满意对方是一个可塑之才,想到她先前在孔府闹出的事,如今见到本人,更印证了她的想法。

        孔绮琴收起笑容,板着脸反问道:“父亲和大哥说的话你听,姑姑说的话便不听了?”

        听此,微微垂头的孔闻溪开始了她的表演,抬眼看向孔绮琴时闪过一丝慌乱,又有些为难地解释道:“姑姑,侄女不是这个意思。”

        孔闻溪特意在孔绮琴面前伪装成这种模样,为的就是让孔绮琴在心中把自己定义成她想让对方以为好掌控的样子。

        孔绮琴被孔闻溪逗乐了,收起刚才佯装的生气,笑道:“好了好了,瞧瞧你这般不经吓,父亲和大哥说的话没错,不过那都是在外人面前,私下里,你我姑侄二人若再这么叫可就真的生分,让姑姑伤心了。”

        孔闻溪这才轻松下来,露出明媚的笑容,反手像以前小时一样搂着孔绮琴的胳膊道:“姑姑,我都听你的。对了,晴雪你把东西拿过来。”

        一直安静站在后面,被人无视存在的晴雪听到自家小姐的声音,托着盒子脚步放轻走上前,低头对孔绮琴问安:“娘娘。”

        孔绮琴打量着站在她眼前长相乖巧的晴雪,问道:“她就是你身边的贴身婢女?”

        “嗯,姑姑你记不记得我小时候身边一直跟着一个小丫头,那个小丫头就是晴雪。”孔闻溪伸手比划了一下自己当年的身高,“她那时候比我还矮半头,瘦瘦小小的。姑姑那时候还说,也不知道你母亲怎么给你选的人,这小丫头看起来也不像是会照顾人的,反倒像是被照顾的。”

        孔闻溪的话瞬间将孔绮琴带回了曾经年少的时光,孔闻溪打小就淘气,一点都不像别人家的小姑娘文文静静,反倒像个男孩子,一天尽在府中疯跑玩闹,府里只要听到孩童爽朗的笑声定是孔闻溪没跑了。

        每次她见到孔闻溪时,孔闻溪的身后都跟着一个瘦小的小尾巴,走哪跟哪,时间长了孔绮琴也记住了。

        孔绮琴回忆起以前还是孔府小姐时无忧无虑的时光,周身气息都柔和了下来,短暂的忘却了在宫中阴暗的争斗,看着孔闻溪的双眼都包含着亲情。

        “姑姑想起来了,没想到当年那么点的小丫头现在也长这么大了,身体看着可比以前胖了不少。”孔绮琴说着又扭头看着孔闻溪感慨道,“溪儿姑姑都没想到你如今出落的这般美貌,瞧瞧你这小脸蛋,嫩的都能掐出水来。”

        孔绮琴装作抬手要掐上去,贴着孔绮琴的孔闻溪歪头扬起将脸蛋凑道孔绮琴手上让她掐。

        “姑姑,父亲说我还是个黄毛丫头呢,祖父也时常怀念姑姑的琴音,每次我闯了祸,被祖父训责的时候,祖父都是拿姑姑举例。”孔闻溪对孔绮琴学起孔青松对她恨铁不成钢,无法将她改变成别家大家闺秀那般,“你说说你,要是能及的上你姑姑万分之一我就满意了,把手伸出来!”

        孔闻溪跟孔绮琴比划,戒尺长短粗细,道:“姑姑,您是没瞧见祖父他拿的戒尺有这么长,这么粗,每次经过祖父的教育后我都深刻觉得我要有姑姑万分之一就好了,也不至于总被罚。”

        屋内的秋词和辛婉都被孔闻溪的一番表演逗乐了,因着身份原因都在憋笑,崩住自己的面部表情。

        “谁让你调皮,你大哥一个男孩子都不如你这般淘气,父亲若再不管教你,兄长都快把你宠上天了。”

        孔绮琴食指轻点孔绮琴的脑门,被孔闻溪逗得开心,忘记了刚才看见青春貌美的对方想到逐渐年长的自己时心中的一丝不快。

        秋词和辛婉对待孔闻溪的态度完全取决于孔绮琴。

        两人跟在孔绮琴身边多年,身为孔绮琴的左膀右臂,不说十分了解孔绮琴,也能揣测到对方七八分意思。

        刚才孔绮琴的流露两人都注意到了,但孔闻溪让自家主子心情快速恢复,又开心地笑了,这使得孔闻溪在两人心中不知不觉中好感度上涨。

        孔闻溪顺着孔绮琴的话说道:“可不止父亲疼我,姑姑也疼我。侄女都记着呢,小时候我有段时间特别喜欢扑蝴蝶,姑姑还吩咐人给我捉了好多蝴蝶!”

