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相处

　　翠莲不行了，整个人都没有力气了。她真的是想不通，为什么就是会有这么多的事情。感觉好像自己想得到的事情都不能如愿一样。
　　就在翠莲手脚瘫软准备坐下来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声音。
　　“翠莲！“
　　这声音虽然跟十多年前相比差了很多，好像也是没有之前洪亮了，更是没有之前那种朝气。
　　但是她还是一耳朵就听清楚了。这个人就是他。就是他。
　　顾问天！
　　不过翠莲没有转身，眼前一亮随即又暗淡下来。不想要又希望又失望了。这样的感觉心情瞬间跌落谷底。感觉没多少的期待还是要好一些的。
　　本来是准备平复一下心情。但是卿卿又喊到：“妈，没有骗你。爸来了。”
　　翠莲终究是等不及平复心情了。哪有什么好平复的？
　　她赶紧回头，整个人的内心都是激动的。看过去的时候，刚好就对上了顾问天。
　　顾问天跟之前不一样了，但其实没什么不一样的，依旧是那个人，不过没有了之前怼天怼地的那种样子，也没有那种二流子的气息了。
　　现在是真的成熟了，整个人也变了不少。看着翠莲笑，笑容里多了很多很多的温和，之前的笑更多都是锐气。
　　还有很多很多的变化，比如顾问天也多了很多白头发，翠莲自己也是，不过也都是不在意了。白头发很正常，皱纹也很正常。
　　反正顾问天整个人都有了极大的变化。但是这些变化在翠莲这里都是理所应当的。大家都老了啊。
　　她看着顾问天的时候，想了很多很多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有骂他的，也有说他不好的，但是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就是属于那种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感觉。
　　翠莲自认为她自己做什么都挺麻溜的，想到什么做什么，从来都不磨磨叽叽。要打人要骂人说什么都行。
　　但是这个时候看到顾问天，竟然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反倒是觉得她一直都看不起的眼泪，不断不断地往下流，就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样。一直在哭。
　　翠莲本来以为那天晚上都哭得差不多了。该难受的该无语的也都是全部都想好了哭过了。这个时候可以坦然面对了。
　　但是这个时候的顾卿卿，哭得比谁都厉害。难受得就像是丢失了好多好多的东西。
　　不过也确实是丢了很重要的东西，不过这个时候就算做是失而复得了。
　　她是这样想的。
　　顾问天看着她这样子，也是很心疼。道：“我回来了，翠莲。”
　　他想要过去给他擦擦眼泪，但是这个时候走到这里就没有动了。
　　毕竟是真的不敢动了。他也忐忑也害怕。他甚至想过无数遍。翠莲改嫁了怎么办？一开始是嫌弃自己的。他嫌弃自己这么无能。
　　不仅没有让孩子们过上好日子，还让翠莲这么操劳。如果她能过上好日子的话，那么改嫁也是真的没什么的。
　　顾问天感觉他自己其实什么都可以接受。只要这几个孩子不要饿着，家里一切都好就行了。
　　他虽然混蛋虽然一直都不怎么靠谱，但是也都是一直把翠莲放在心尖尖上疼的。
　　这几年一直都是因为想着翠莲和几个孩子，才能够撑下来。不然的话，在牢狱里染上流感的那一年他就要死了。后来还是迷迷糊糊地活下来。l
　　当时就是听见翠莲一直在叫他，让他坚持住。孩子和她都是在等着他回家。
　　这个年代信息太闭塞了，什么东西都是很远很远。当时翠莲它们是在小镇上，而他是来北市这边自首的。北市和小镇距离太远太远了。
　　那边登报纸他看不到，这边托人送个信儿回去也不能送回去。半路就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了。
