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9章

　　二军跟吴晶晶正待要走，却被两个负责调查的民警给拦下了。
　　“情况不是已经调查完了吗？我们可以回去了吧？”二军不解的问道。
　　“不行。罗副局长有命令，你们两个暂时不能离开。”两个民警冷冰冰的说，同时堵住了门口。
　　“我要见你们罗副局长。”二军似乎早有预料，但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自己跟吴晶晶明明是受害人，现在却要被限制自由了。
　　“你们不用见他，是他吩咐的。”民警依然冰冷的回答。
　　“我要见他本人！凭什么限制我们的自由？我们是受害人知道吗？”二军大声吼了起来。
　　“你吼什么吼？我们只是执行命令！”对方也不客气，却又不敢跟二军太顶撞，毕竟也稍稍听说了这个人的厉害，一人杀死了两个玉龙帮的成员，其中一个被砸出了脑浆，另一个被斫掉了头。
　　“把你们局领导叫来，让他给我一个理由可以吗？”二军傲然的看着那名民警，那民警只好出去把罗非叫了过来，秦保田也跟了过来。
　　“二军，情况是这样的，现在你杀了两个玉龙帮成员，这个你自己也承认了的，我们不是说你有罪，但我们得负责你的安全，所以，现在你还不能离开。你们两个就吃住在局里。一切免费。”
　　“那我们不想享受这免费的食宿呢？”二军可不想领这个情，虽然只是打了一天一夜的交道，可二军对这个罗非的为人已经了解了一个大概，他才不是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呢。
　　“那也不行，现在你们两个还不能离开。”
　　“为什么？给我一个不让我们离开的理由。难道我是嫌犯吗？罗副局长，我们两人个是受害人，您不会忘记了吧？”二军已经无法忍耐了。
　　“准确的说，在绑架刚刚实施的时候，你们两个是受害人不假，可是到了后来，却是玉龙帮的两个人死了，现在他们两个是不是绑匪都无法确定，我们又怎么确定你杀人无罪呢？”罗非倒是从容的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我们是嫌犯？”二军很是惊讶。
　　“对，到目前为止，我们暂时还无法确定死了的那两个人是不是真的参与了绑架案，而你杀了人却是事实，即使他们两个被证明了真的参与了绑架，那你也没有随意剥夺他们生命的权利。秦队，我说的没错儿吧？”罗非感觉相当好的回过头去朝着秦保田笑了笑。
　　“他们三个人手里都有武器，而我们却是赤手空拳的呀？我是把两个绑匪杀了，可我那是正当防卫好不好？”二军已经声嘶力竭了。
　　“那你有什么证明你当时正在遭受着他们对你生命的侵害？”罗非反问道。
　　“他们三个人都死了，你让我找谁证明去，况且，你让绑匪证明他们自己有罪？这是什么狗屁逻辑？”二军已经完全不顾形象了，更不在乎面前站着的是什么公安局副局长，他觉得这个罗非明摆着就是想整他的。
　　“罗副局长，我听来听去，你一直是在替绑匪说话呀，难不成你跟绑匪有什么关系吧？”秦保田站在一边早已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他万没想到罗非竟然有这样的逻辑。
　　“秦队长，你可是国家干部，人民警察，这是一个警察该说的话吗？”罗非同样没有想到身为刑警队长的秦保田居然敢这样说他。
　　“那你说我该怎么说话？绑架案的两个受害人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打败了绑匪，你却说他们是杀人犯，我问你罗副局长，你是站在谁的立场上说话？我说你同情绑匪那是轻的！我可以告诉你，我会如实向市局汇报你们是怎么审案的！”秦保田掷地有声的与罗非对峙着。
　　“秦队长，不要觉得有一个监督代表的身份就可以要挟我，你那个代表身份，不过是市局对你的安慰，还当真了！现在是我办案，我说了算！”罗非表情狰狞的冷笑一声道。
　　“是的，现在是你办案，我也干涉不了你的办案，但是，我有权利向上级领导汇报情况。我会把你们建县认真办案的详细经过一字不漏的汇报给上级，可以了吧？”秦保田一字一顿的说。
