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七、第一个题目

工房的伙伴们正要带着罐子离开，忽然却听到主席台上炼金术师公会的长老大声地说：

“各个工房的炼金术士们！我们场上还有四十七个工房，却发出了五十五瓶海胆酱。请多拿海胆酱的工房把罐子送回来。”

咦？还真有浑水摸鱼的。大家互相看了看，都表示没有多拿海胆酱。法奈点了点头，带着工房伙伴们退在一旁。

台上的长老见没人回答，也不着恼，而是表情淡漠的继续说道：“不瞒各位，我们既然能承办这次比赛，自然就有打击作弊的方法。还是请那些抱着过分心思的人把罐子还回来吧，我答应保留你们的参赛资格。”

下面还是静悄悄的，没人答话。

“很好。”白衣长老把手一挥：“既然是这样，那么就怪不得我了。”

数百名手执利刃的白衣人立刻包围了场地。白衣长老带着几个人从台上走下来，钻进了人群里。

场地上的气氛顿时变得很紧张。炼金术师公会这种不客气的做法也让很多大家族、大贵族的子弟很恼火，但这是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只能听任人家的摆布。

也不知道白衣长老用的是什么办法，不大一会就找到了那些藏匿了两瓶海胆酱，意图作弊的工房。

那些人全都被带上了主席台。

“真丢人！”法奈气呼呼地说道：“居然有一多半都是我们学院的。”

卜吉也抬头看去可不是嘛。伊斯卡洛学院里的那些贵族子弟们平时不怎么好好用功，这种偷鸡摸狗的作弊手法倒是层出不穷。

“不知道会怎样处理……”克沃莎有点担心地说。

“最多也就是取消比赛资格呗。”法奈回答。

“各位炼金术士！”重新回到台上的长老发话了。卜吉发现不知何时康森会长和德拉王子也出现在主席台前面，他忽然觉得这次的处理可能不会是取消比赛资格那么简单。

“炼金术的最高原则是什么？”康森会长面沉似水，朝台下大声问着。

“等价交换！”不少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卜吉他们没有作声，看来说话的都是炼金术师公会的人。

“回答正确！”康森会长继续说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就会做出什么样的炼成品。炼金术不仅仅是物质与物质之间的变化，更是对人心，对人的欲望的考验。人的心是什么样的，他做出的炼成品也就是什么样的！”

“他这话说得像你。”塔格罗尔在身后对卜吉说道。

“老塔你这是在笑话我嘛？”

“没，只是觉得他这话没有你说的实在。”塔格罗尔笑笑，不再说下去了。

台上的康森会长则继续说了下去：“……我宣布，这些在比赛中违规工房的炼金术士，由于品格低劣，将永远被炼金术师公会除名！以后也不再拥有修行炼金术的资格。”

“什么？”听到这个处罚决定，不仅仅是台上被抓作弊的那些人，在场所有的人都震惊了。

不就是做了一次弊被发现吗？也没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就被终生取消了修行和使用炼金术的资格！而且同一个工房的伙伴很可能是不知情的，也一起被这么处理了？

“就算是秉公处理，也用不着这么严格的吧？”法奈从来都是个竹筒倒豆子的脾气有啥也藏不住。

“这你可说错了。”塔格罗尔朝台上努了努下巴，“喏。台上的八个工房，有六家是我们学院的，还有两家是大家族的子弟。来自于炼金术公会的工房，可是一家都没有啊。”

“原来如此！”工房的伙伴们都嗅出这里面有点阴谋的味道了。

“这不是一般的比赛。搞不好是会决定将来命运的。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塔格罗尔最后总结道。

卜吉等人深以为然。

在回学院的马车上，卜吉向大家讲了初审的经过。法奈和克沃莎都对卜吉和索契的表现赞叹不已，塔格罗尔却一直低头不知想着什么。

“这次的比赛好像不仅仅是一次测试这么简单。”等卜吉全都说完，塔格罗尔才开口说道：“第一次测试就要只剩下十组……我觉得炼金术师公会是在挑选着某些符合他们要求的人一样。”

“什么意思？”卜吉等人都看向塔格罗尔。

“只是一种感觉，说不清楚。”

说到这塔格罗尔看了看四周。马车的车厢很宽大，坐的不光是卜吉他们四个人，还有学院的其他一些学员。有些被淘汰的学员目光呆滞的看向车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还有些聚在一起都在议论着。总之没有人在关注纵横大陆工房这边的情况。

