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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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放肆!”苏阶拤腰回怼,嗓门儿比叶晗凌还大,“知不知道我是谁?”
叶晗凌被她吼得一怔,心想,还真不能确定她是谁。
丹青把她关来戒斋,表明是有几分忌惮的,如果面前这位是真的苏阶,那么自己对她的态度……
可一想到尊上前不久才被妖女所伤,同样的错误,他们绝不能再犯第二次。
“你知道该如何证明自己吗?”
带着诸多不确定,叶晗凌态度稍稍放软。
“知道。”
苏阶嘟起嘴:“但我就是要先见楚诠!”
其实让叶晗凌来见她,是最快也是最简洁能证明她是苏阶的方式——她们之间有菟丝花咒的连接,只要让叶晗凌感受到苏阶身上的痛感,就能证明她是真的。
可苏阶已经换了副身体,她不确定自己跟叶晗凌之间的菟丝花咒还有没有效,万一失效了,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为了不让叶晗凌瞧出心虚,她又强硬道:“否则,别怪我不肯配合。”
……
紫宸殿。
夜已经很深了,魔尊还在处理政事。偌大的紫宸殿很是清冷,他身边连个端茶递水的宫女也没有,窗户大开着,幽幽冷风似是要吹进骨头里。
他的眉宇间笼着一股阴郁,也只有在冷风不断的冲刷下,才能看上去稍微淡了些。
丹青推门走进来,抬手施礼:“尊上。”
楚诠撂下笔,揉了揉眉心。
“今日……又来了个和苏阶长得很像的人。”说着,他偷偷往魔尊的衣襟处看了眼。
原本是想确认身份之后再禀报的,比起被魔尊责罚知而不报,他更担心那些人故技重施。上次魔尊就是被一个长得很像苏阶的花妖所伤,脖子上的刀口到现在还没完全愈合,平日只用高高的衣领遮起来。
“在哪儿?”
尽管声音很淡,但丹青还是从他起身的动作里读出急切,心下叹了声:“戒斋。”
那女子要求先见魔尊,否则死活不肯让叶晗凌近身,丹青纠结再三,还是来向魔尊禀报。
“那女子不肯让叶晗凌近身,要求先见尊上。”
楚诠微微沉吟,“带她过来。”
丹青正要下去安排,还没转身,楚诠又道:“等等。”
“我过去。”
戒斋顾名思义,真的就是空无一物的斋房。苏阶坐在里面,鼻尖总闻到似有若无的梵香,不禁好奇:绛紫宫中莫非还有佛修?
佛修和魔族同处魔界,这场景,想想就很诡异啊……
这个念头才转完,房间外头的禁制突然动了。
未防她作乱,叶晗凌离开时特地在房间外布下禁制,楚诠进来瞧见,也没说什么。
丹青奉上一截红绳,套在楚诠手腕上。这红绳是前日去梵音寺时住持赠予,楚诠如今魔功大成,其实不太需要护体法物,因而这红绳只起到了警示作用,如若近身之人对他心怀恶意,红绳便会发光。
推门前,楚诠下意识调整了呼吸。
走进去,只觉得里面静到了极点,他自己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因而有些提防和紧张,而身后跟着的丹青,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洁白罗帐之后,空洞的殿内,只有红衫女子席地而坐。
她穿着宫衣,左手支在膝盖上,虚撑着头,正投来好奇而不甚耐烦的视线,在见到楚诠之后,眸光缓缓柔和。
然后,她咧嘴,朝他笑。
一般这样的距离,红绳便能有所察觉了,瞥见尊上手腕的红绳迟迟没有动静,丹青便退了下去,还带走了守在外面的侍卫。
真不知道魔界现如今是什么样的季节,苏阶早已冻得浑身冰凉,又冷又饿,坐在地上完全是因为……这里连个凳子都没有,太折磨人了!
现下她看到楚诠,看到他完好无损地站在她面前,长身玉立,清隽贵气,她觉得开心,心里涌出了一阵一阵的暖流。
她兀自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楚诠跟前,借着月色,细致地打量。
她先是抓起他宽大的衣袖,嘀咕了句“这个颜色不好看”,然后围绕着他前前后后看个遍,说着:“你长高了不少哎!只是还那么瘦。”
最后,她在他面前站定,举起双臂:“抱抱!”
如果说,方才那一系列动作,楚诠还有一丝迟疑,那么这两个字就像是炸药一样,摧毁了他所有的理智和冷静。
他在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拥她入怀,那般焦急和恳切。
墨染的瞳眸,萦绕着雾气。
苏阶眼眶湿润,但却是笑着,说着嫌弃他的话:“你又硌到我了!”
“嗯。”楚诠沙哑着声音,低低回应她的嫌弃。
是苏阶啊……
那个恣意张扬,热烈又可爱的苏阶。
只有苏阶能这么理所当然地向他讨要怀抱,真正的苏阶在看到他时,还是把他当孩子一样,假意嫌弃,十分温柔。
那个花妖假扮苏阶靠近他时,他不是没有怀疑过——那般炽热的存在,总是不自觉给人留下深刻印象,那样强烈的气息,是谁都模仿不出来的。
可是他不敢怀疑,也不想怀疑,他真的太想,太想她了,想念到,哪怕是个假的,他也需要骗自己一会儿。
至魔之躯本无温度,苏阶冻僵了身子自是察觉不到,而楚诠此刻,却分明感觉到冷寂许久的胸膛一片滚烫,心脏在里面,因为她的到来而剧烈跳动。
“你现在架子好大哦!”苏阶吸了吸鼻子,不满道,“我要见你还得左等右等,等得肚子都饿了,这里还这么冷!”
“嗯,是我不好,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做。”
苏阶想说她想吃得可多可多啦,灵魂被拘在花里的时候她就分外想念人间美食,但又转念一想,这些东西不知道魔界有没有,如此纠结再三,倒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嗯?”
楚诠松开她,垂眸将她望着。
她和记忆中的模样分毫不差,脸颊处甚至还有一些婴儿肥,穿着不甚合适的宫装,像是哪家娇生惯养多年偷溜出来的大小姐。
明明毫发无损,楚诠却一阵心疼。
就在这时,苏阶甩了甩头。
“怎么了?”楚诠心一提。
“我感觉……好像……有点难受……”
苏阶说不上来是哪里难受,下一瞬,就无意识地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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