　　而且后来翠莲又换了房子，换了好几处的地址。信丢了也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总是很多事情都是这样错过的，这会儿这么十多年没有联系也都是正常的。
　　顾问天即便是一个大男人，这个时候眼睛里全部都是眼泪。看到家人欣喜，看到自己的妻子欢喜。他这空白的十年，妻子和孩子们也都是一直站在原地等自己。
　　这样的日子也真的太好了。顾问天抱着翠莲。又继续重复了一下刚才的话。道：“翠莲。”
　　“翠莲，我回来了。以后这个家我撑着好不好？”
　　翠莲的情绪也都是一下子就崩了。道：“你还知道回来！”
　　说了这话之后，翠莲的声音一下子就听不见了。沙哑的直接听不清了。
　　她从来都没有这样难受过……
　　两个人这样抱着不知道多久，然后才缓慢地走过去。顾问天一直搀扶着翠莲。
　　走过去看着卿卿和顾二安。
　　顾问天先是看着卿卿。道：“闺女长这么高了。以前最喜欢你妈抱，嫌我身上有汗味，从不让我抱。娇滴滴的小姑娘。这会儿也是我的宝贝女儿。幸苦了，这么多年。”
　　顾卿卿动容，十分想念顾问天了。是哪个街溜子爸啊，这会儿当年的意气风发全部都没有了。她看到的就是一个很简单很朴实的人。
　　顾二安也叫了声：“爸。”
　　“嗯，小安啊。你们都长这么高了。你们都这么厉害了。爸爸为你们骄傲。”
　　小安现在比他高了。之前那么小的孩子。
　　看着这孩子的我长大。顾问天是越发的难受。想着翠莲一个女人把孩子拉扯大，而且还把他们养得这么好。
　　越是感觉他很失败。作为一个丈夫一点也不称职。作为一个父亲更是不称职。
　　其实他想，翠莲和孩子们直接不搭理他都是应该的。因为本来就应该这样的。他这个不称职的人就是应该人厌狗弃。
　　但是这会儿并没有。
　　顾卿卿看着顾问天复杂的眼神。解释道：“爸，你别想太多了，我们都是一家人。”
　　顾问天心理还有点事，但是也没有说出来。道：“我们先回家吧。回家看看。翠莲，我们先回去。”
　　他站在翠莲的旁边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他现在就想要把缺失的东西全部都补回来。因为真的太急切了。感觉好多好多的东西，都是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他甚至是有些自卑。这个家里所有人都在变好。就连小安这个混小子都人模人样的。但是他不一样了。感觉就好像是连小安都比不过了。
　　不过还是回去慢慢说。四个人坐上车，还是可以的。翠莲和顾问天、顾二安坐在后面。
　　顾二安还十分没有眼力见的坐在爸妈中间。顾卿卿都暗示他好几次了。但是他确实是属于那种神经大条，没有什么意识感的人。
　　回复了顾卿卿的话，还觉得小妹奇怪，怎么总是跟他说话，难不成小妹觉得他这几天难受，所以多跟他说说话。这样子的话也可以理解了。
　　不过没关系，他都原谅小妹和妈之前说的那些话了。都是一家人反正也不在意啥。
　　“哥，你觉得坐在中间是不是很热？要不坐在窗子边吹吹风吧我感觉你是热得不行了！”
　　道：“卿卿你别总转回来说话了。不要担心我，我好得很！你自己好好看着前面。别在这里烦我。我休息了。放心吧，我是你哥，不会跟你计较的。”
　　“……”无语子。顾卿卿不想搭理他了。暗示这么多一个字都听不懂。这情商简直就是越活越回去了。
　　顾卿卿只是叹息了一下。刚刚翠莲妈和问天爸见面说话的时候，她感觉内心激动得不行。这是看着老一辈的爱情。父母爱情原来是这样的啊。
　　本来想着刚刚失恋的二哥会稍微受到那么点启发。但是顾二安却在对顾卿卿说一些有的没的，让她瞬间没有什么说话的欲望。这会儿也是一样的。
　　顾卿卿睡了一个大觉。
　　回家之后，翠莲店里有点事，就被芬芳喊走了。
　　芬芳一开始没有注意到顾问天，后来不经意地看见之后直接震惊了。看着翠莲说道：“翠莲姐。这是你重新找了一个姘头？就是问天哥的替代品？”
　　“……你是怎么回事，芬芳。你最近是从哪里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词汇？我这里听着都觉得吓人的很。”