        孔绮琴身边已经许久没有像孔闻溪这样活泼又鲜活的人了,孔绮琴脑中深处的记忆被孔闻溪几句话迁出,食指又点了点孔闻溪额头,这一次语气更显亲昵。

        “还不是你那时候扑蝴蝶上蹿下跳摔了个大跟头,不但衣服破了,手还破皮流血了,一见到我就呜呜地跑过来,一把抱着我的腿,姑姑姑姑的叫着,脸都哭成小花猫了,让人一看,可怜见的。”

        这会儿气氛正好,从孔府出来的人都恍惚被带回了以前的生活,短暂的忘记了宫中的残酷。

        当年跟着孔绮琴一起路过花园的秋词,笑着说起当年的事:“大姑娘,你当年突然扑过来可把小姐吓了一跳,小姐当时看到你的样子心疼坏了,之后吩咐我们一定要把花园里的蝴蝶都抓到替你出气,谁让它们都躲着你,让你摔倒受伤了。”

        孔绮琴收回手,佯装不开心地瞥向秋词,秋词好似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捂了一下嘴,立马认错:“是奴婢多嘴了。”

        孔闻溪搂住孔绮琴的胳膊,微微晃了晃,对其撒娇道:“我就知道姑姑最疼我了。”

        “姑姑也没白疼你,你手好了后还送给姑姑一个绣的肥肥大大的蝴蝶香囊,姑姑可一直留着呢。”孔绮琴打趣道,“之前姑姑还以为兄长说你不擅长女红是开玩笑,以为你不喜欢所以不强迫你学,这一看才知道原来你是真不擅长。”

        孔闻溪装作被戳破了真相,害羞的脸红又有些生气的模样,收回挽住孔绮琴的胳膊,道:“为了给姑姑绣一个香囊,我手指头都不知道扎多少个洞了,姑姑还嫌弃丑。”

        说起曾经的事情,两人都忘记了被叫过来的晴雪,等到孔闻溪瞧着时机差不多了,话锋一转:“对了姑姑,说了这半天,我都把正事忘了。”

        孔绮琴这会儿拉着孔闻溪坐在椅子上,看着孔闻溪起身走到晴雪身边问道:“怎么了?”

        孔闻溪边打开木盒边说:“姑姑,这是父亲前段时间寻到的一本琴谱,父亲知道您喜爱闲暇时弹琴,专门让我带给您。”

        孔闻溪动作轻柔地将琴谱从盒子中拿出递给孔绮琴。

        孔绮琴看到孔闻溪手中的琴谱时,忍不住起身走过去。

        在深宫多年,没有子嗣的孔绮琴,在皇帝不来的日子里,陪伴她的除了秋词与辛婉就只有琴音了。

        唯独琴音能传达出她的内心世界,也能让她平静。

        可以说不管孔绮琴是什么样的人,她爱琴,惜琴,尊重宫中乐师。

        孔闻溪前世与孔绮琴接触多年,观察细微才发现,孔绮琴对真正喜爱琴音的人心里都多了一份宽容。

        有一年孔绮琴知道宫中最有名的一位乐师正在完善一曲残破的琴谱,她等待数日也未等到琴谱,她知道古谱复原的艰难,等了又等终于忍不住亲自去找那位乐师。

        到了乐师专门住的宫殿,有一位洒扫太监听琴音入了迷,忘记了手中的活,拿着扫帚站着一旁,结果被管事太监发现,好一顿训斥,正要让人下去领罚,正巧被孔绮琴撞见。

        孔绮琴从管事太监口中知晓了事情经过,看向小太监,管事太监揣测孔绮琴的心思,还调油加醋道:“惠妃娘娘,他同样的错误已经犯了多次,之前奴才都只是说了说,这次奴才若不罚他重一些,他是不会有记性的,奴才怕他改不过来,以后办差事出了错反倒被罚的更重。”

        管事太监一番话说得好像他都是为了小太监好,他所说的能让人瘫在床上的三十板子都是他的好心。

        孔绮琴知道宫中这些太监什么模样,看着跪在眼前的管事太监片刻,将视线移到小太监身上,询问:“为何在当值时屡次犯错?”

        偏瘦的小太监跪在孔绮琴脚前,声音有些发抖:“回惠妃娘娘的话,奴才儿,儿时经常看到父亲弹琴,可,可有一次意外与父亲走失,便便被不认识的人带走,后来进了宫。”

        听了小太监的话,孔绮琴好似怜惜叹道:“也是个可怜人,今后便在玉和宫洒扫吧。”

        小太监不可置信地猛地抬起头看向上方的孔绮琴,身旁的管事太监暗中咬牙切齿,没想到身边不起眼的人莫名入了惠妃娘娘的眼,一下子飞鸿腾达了,见对方没规矩的样子,呵斥道:“毫无规矩,竟敢直视惠妃娘娘,还不快谢娘娘恩典!”

        小太监被管事太监呵斥后才反应过来,赶紧给孔绮琴磕头谢恩:“谢惠妃娘娘恩典,奴才定会将玉和宫每一处都洒扫的干干净净!”

