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0章

　　建县的刑侦科长带着秦保田二军他们辨认了孙小龙的尸体。
　　“确实是孙小龙。”出来之后，许二愣非常失望的对秦保田说。
　　秦保田通过电话向马长风汇报了情况，他对于建县的并案处理也没有什么意见，作为一个老公安，他深知这个案子不会有太大的进展，因为只要建县公安局不是非常“用心”，那这个案子差不多也就到了杨志平那里就会止步不前了，至于贺宏达，那是藏在深水里的一条大鱼，根本炸不出来的。
　　秦保田让许二愣把他给孙小龙录的那段电话录音留下给了建县警方。但他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只要孙小龙死了，这案子就一定是落在建县了，那他也无能为力了。
　　从建县公安局出来之后，几个人找了一个地方停下。
　　秦保田还是不死心：“要是你早一点报了案，孙小龙真的不会死，那么，这个案子就可以到咱们手上了，那样的话，可就由不得他贺宏达了。”
　　“秦队，如果孙小龙不死的话，贺宏达还可以让杨志平死，即使不让他死，他也有办法让杨志平一个人全部担下来的。咱们的损失还是照样找不回来。所以我一点儿都不后悔。”
　　“那也至少让更多的人知道他贺宏达是个什么玩意儿！”秦保田还是不服气二军的看法。
　　“那又有什么用处？如果让人们知道他贺宏达多么凶残，会有什么好处？只能让善良的人更加害怕他了。呵呵，秦队，不论我们是不是接了这个案子，你觉得那种口说无凭的事情，能够把一个贺宏达怎么样？他就是死咬着不认账，谁能枪毙得了他？他在实施那些罪行之前，早就计划好了的，法律的空子太大，他就是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你都网不到他的。对付这种人，只有一个办法最见效。”
　　二军到了现在，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小子不会想……”秦保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二军却笑着摇了摇头：“那样的话，我损失可就大了。我不能让他死得太早了，我得用温水煮王的法子，一点一点把他的油水给榨出来才行，等他一切力量渐渐没有了的时候，谁还会听他的？到了那时，玉龙帮就会自行消亡。”
　　“你小子也太异想天开了吧？温水煮王，你说的倒轻巧，他会老老实实的让你煮吗？再说了，那得多大的耐心呀？再说了，你凭着什么煮他，那小子连公安都不怕，你以为就那么好对付吗？”秦保田至今都看不上二军的思路。
　　“他再能耐也是一条人命不是？只要他是人，他就怕死，他贺宏达不比别人勇敢多少，遇到事儿还是往后躲吧？不信你看着，这回一定是把责任全都推到杨志平一个人身上了，与他贺宏达不会有半点儿关系的。小鸡儿不撒尿，各有各的道儿，秦队，案该报的也报了，其他的事儿你也不用太操心了，我会弄好的。”二军发现这条路基本被堵死了之后，反倒不再纠结了，人一旦无路可选之后，他的心里反而更加坚定下来。
　　二军先带着周天去了县城，取了五万块钱给了周天：“这五万块够不够？你不是家里急着用钱吗？先把这五万块寄过去，如果不够，我再给你些。反正早拿晚拿的事儿，你也用不着欠我的情。”
　　“这……”周天很不好意思，却又没有多少勇气拒绝二军。
　　“拿着吧，都是你自己的钱，你不会今天拿了钱明天跑路吧？”二军憨憨的笑了笑。
　　“那谢谢坤哥了。”周天在银行里当场就把那五万块钱寄了出去。
　　二军深知一个保镖对于雇主的重要性，如果真要人家卖死力的保护你，那就得尽可能的拿人家当兄弟待。“谢什么谢，那都是你自己的钱。多了我不会给你，干吧那么客气，不过，家里有困难了另说，一定不要瞒着我哟？”