　　“随你便！”罗非一副爱咋咋的态度，大手一扬。他本来是不想与秦保田闹翻的，可现在这情形，秦保田不但坚持站在二军一面，竟然对他出言不逊。虽然不是一个局的，但毕竟也有上下级之分。
　　二军愈发感觉到了自己目前处境的危险，自己与吴晶晶明明是受害方，可现在却眼看着要变成杀人犯了，这还了得。
　　“秦队，咱们还是先把情况告诉马局那边吧，跟这些人讲不通。”二军知道这事儿只能由马长风出面了，不然的话，自己还不知道是什么结果呢。
　　“你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讲？老实告诉你，你们现在就是杀人嫌犯！把他们先给我铐起来！”
　　罗非的权威受到了二军的挑战之后，立即暴跳如雷。两个民警上前先对吴晶晶动手，二军冷笑一声道：“我看你敢动手试试？玉龙帮的绑匪都让我砍了，不信你试试？”
　　“二军，你横什么横？这是建县公安局，不是在你们饮马县，你要搞清楚了！”罗非自然也让二军的气势给震了一下，同时也有些发疯。
　　“要不是在你们建县，你敢这么胡作非为？”
　　面对二军的目光，那两个民警愣是没敢上前动手。
　　秦保田霍的站到了二军一边，同样暴怒的看着罗非道：“罗副局长，你可要考虑好后果。该铐的你们不铐，不该铐的却要铐起来，我想知道，罗副局长你们想干什么？”他故意提到了押解路上的那茬儿，以此来要挟罗非。不过更让秦保田担心的是，罗非要把二军铐起来，不是因为一时被二军激怒，而是早有了预谋。“罗副局长，不光是你建县一方知道这个案子，而是我们饮马县首先接到了绑架案的，现在你想把受害人铐起来，是什么意思？我们现在的确没有干涉你们建县办案的权利，但是，我们有监督你们的权利，太出格了的话，你也要负责任的。案件许多事实已经很清楚了，二军是用什么器械杀了绑匪的？那砍刀是二军带来的吗？那石头是被绑架的人早就预备好了的吗？那是用了绑匪的器械杀死了绑匪，我的罗大局长！”
　　虽然级别只是一个刑警大队长，但秦保田不是建县的，他用不着看建县公安局的脸色行事，更何况这个秦保田也不是那种太不讲原则的人，就是在饮马县，许多时候他还敢跟马长风顶上两句嘴呢。不过他都是从工作出发，马长风也都知道，这人没有太多的私心杂念，更不会抽他的后腿。
　　但现在建县的情况似乎大不一样，秦保田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似乎公安内部的某些主要领导跟玉龙帮有着不清不白的关系。
　　两个民警终于没有上前，因为他们没有得到罗非坚持的命令。
　　“秦大队长，你是监督代表不假，不过，我也是一个老公安了，我办案好像用不着你在一边指手划脚。”
　　“罗副局长，你的结论也不要下得太早了。什么叫指手划脚？不要以为案子现在到了你们手上，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如果你们真敢胡来的话，这个案子再转回饮马县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到了那个时候，你觉得你们建县公安局脸上非常光彩是吧？”
　　二军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粗声大气，但那话却是极有分量，而且充满了自信。罗非昨天晚上在将情况汇报给一把手之后，他也从多方面打听到了二军的一些关系，虽然不是很清楚，却也能感觉到这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背后有人。不然的话，饮马县时强这样一个黑道老大，也不可能那么快就让一个后起之秀给扳倒了。
　　“二军，你这算是威胁我吗？”罗非明显感觉到了二军话里有话。
　　二军摊了摊手：“罗副局长随便怎么想吧，现在官场上有不正之风不假，但坚持正义的高层也是大有人在的，千万不要以为天下所有的官员都那么龌龊不堪。二军不才，有幸也认识了几位高层的领导，很是敬佩呀！”二军之所以如此说话，目的并不在于指责罗非，而是有意在提醒他，你要是敢对我二军胡来，拿着干屎往我二军身上抹的话，将来会有你好果子吃的。
