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八、杀人魔王

广场正中央，埃泽基尔正与巴舍墨脱紧张的对视着。教会的三位长老一直在低声说着什么，他完全听不清楚。

对于巴舍墨脱的传言，他也听说过一些。但对于一个只有20岁的年轻人来说，怪物什么的说法并不可信。埃泽基尔相信凭自己的能力一定能战胜眼前个子高大的对手。

三位教会的长老在研究巴舍墨脱是否可以拥有作为神前代理人的资格。他们觉得根据波诺王子所说，由于巴舍墨脱被判有罪是赫尔迪安王国的事情，所以在当今的麦札利恩帝国，巴舍墨脱自然是无罪之人。

不过教会对于这个怪物一样的存在还是保持着相当大的戒心。尽管被巴舍墨脱仇恨的那个光明教会随着赫尔迪安王国的覆灭早就不存于世上，可如今的教会依然信仰着光明神，如巴舍墨脱这样拥有黑暗斗气的怪物是要消灭的目标。

“请问陛下，”最后红衣主教问向坐在主位上的柯文顿二世，“您认为这个怪物具有作为神前代理人的资格吗？”

无论是波诺王子一方还是德拉王子一方，都紧张地看向主位上坐着的柯文顿二世。

柯文顿二世缓缓说道：“正如波诺所说，巴舍墨脱是一名狂魔，不是怪物。只要是在我们国家生活的人，就拥有着作为神前代理人的资格。”

波诺王子松了口气。德拉王子一方则是神色紧张地重新判断起场上的局势。一千名手持魔法铳的铳手把枪口对准了广场上。就算是巴舍墨脱不怕魔法和斗气，可他未必能挡得住魔法铳的连续射击！

红衣主教点了点头，大声道：“神前生死对决现在开始！双方为代表德拉王子一方的埃泽基尔和代表波诺王子一方的巴舍墨脱！”

全场哗然！赫赫有名的年轻骑士与传说中怪物的对决，今天的生死决斗真的是太刺激了！

埃泽基尔不慌不忙，先从背后解下披风叠好放在场地边上。然后把手臂前伸，做了一个如同要把对手从前方拉过来一样的动作这是他的准备活动。

巴舍墨脱则是有些发傻。在地下水中被浸泡了八十年，尽管有无尽的黑暗斗气保护着身体不受损害，可饥饿和寂寞却让他心中憋着熊熊的怒火。刚刚被波诺王子救出地下牢狱来到充满阳光的世间，而且一下子来到这么多人注视的广场上，他的心中还在疑惑：这一切都是真的么？

随之他却想起了死去的巴卡斯、妻子和孩子。我究竟犯了什么错？为什么那些可恶的人要杀死我和我的亲人？

凭借巴舍墨脱的智慧无法弄清事实的真相。就算过了几十年，他只是觉得那些人关着自己只不过因为自己杀了人，犯了罪过。可自己不过是为了报仇而已，那些抓住我的人，凭什么资格来关押我？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抬起头来朝着天空怒吼一声。

“呜嗷”！

如同霹雳一般的怒吼让全场霎时安静下来。不少人被这个声音吓得双腿发颤，还有人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巴舍墨脱的脑子又不好使了。他双目充血，身上黑气缭绕，体内的暗黑斗气再也压制不住，从皮肤毛孔和口鼻之中缓缓蒸腾出来，环绕在身体周围。

“我要……杀了你们！”巴舍墨脱这句话不是对埃泽基尔说的，而是朝着三名主教。

“糟糕！”波诺王子一捂脸，“忘了和这个家伙说，不能攻击裁判的事了。”

亚金、德胡拉和凯蒂诺也是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原来三位主教的衣着虽然与前朝的教会衣着不大一样，可也略有相似。就凭巴舍墨脱的智慧根本分不出眼前的这三个人与杀死自己亲人的那些教会长老有什么不同。

“你们……都要……死！”巴舍墨脱伸出一只手，挥舞着向一名白衣主教抓去。白衣主教拼命后退，却晚了一步，被巴舍墨脱抓住脚踝倒提了起来。红衣主教和另一名白衣主教都吓呆了，谁也想不起来用魔法。

