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二、索契

什么都看不到？

卜吉的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如果按照索契所说，它是命运玛娜，代表着一种高级的属性，也就是一种规则。

自己是规则都无法窥视的存在？那不是逆天了？

“你先不要慌。”索契看出卜吉好像有点坐不住了，“我看不到你的命运，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的命运不在这个世界的范围之内。”

卜吉更糊涂了！不在这个世界的范围之内？难道……

事情过于玄妙，他都没办法去想像了。

这种怪事让人怎么能想得通啊！

“我想跟你离开这里。也许当我弄明白为什么看不透你的命运的时候，我也能超脱规则，成为更高级别的存在。”索契对卜吉说道。

“我，我……”卜吉现在既高兴又害怕。高兴的是居然这只看上去十分强大的玛娜要跟随自己，按照与王子的约定，进入炼金术学院学习有望了。害怕的是这个大家伙说的关于命运什么的，让他感到了前途未卜和任重道远。

“那你的这些孩子们怎么办？”想了半天，他挤出这么一句。

“他们么，不用担心。”索契朝身后挥挥手，一只比它略微小一些的乳白色玛娜出现了。

“光之玛娜斯维塔，我离开这里之后，你来照顾这些孩子们。”

“索契王，您真的要跟随这个半精灵走吗？”那只乳白色的玛娜说话的声音好似一位女性。

“嗯。以后这里的事情，就要拜托你了。”

说罢索契站起身来，漂浮到卜吉的面前。

“可是……我该怎么出去呢。”卜吉问道。

“我知道出去的办法。”索契回答。

“那你怎么不逃出去……”

“因为我没法子穿过那扇门，如果我不与一位外来者签订契约的话。这是潘克洛夫设下的规则。”

索契说罢，身体变得虚幻起来，慢慢变成一只青绿色的小鸟。小鸟扑扇着翅膀朝卜吉飞过来，落在他的肩膀上。

“喂，你这是……”说实话卜吉倒是很喜欢这个小鸟的模样，可他不明白索契为何要这样做。

“我只有跟着你，才能从这里离开。这样模样是为了以后出现在别人面前的时候比较方便。”索契解释着。

说罢青色的小鸟一下子飞了起来，带领着卜吉离开了河边。所有的玛娜都朝索契离开的方向焦急地望着，却没有一只说话。

“你的孩子们，好像不太希望你离开呢。”卜吉紧紧跟在索契的身后。

“他们也需要成长啊。我一直留在这里，对他们其实没什么太大帮助。”索契的话语中也有些伤感。

“你不是能看透他们的命运，只要适当给他们一点建议的话……”卜吉疑惑地问。

“我从来不会那样做。”索契忽然停下来，语气也变得十分强硬，“你想想，要是在你的身边有一个人，他完全掌握你的命运，对你的任何事情都加以建议和评论，就算他所说的全都是对的，你会觉得怎么样？”

卜吉只是稍微想了一下，就觉得不寒而栗。

那种活法，简直是生不如死。

“谢谢你，我懂了。”卜吉带着歉意地说道：“我没有考虑过那样的事情。你也不会那样对待我，对吗？”

“我看不透你的命运啊。”青色的小鸟点了点头，转过身又继续朝前飞了。

“玛娜，还真是一种奇怪的生命体啊，连想法都这么复杂。”卜吉一边想着，一边加快脚步跟上索契。

“下面我要讲的是，精钢的炼制方法。”

宽敞明亮的教室里，迪尔莫里校长站在讲台前，正在为炼金术学院的高年级上课。

课堂里只有十几个学员。事实上炼金术学院的高年级，一共只有不到三十个学员。

一般的学员能坚持念完中级班的课程就很不容易了。很多学员从中级到高级要花费几年的时间。而高年级的学员很多都在学院里呆了十几年，还没有毕业。

这些高年级学员的花费，完全都是由帝国来承担的。可一旦培养出一位高年级毕业的炼金术士，那对国家的贡献也将是成正比的。

只有获得高级炼金术士的证书，才能从伊斯卡洛学院毕业。而高级炼金术士的下一步，就是成为炼金术师了。每一个炼金术师就好像一个工坊一般，挥手间就能创造出大量的财富，是国家不可或缺的人才。

可能成为高级炼金术士的学员实在是太少了。低年级入学的时候如果有一千个人，那么最多也就有五十个人能成为高级炼金术士，几率是二十比一。那些只能获得低级证书的学员，并不能算是一名合格的炼金术士。

高级炼金术士还要经过多年的修炼，经过炼金术师公会的评审才能成为炼金术师。这个阶段所淘汰的人数就更多了。所以即便有了玛娜，进行了多年的修行，成为炼金术师的也只是极少的一部分人。

不过成为炼金术师的诱惑实在太大。不少学员宁可缴纳昂贵的学费，也要来这里学习。

迪尔莫里校长看着讲台下面这些认真听讲的学员，就好像看到了未来他们都能成为国家的栋梁，心中充满了希望。

“所谓的精钢，就是把钢锭进一步精炼，得到的精制素材。而钢锭的调合配方，大家都还记得吧？”