　　二军的这番话，的确是震到了罗非，他刚才的盛气顿时削弱了不少。“我们也是秉公办案，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有意袒护着玉龙帮的人，人死了，总得弄弄清楚吧？至少现在还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们怎么可以现在就放你走呢？如果你是警察，你可以这样草率办案吗？我刚才说要把你铐起来的话只是一时气话，有些过了，但作为当事人，你们是不是也得很好的配合我们一下？”
　　罗非当然能够听出来二军那话里的分量，现在无法判断他嘴里的几个高层到底高到了什么程度，但是，现在他宁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不然的话，自己头顶上的小乌纱可就不保了。所以，现在他再跟二军说话的时候，那语气与态度也就有了明显的转变。
　　秦保田刚才按照工作条例据理力争了半天，还不如二军几句吹牛的话更管用，现在官场上的确存在这样的现象，要不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官员被骗呢。但二军这几句牛皮吹得很有分寸，也很有底气，让罗非有些摸不清虚实了。
　　“罗局请放心，如果说配合破案，我们当然愿意了，本身我们就是受害人，希望你们尽快破案，给犯罪分子以应有的惩罚，但是如果想把我们受害人办成杀人犯，我绝对没法配合的。”二军掏出了烟来，只递给了秦保田一棵。
　　秦保田朝着二军使眼色让他让一让罗非，二军却装作没看见。罗非自嘲的笑了笑道：“他还记我的仇呢，怎么可能让烟我抽？”一边笑着，罗非自己掏出了芙蓉王来点了一棵。
　　“那他们两个住在什么地方？”秦保田问。
　　“这里有职工宿舍，暂时可以住在那里。”罗非的气也非常神奇的消失了大半，“我还有事情向雷局汇报，失陪了。”罗非急步出了房间。
　　“走，到外面走走吧。”秦保田这时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出来，此时他心里有些感慨想与二军交流。
　　两人信步来到了大院，炽热的太阳已经不被顾虑，他们为的是避开建县公安的耳目。
　　“你小子也学会扯大旗作虎皮了？”秦保田笑着瞥了二军一眼，二军刚才的表现在秦保田眼里其实就算是表演。
　　“呵呵，没有办法的办法，难道你让我真的请个高官过来吗？说实话，好官的确有，但也不是说请就请的呀？这些玩意儿，他也怕什么？最怕的就是丢了自己的乌纱呗。别看他们在老百姓面前耍威风，在上级领导的面前，那就是条狗！你看上午罗非那个熊样儿，那还只是见了市局的一个政委呢，要是让他见了再大点儿的官儿，还不得跪下磕头了？”二军到了外面，虽然热一点，但感觉呼吸畅快了不少。“吴晶晶没再逞能吧？”
　　“还好。对了，不管是她还是你，不都是正当防卫吗？你干吗非要揽到自己身上？”秦保田很是不解的问。
　　“听到案件移交，就知道要出事儿，她一个女孩子，谁知道他们会把她引到什么方向上去？再说了，是我拿起了那块石头还是她拿起了那块石头，还不是一样的事儿，就是不想让晶晶被逼着一次次描述那样的场面。女孩子的描述可能会一次一个样，其实在那种情况下，她都吓慌了，记忆不可能那么准确的。”
　　秦保田觉得二军的理由不是非常的充分，但他也多多少少能够理赵小军子的心情。“现在你还不能太乐观，罗非可能去跟雷文明商量对策去了，如果他们要搞你，一定提前通知我一声。这些王蛋，简直比黑帮还坏！”
　　“放心吧，大不了他们会尽量将那几个死了的从玉龙帮里摘开去，还不至于非把我这个受害人弄成杀人犯的。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他也得考虑一下我的反抗会不会把他们这张网给撕破了。”二军虽然不能非常确定，但他却自信刚才跟罗非的这次摊牌应该有些作用的，至少目前他们不会把自己怎么着。
　　一边说着话，吴晶晶也出来了。刚才她是去了厕所。
　　“给我盯着人，我去车里打个电话。”秦保田说。一边走着，秦保田给马长风发了一条彩信，然后上了他的车子，着车，开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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