        一直站在孔绮琴身后未开口的孔闻溪这时笑着打趣:“玉和宫岂是你一个小太监就能洒扫干净的。”

        孔绮琴也许久未遇到这么直白简单的人,笑了笑让人下去收拾东西去玉和宫当值。

        也是那一次孔闻溪发现了孔绮琴这一点,曾经孔绮琴看见哪位宫人被罚从未如今日一般,连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

        孔闻溪牢记孔绮琴这点,入宫前跟父亲提了一嘴。

        孔庄知道自己妹妹喜好,专门托人重金寻来这本古谱,就是为了能让对方在宫中多多照顾自己的爱女。

        盒中的古琴谱纸张已经泛黄,但却保存的很好,能从中看到原本的主人有多爱惜,这不禁让人猜想,或许是原主人遇到了什么事情,不得已卖出了珍藏的琴谱。

        孔绮琴手上动作轻柔,接过孔闻溪双手递上的古谱摸了摸封皮,小心翼翼翻开,看到里面纸张上所写的谱子,眼中崩出惊喜。

        现在不是研究琴谱的时候,孔绮琴合上琴谱放回由秋词从晴雪手中接过的木盒。

        现在孔绮琴再看孔闻溪不但满意,还多了一丝衡量,孔庄的举动明确告诉了孔绮琴,孔闻溪在他心中是何等重要。

        后宫和朝堂斩不断牵扯,孔家需要孔绮琴在皇帝身边,而孔绮琴在后宫的位置也取决于朝堂上孔家的地位。

        不过短短不到半日时间,孔绮琴已经转变了起初对孔闻溪的态度和想法,还推翻了原有的一些安排。

        拉起孔闻溪叙家常,一同用膳,增进两人亲情,没有如当年立刻与孔闻溪说起宫中事宜。

        玉和宫里温情脉脉,一直关注玉和宫的顾景文也在午膳时分从手下人得到了消息。

        下朝后处理完国事,坐在椅子上正等着用午膳的顾景文,看着李元在用银针检测,又每样吃了一口,过了一会儿确定无毒后才服侍顾景文用膳。

        顾景文正喝着鲜香的虾粥,贴身太监田春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笑,李元瞥了眼进来的田春,手中为顾景文填菜的动作不停。

        田春对顾景文跪下行礼,道:“陛下,孔大人家的千金巳时入宫,这会儿应该是跟惠妃娘娘准备用膳了,奴才从未见过像孔小姐这等容貌的人,着实像画中人走出来一样。”

        顾景文放下瓷碗,拿起手边的白巾擦了擦嘴,道:“这就是你回来这么晚的缘由?”

        田春闻言立刻解释着:“陛下,孔小姐那等天仙的人物给奴才一万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多窥视一眼。奴才是在暗处发现各宫的人都在打听孔小姐,想来宫中许多人都很好奇孔小姐。”

        “嗯,起来吧。”顾景文在应允孔绮琴此事时就料到了今日会发生的事情,也没放在心上,便问道,“玉和宫可有什么动静?”

        田春站起身继续道:“回陛下,奴才瞧着玉和宫倒是因孔小姐入宫变得喜气洋洋的,不再像惠妃娘娘之前生病时那般安静。”

        田春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聊天时惠妃娘娘得知孔小姐喜欢吃虾,惠妃娘娘就派辛婉去御膳房询问有没有鲜虾,能否匀出来一叠。掌膳的说今年御膳房的鲜虾数量有限都已分好,除了往年陛下和太后还有太子的份额,今年又给了有孕在身的庄妃娘娘,他那里现在只剩下陛下的份额,实在没法匀出来,辛婉听后便离开了。”

        顾景文看了眼桌上砂锅中小火慢熬出来的虾粥,对一旁站着的田春道:“去跟御膳房的人说,将朕剩余的鲜虾给玉和宫送去,玉和宫难得热闹,别因为一点虾扫了兴致。”

        “是。”

        田春领旨快步离开,向御膳房赶去,唯恐怕耽误了玉和宫的午膳。

        顾景文的吩咐让在旁侍奉用膳的李元心中暗自对这位刚入宫的孔闻溪多了留意。

        见过孔闻溪的田春知道陛下定是对孔闻溪上了心,这才刚入宫还未见面,不过是看了一次孔闻溪的画像就能将所有的份额都分给玉和宫,这在以前也只有昭妃娘娘刚入宫时独一份。

        田春想了想,在今日前,昭妃娘娘的美貌可是独一份,然而那都是今日前,没有人能在看见孔小姐后还会觉得昭妃娘娘是宫中最美的明珠。

        昭妃娘娘美则美,不过太过艳丽缺了灵动,就像在宫中养久了的娇花,看着也好看,也珍贵,但要是对比起生长在山巅由自然孕育出的独一份的红莲,是人都会选第二个。

        看来宫中又要出一位娘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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