　　二军的一番话让周天很是感动，之前自己也被雇佣过好几回，可所那些雇主动不动就颐指气使的把他当下人使唤，虽然是吃人的饭端人的碗，可那心里并不好受，因为人都是肉长的，尤其是男人，都有自尊。可那些有钱人可不管这个，只觉得自己花了钱了，你就得像奴隶一样听主人的使唤。
　　所以，二军对周天的态度，让他感觉与之前遇到的主人有着天壤之别。他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一定好好为坤哥出力，不辜负他对自己的这份人情。
　　二军在县城里请了秦保田他们吃了一顿饭。
　　而贺宏达在饭店里等了半天之后也没有见到罗非的影子，便知道果然是让饮马县公安挡了驾，因为从公安局门口出来的时候，他看到了二军跟饮马县公安的车子，就知道是有可能为了那个案子来的。
　　打发走了秦保田他们之后，罗非就给贺宏达打了个电话：“你这个饭局我不去了，你自己吃吧。”
　　贺宏达装作不明就里的问出了什么事儿。罗非笑了笑：“与你贺宏达没有关系，只是与那个杨志平有关系，饮马公安已经追过来了。”
　　罗非故意不把细节告诉贺宏达，他这是要报复一下贺宏达不拿他当自己人看待。
　　“饮马那边有什么案子与杨志平有关？”虽然早有预料，但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贺宏达还是没那么镇定，他的语气就有些紧张了。
　　“呵呵，一个不大的案子，有人向养殖水库里投毒，那边损失了一百多万，嫌疑人就是孙小龙跟杨志平。这事儿与你有关吗？”罗非故作轻松的反问道。
　　“没有关系，跟我有个屁关系？”贺宏达赶紧矢口否认。“那跟吃不吃饭有啥关系？我已经在这里等着你了。快来吧。”
　　“不去了，中午随便吃点东西，我们得抓紧审案子了。”罗非现在故意回避贺宏达，就是让他知道，你不是不拿我老罗当自己人吗？那我也让你感觉到咱们之间的距离，我就不信你贺宏达这只狐狸再狡猾还能瞒得住我这个猎人。
　　罗非对看押杨志平等人的刑警下了死命令，没有他跟局长的命令，谁也不能私自见杨志平他们！
　　贺宏达隐隐约约的从罗非的话里听出了不满，他知道，一定是自己对他隐瞒事实的做法惹这老家伙生气了。
　　下午不到一点半，罗非就把重案组人员招集了起来。宣布了纪律之后，就开始了审讯。罗非亲自靠在突审杨志平的这一组里，在开始的审讯中，公安人员只是问，杨志平就答，但一切都跟第一次描述的一个样儿，他一点都不承认自己支使了孙小龙投毒的事实。罗非朝着一个民警使了个眼色。那民警便拿起了一根电警棍儿，来到了杨志平的面前。
　　杨志平本以为贺宏达早就跟公安讲好了的，只是走走过场，不会对他动真格的，所以在开始审讯他的时候，不管公安怎么问，他都是开始那一个答案。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民警居然拿着电警棍真的戳到了他的身上，他立即全身一阵剧烈的抽搐，从椅子上滚了下来。那一瞬间的痛苦让杨志平立即软了。
　　“不说实话是吧？要不要再来一下？”那民警又走了过去。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的杨志平这一下意志立即跨了。但一想到了贺宏达对他说过的狠话，他权衡了一下，再次咬了牙：“我说的都是实话。”
　　那个“话”字刚刚出来，那电警棍再次戳了上去。
　　“啊——”又是一声惨叫，人也在地上翻了一个跟头，头上的汗立即滚了下来。现在那民警不再问话，而是径直走到了杨志平的面前。
　　不待他手里的电警棍举过来，杨志平立即举起了双手求饶：“我说，我说！”