“我……饿了。”巴舍墨脱轻轻一扭，那名白衣主教的身体就断成两截。他随后抓起外面的血肉就朝嘴里塞去。

看到这一幕，胆小的围观者都吓尿了裤子。不少人都纷纷朝广场外面逃去，就连卫兵都阻止不了。场面已经有点失去控制了。不过还好的是大多数的观众呆在自己的位置上没动。

端坐在主位上的柯文顿二世依然脸色不变。他见其他两位主教已经吓得面如土色，连话都说不出，便从身边的古德拉尼斯手中拿过一个魔法道具，声音洪亮的喊道：“我宣布，身前生死决斗，已经开始！”

埃泽基尔被这个声音惊醒过来。事情发生得过于突然，他也想不到巴舍墨脱会突然对裁判出手。听到皇帝陛下的话他才想起来对面这个家伙的对手，应该是自己才对。

他这是在藐视我？还是说他根本就是个丧失心智的杀人狂魔？无论怎样，埃泽基尔都被激起了怒火这样的家伙，作为一名骑士决不允许他活在世上。

埃泽基尔抽出身后的战斧，朝巴舍墨脱大喊：“你的对手是我！你这个怪物！”

巴舍墨脱扔掉手中的半截死尸，看也不看吓傻了的两位主教，大步朝埃泽基尔走了过来。红衣主教先缓过神来，抽出魔杖就要开始念咒，另一名白衣主教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说道：“利迪尔大人，我们还是不要卷入这场决斗为好！还是赶紧通知教宗大人让神圣骑士团来吧！”

红衣主教利迪尔知道仅仅凭借自己的实力根本没办法战胜这个怪物。他叹了口气，看了看地上那名白衣主教的尸体，带着剩下的白衣主教迅速离开了决斗场地。

卜吉刚才被巴舍墨脱吃人的一幕吓得差点昏过去，他不由自主地朝后一退，手却摸到了法奈的手上。他觉得法奈的手十分冰冷，不停的发抖。

“法奈，你……”他朝身边的法奈看去。她的脸色铁青，眼角泪痕犹在，如同痴呆了一般紧紧盯住场上拼死搏斗的两个身影。

卜吉见状心中一软，伸出双手握住了法奈冰凉的右手。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给这个情绪激动的姑娘一点温暖。忽然他又觉得非常不妥，偷偷看了一眼法奈左侧的叶侯爵。而叶侯爵好像正通过单片眼镜聚精会神地看着场上的决斗，并没有发现他的举动。