“记得！”台下的学员们齐声说道。

“那好，蕾蒂雅，你来说一下。”迪尔莫里点了前排一个红发女学员的名字。

蕾蒂雅见校长叫到自己，并不慌乱，胸有成竹地站起身来回答：“钢锭的配方是……”

刚说到这里，她的脸色忽然变了。因为她忽然看到校长放在讲台上的包裹动了一下。

“怎么？你想不起来了吗，蕾蒂雅？”迪尔莫里校长并没有注意到包裹的异状，还以为蕾蒂雅是太紧张了。

“校长，您，您的包裹……”蕾蒂雅这么一说，刚才还有几个看到包裹动的学员也都同时说话了：

“校长，您的包裹刚才动了一下。”

“嗯？”迪尔莫里校长知道自己的包裹里是装了很多奇怪的东西。可是说到能自己动起来的，那可是一样都没有啊。

怎么可能？他忽然想到下午发生的那件事情。那个半精灵小子两个小时也没有出来，根据他的经验，几乎没有人能在那个地方活那么长的时间。

波诺王子最后利用这件事情，向围观的人们再一次阐述了独自抓捕玛娜的危险性。人们为卜吉惋惜的同时，也没人再敢提出要免费去炼金术学院学习的事情了。

演讲结束后，人群散去。老校长自然也回到了学院，准备晚上为学员上课的内容。

迪尔莫里校长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可还是身兼高年级学员导师的职位。在学院里能为高年级学员上课的导师太少了。多数的炼金术师都在忙着干自己的事情，谁有时间在学院里给学员上课啊。

“难不成那小子还活着？”老校长本人也进入过玛娜们所在的世界。为了帮学员们抓捕玛娜，每次他都被玛娜们连续不断的魔法打得狼狈不堪，不过还是能勉强抓住一只玛娜然后逃出来。

“可惜一次只能进入一个人。要是能多带点帮手的话就好了。不过在炼制空间的方面，还是没有人能超过潘克洛夫大师啊。”

炼制这困住玛娜们的空间牢狱的潘克洛夫大师，是老校长所崇拜的前辈高人之一。

就在这时，那包裹又动了一下。老校长吃惊非小，挥手让学员们站得远一些，并让人去找来了学院里正在上晚课的另外两位老师希多和露蒂。

希多老师身材高大，拥有剑士资格。露蒂老师不但是炼金术师，而且还是一名中级魔法师。

三个人成品字形把包裹围在中间，而好奇的学员们也没有离去，都在远处观望着。

老校长走上前，慢慢地解开了包裹的扣子。刚一解开，里面那个不知是什么材料制作的大口袋，一下子就跳了出来。

“真的是这东西？”老校长惊讶不已。

“不会是那些见鬼的玛娜们暴动了吧？”希多性格有些鲁莽，立刻从背后拿下了大剑。

“不可能。潘克洛夫大师的空间封印那些玛娜们不可能逃得出来。除非是……”老校长说到这里，停住了。

他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讲关于波诺王子的事情。毕竟这里是学院，不是政治讲堂。他本人也很反对在学院里搞政治。

“是啊，我听说玛娜如果不与人类签下契约，就无法从那个世界脱身呢。这可是潘克洛夫大师为那个空间定下的规矩。”露蒂老师是一位美丽的女性精灵，说起话来也是婉婉动听。

“我要解开袋口的绳子了。希多，露蒂，你们准备好。”

“是，校长。”两个人也都紧张地盯着袋子。

老校长解开了绳子。

“咦？这是哪里？广场呢？王子呢？”被困在黑暗的空间里面好久，卜吉终于发现袋口被人打开了。刚才他在里面大声呼喊了半天，都没有人搭理他。

如果不是最后他用力跳跃了几下，估计外面都没人知道他要出来这袋子是完全隔绝声音的。

“我滴娘耶！”卜吉刚一露头，就看到面前站在一个凶神恶煞一般的剑士，手里大剑的剑尖都快碰到他的鼻子上了。

“英雄，饶命耶，我全都招了还不成吗。”卜吉立刻想到会不会是自己私藏魔法铳的事情曝光了，这人是来抓自己的，当时吓得魂飞天外。

“咦？不是那些可恶的玛娜啊。你是精灵？哦不，是半精灵？”希多看到卜吉出来倒是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个小孩子。

“你居然还活着？”老校长看到卜吉也有点发蒙。不过所谓人老成精，他迅速地保持了平静，并且拿定了主意：

“这事情，不能公开。”

老校长对希多和露蒂笑了笑说道：“二位对不起，这是一个误会，你们还是回去继续上课吧。”

“哦，校长老爹，您不会得了健忘症吧，就连有人进到袋子里这种事情也会忘记？”希多调侃着。

“是，我最近的记忆力，越来越差了。”迪尔莫里笑着，脸上的皱纹都堆积到了一起。

露蒂可不像希多那样容易说话。她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事情。正要开口询问，却看到口袋里露出个头的卜吉正在用力扭动身体，好像要从袋子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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