　　“识相一点儿才会少受罪，你以为我们这里是宾馆呀？跟你说，别耍滑头！”看到杨志平软了，那民警得意的笑了。
　　罗非一直坐在一边也得意的笑了并说道：“一般情况下不要动那玩意儿，尤其是不要朝着关键部位戳呀，要是戳到了小弟弟上的话，人真会废了的。”
　　罗非这句话并不是在警告那民警，而是吓唬杨志平，刚才是戳到了身上头上分别一次，都是那么难受，要是真的戳到了小弟弟上的话，那会是什么情况？如果自己让他警察戳那么一下，自己不废了才怪呢。那以后还怎么玩女人？岂不是要变成太监了吗？
　　“我真的说！”豆大的汗从杨志平的额头上滚下来。他艰难的同时又极度恐惧的看着民警手里的那根电警棍，重新把屁股挪到了那把椅子上来。
　　不等民警再问，杨志平就说出了这样一个过程：那孙小龙是他好兄弟，去二军的水库里钓鱼的时候，因为收费的原因与那看水库的人争执起来，最后孙小龙很不情愿的交了费，但同时想到了要报复一下对方。于是就拿这事儿跟他商量，他只是知道了孙小龙要投毒没有阻拦，但并没有支使孙小龙。
　　这个结果显然不是罗非他们想要的，因为罗非心里就认定了是贺宏达支使手下杨志平，然后又由杨志平具体找到孙小龙实施的，而现在杨志平居然说只是知道了这件事并没有参与实施，他怎么会相信？
　　“唉，这孩子不说实话呀。你们一行好几个人一起钓鱼，据我们调查了解，孙小龙是会水的，就在水边上，居然淹死了，说不过去。”说着，罗非有些失望的站了起来。
　　那个民警领会，于是笑着拿了那电警棍再次朝杨志平走来。杨志平真没想到这些平时跟玉龙帮还能在一起坐坐抽根烟的民警居然跟他动真格的。一看那民警又要戳他，吓得他赶紧大叫着：“我说，我说。”
　　“你他妈的早干什么了？”那民警似乎好容易找到了一个可以过瘾的对象，在杨志平的身上又戳了起来。那杨志平登时就从椅子上滚了下来，同时伴随着一声惨叫。
　　“我说呀，我真说！”眼看着那民警又要走过来，吓得杨志平一个劲儿的叫唤。
　　“孙小龙是我们弄死的！”杨志平绻缩在地上先就交待了一个总的事实，他觉得这个结果完全可以让自己免受一次电击。
　　“起来，说得详细一点儿！”那民警吼道。
　　于是杨志平重新坐到了椅子上，把如何将他灌醉，然后在水里灌死的过程说了一遍。
　　说完了之后，杨志平似乎放松了许多，好像一负重担从自己的肩上卸了下来。
　　“能给我根烟抽吗？”说完之后，杨志平觉得自己好像立了一功。不过同时他也清醒的认识到，这些平时看似跟他们老大不错的公安并不是真的跟他们一心，遇到了事情的时候，对他们这些手下竟然也是毫不客气。
　　罗非使了个眼色，让那民警递了一根烟给杨志平。杨志平放在嘴上，那烟还是一个劲儿的哆嗦。他猛的吸了一口，觉得好像这是他一生中抽过的最好的烟了。
　　“杨志平，好像不对呀，明明是孙小龙去投的毒，你们没有理由把他弄死呀？难道你们是想替二军报仇？呵呵，这根本就说不过去。”
　　杨志平的头一直没有抬起来，让罗非这样一问之后，他没再拼命的吸烟，而是停在了那里。
　　“因为——因为投毒是我帮他出的主意，我怕二军会找到我们的头上。只要孙小龙不能开口说话了，那这事儿就算是死无对证了。”
　　“那还是不对，即使是你帮他出的主意，也不是你去投的毒，你没有必要杀人灭口。说吧，到底是谁支使你的？”那民警问道。他早就领会了罗非的意思。
　　“警察大哥，我真的说了实话了。”杨志平还在辩白。
　　罗非没有说话，只是朝那民警使了个眼色，朝旁边一把特制的椅子上瞥了一眼。那民警就会意的笑了笑。
　　“来吧，给你换把椅子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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