埃泽基尔的动作要比巴舍墨脱快上许多。他最初一直在巴舍墨脱身边游走，企图绕到他背后攻击。巴舍墨脱虽然呆傻，战斗经验却很丰富，一直保持着与埃泽基尔对峙的姿势。

既然无法绕到背后，那就只能从上面进攻了。埃泽基尔做好打算，先假装朝巴舍墨脱的左侧快速移动，趁他的注意力都放在那里，突然弯下双膝，奋力跃起。

巴舍墨脱没想到埃泽基尔的战术，吃了一惊。埃泽基尔全力挥动手中的战斧，朝巴舍墨脱的头顶劈下。

巴舍墨脱反应并不慢，挥起右臂挡在头顶数寸的地方。埃泽基尔的斧子正劈在他的手腕上。“当”的一声脆响，巴舍墨脱的手腕居然只是被劈出了一道白印，根本没受到什么伤害。

“啊？”埃泽基尔吃了一惊。这时巴舍墨脱的左手一晃，朝他的腰部抓来。

这下如果被抓住，埃泽基尔也逃脱不了刚才那个白衣主教的命运。不过他的武技可要比那个白衣主教高上太多。他一击不中，在空中用力扭动身体，巴舍墨脱的左手抓了个空。

埃泽基尔躲过一击，却感到身体一下子就不受控制的飞了起来。原来巴舍墨脱一身右手，抓住了他劈出去的斧子，用力一提，就把他拉离了地面。

随后巴舍墨脱就好像扔行李一般，把手中的斧子朝天上一扔。埃泽基尔本来是拼命抓住斧柄，却被一下子抛了起来。

半空中斧子撒了手，埃泽基尔却灵巧地团起身体，落地之时骨碌碌滚出去很远。这么做不但拉开了与巴舍墨脱之间的距离，也逃开了巴舍墨脱随后的一连串攻击。

仅仅一个照面，他就连续两次出现了险情。他所获得的只是对眼前这个怪物的一个初步判断。

“力量大，手臂的动作很快。而且身体太结实了，兵刃无法造成伤害。”埃泽基尔马上认识到，今天遇到了个难缠的对手。

“老爸，你真给我找了个苦差事啊。”埃泽基尔看向远方的看台。可在那里全都是人，旗帜飘扬极为纷乱。根本分不出哪一个看台才是林琴家族的。

“事到如今，只好用斗气了。”作为一名八级骑士，埃泽基尔的斗气还是很充沛的。

“据说狂魔或者巨魔一族的角是他们的弱点。不如我攻击他头上的两只角。”埃泽基尔看向远处的巴舍墨脱，心中有了打算。

巴舍墨脱却没有乘胜追击。他傻愣愣地看着四周无数的人群，想起了自己曾经在洛加达的生活。如果没有那些可恶的教会人马，自己还可以做佣兵，妻子，孩子，幸福的生活。可这一切都离开自己远去了，到底是为什么？

一想到巴卡斯的死，他就愤怒异常。他的情绪再也不受控制，“呼”地一下就转过身来。

“我……要……杀死你！”巴舍墨脱怪叫着朝埃泽基尔冲了过来。埃泽基尔捡起地上的战斧，勉强抵挡怪物的进攻。在激发自己的水属性斗气的情况下，他也勉强可以挡住巴舍墨脱的攻击了。

不过斗气也是有限的，战斧被击打了无数次之后便卷了刃，长长的斧柄也被打弯了几处。巴舍墨脱仅凭借着一双手，就几乎让埃泽基尔抵挡不住了。

“爸爸！艾泽他会不会死啊！快去救救他啊。”法奈哭喊着。

“法奈！”叶侯爵无可奈何的说道：“这可是神前生死对决，一切都要看神的意思，就连陛下都坐在那里看着，你不要做荒唐的事情啊。”

“爸爸！什么是荒唐的事情。陛下和埃泽基尔可没有什么关系，而我，我是他的未婚妻啊。”法奈激动的大声喊着。

她这么一说，引来了不少旁观者疑惑的目光。卜吉连忙用身体把法奈挡住，避免她被那些人嘲笑。

“未婚妻……哼哼。”叶侯爵却冷笑着答道：“法奈你不知道吗？那个埃泽基尔，要娶唐茜公主为妻了。而你即使嫁给他，不过只是个没地位的侧室而已！”

“啊……唐茜，她要嫁给埃泽基尔？”法奈听到这句话，刚才的脸上的焦急和担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怨怒，“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

“林琴家族昨天就公布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叶侯爵扶了下有点歪斜的单片眼镜，“林琴这个老狐狸！这次是他摆了我一道。”

“可我怎么办？这件事埃泽基尔也同意了吗？”法奈还对事情抱着最后的希望。

“埃泽基尔如果不同意，你认为林琴家会公开这件事吗？这件事情涉及的皇室的尊严，埃泽基尔会不懂得其中的严重性吗？你清醒点吧，法奈！”叶侯爵说道最后，语气忍不住强硬了一些。

尽管父亲亲口说出这样的事情，可法奈还是不愿去承认埃泽基尔正在离他远去。尽管做正妻还是侧室她并不在乎，可一想到要与自己儿时的好友分享爱人，心中的怨气和怒火就不知从何处源源不断地涌上心头。

卜吉在一旁听着这些本不该由他听到的对话，心中也是嗟叹不已。想到前几天还在于法奈为了圣骑士披风的素材到处奔波，不惜花费金钱、冒着被退学危机购买素材的法奈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他感叹对于一个十七岁、正值浪漫与幻想年纪的女孩来说，真的是很残酷。

可这一切他只能作为旁观者，最多是安慰一下朋友，其他的事情却由不得他多想多做。场下占尽上风的巴舍墨脱让他体会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炼金术原来可以创造这样的强者！

他想起了那天在酒馆，那如同幽灵般的潘克洛夫的幻影所说的那句话炼金术是无所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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