　　赵芬芳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现在她学的词汇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男人！
　　于是她又瞪大眼珠子问了一句：“这就是问天哥本人？天啊，问天哥，翠莲嫂子等了你好久好久了。她这几年睡觉都念叨着你。”
　　“我当时就是想着，你钥匙完了，也不知道翠莲姐还可以撑几年。我感觉你就是她的心病。”
　　翠莲赶紧咳嗽几声。有些不自在地说道：“芬芳。我之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话怎么这么多！”
　　奇了怪了，这个芬芳之前都是花很少的还有些呆。这几年话多就算了。这会儿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还一直在揭露别人的老底。
　　也不知道怎么就是会有这样的女娃子。“芬芳，要出门我们赶紧出门。别在这里打扰了。”
　　这活脱脱的下逐客令了。翠莲一边说一边推着芬芳往外面走。她可不想让顾问天知道。其实这两年她一直都是在想着他。
　　不然这个男人得有多得意啊！顾问天这么得瑟的男人。让他知道这种事情了。怎么可能还得了？
　　到时候沾沾自喜，她不是就落了下风了吗？而且关于顾问天的事情。到时候这个死男人不知道珍惜别人了怎么办？
　　翠莲白了芬芳一眼。就拉着她离开了。顾问天一直都对着芬芳笑道：“这些年多谢你照顾翠莲了。”
　　他是很真诚地说话。赵芬芳也道：“都是翠莲姐照看着我。而且你们家卿卿可成器了。反正她就是老家那边的小神童。当时可厉害了，直接带着全村富起来了。”
　　翠莲把她拖出去了，不准她说话了。嘴巴里絮絮叨叨：“这些都是我要拿来炫耀的事情，你说了我怎么炫耀啊！”
　　这个时候的翠莲像是一个小孩，赵芬芳也觉得好玩。
　　顾问天回来之后，翠莲感觉都变了不少。感觉好像是又回到了之前那种最为鲜活的状态。
　　顾问天看着翠莲的背影笑了好久。翠莲和芬芳都走了好久了。顾问天还在对着门口挥手。
　　顾卿卿和顾二安看着顾问天这一脸痴汉相。顾卿卿顺着视线看过去。表示不明白这种中老年人的夕阳爱情。
　　终于顾二安直接凑着顾问天的耳朵说道：“爸，你口水流出来了。擦擦！”
　　顾问天信了，接过顾二安拿过来的帕子。准备往嘴上擦的时候，才感觉到现在着情况真的是非常不对劲儿啊！
　　立马反应过来！道：“臭小子，你骗我是不是？！哪里有口水啊！”
　　顾二安坐在沙发上大笑。道：“爸，你对我妈的爱意都要溢出来了。难怪我妈跑掉，是被你吓跑的吧！”
　　还没有等到顾问天狡辩。顾卿卿继续附和的说道：“反正爸巴不得黏在翠莲妈旁边。也是今天刚刚见面有点矜持。我相信过几天就会有我们意想不到的结果。”
　　顾卿卿说到这里的时候捏着自己的我下巴，一脸严肃认真。
　　兄妹俩就在这里肆无忌惮的揣测，但是顾问天也都是笑得更甜了。道：“你妈真厉害。我和你妈这辈子，我每天看她都是最好看的。你妈以前也唱跟别人说，其实最好看的。”
　　顾二安嫌弃地说道：“我妈这几年见了多少帅大叔了。我妈超市都开了连锁店。还是一个小富婆。爸，你现在老了也不帅了，别那么自信了好吗？”
　　“……”顾问天无语，这俩孩子就不能让他暂时幻想一下吗？一下子就是要说这么多东西，让他简直都是觉得惭愧啊！
　　也懒得就是跟这俩孩子一来一去的说点什么。顾二安也都是吊儿郎当的。道：“你还没吃饭吧！我妈刚刚让我去给你买个面吃。我下去买。”
　　顾问天反正这会儿是真的有太多太多的东西想要知道了。所以他一脸认真的看着顾卿卿。
　　道：“卿卿闺女，爸想单独跟你说点事。我想要问你们一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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