塔格罗尔示意让大伙靠近一点，才小声说道：“你们不觉得，大陆上的炼金术师太少了么？”

“少？”对此卜吉倒是没什么感觉。

“据我所知，洛加达炼金术师公会里面的在册的一级以上的炼金术师一共是六十四位。这虽然只是帝国控制范围内的人数还有些与帝国关系不睦的大家族和组织的人是不可能去登记的，可还是有点太少了吧。这几十年来就是我们伊斯卡洛学院毕业生的人数，都不止这些了。”

法奈扇动着长长的睫毛说道：“那些人毕业的时候都是炼金术士，也许没达到炼金术师的程度？”

“高级炼金术士与一级炼金术师的差距可没有那么多。”塔格罗尔压低了声音向法奈说明着：“一般的炼金术士毕业之后五六年都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有所成就，那时到炼金术师公会去注册成为炼金术师并不是太难。”

“你的意思是，有不少本应成为炼金术师的炼金术士失踪了？”说话的是克沃莎。

“嗯。”塔格罗尔稍微点头，“不仅仅是炼金术士，就连以前的不少成名了的大炼金术师也都在他们名声最鼎盛的时候销声匿迹了。很多人都说他们是隐居遁世，但炼金术师可都是既有名声又有地位的富人！富人都是习惯了生活上的享受和与人经常交往的。一个两个隐居遁世还有可能，几十名甚至上百名炼金术师都去隐居，这怎么想都没有道理。”

“你能想到的事情，别人不会想不到吧。那这些人的下落，就没有人去查找？”法奈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也许有。”塔格罗尔答道：“而且我觉得最想找到这些失踪的炼金术师下落的，就是麦札利恩帝国。法奈，或许你的父亲对这些事情会有些了解。”

法奈吃惊的看向塔格罗尔。要知道去年的这个时候塔格罗尔连炼金术师公会的事情都知之甚少，此刻却像个万事通一样说的条条是道。

看着伙伴们投来疑惑的眼光，塔格罗尔把头抬起来说：“对不起伙伴们，我知道你们可能怀疑我从哪知道了这些，又为何要告诉你们。但我有不能在这里说出的理由。至少等我们回到工房再说好吗？”

大家都点头同意。在一起学习生活了一年多，尤其是经常合作调制，早已加深了众人彼此之间的信任。

很快马车就到了学院大门口。四个人急匆匆的到食堂吃了点东西，然后便直接去了活动中心七楼的纵横大陆工房。

“不就是把这瓶子里的东西再调制一份么，有什么难的？”法奈指着放在桌子上的陶罐问卜吉。

卜吉却挠着头回答：“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觉得，可事后想想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不就是先用仪器测量出这东西的炼成值，然后按照配方去调制，只要调制那么三五次，还怕做不出和这一模一样的东西？”

一边的克沃莎也点头同意法奈的想法。塔格罗尔却好像明白了卜吉的意思。

“没那么简单。”卜吉指着桌子上的陶罐说道：“光是配置酱汁的配方我背过上百种，其中可能调制出这个东西的大概有十几种。除去那些没时间找到素材的，估计一共有五六种。可就是这五六种如果要都调制一遍，没可能在明天早晨之前交上合格的作品。”

“时间那么紧张？”法奈也皱起眉头，“可这样的测试，那不就没人能完成了么？”

“不是的。”塔格罗尔这时说话了，“关键是要弄清楚这第一个测试，要考我们什么？”

“你的意思是……炼成已知物品的能力？”克沃莎立刻想到了答案。

“对。”塔格罗尔随即又补充道：“是在短时间内找到最合适的配方炼成已知物品的能力。”

“那就这么做。”法奈开始为众人分配任务：“卜吉负责挨个写出配方，我去购买材料，塔格罗尔负责调制出成品。克沃莎用仪器测量一下罐子里酱汁的炼成值，最后再品尝一下老塔炼成的酱汁，找出味道最相似的那种配方。”

“味道那么臭的酱汁为啥要我去尝啊！”克沃莎当场就提出了抗议。

“你是兽人嘛。兽的味觉要比我们好很多吧？”法奈笑嘻嘻的说道。

“我才不要！人家才不是什么兽嘛！”

众人都转过身去，自动忽略了克沃莎的抗议……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发出放肆笑声的是来自于帝国南部海边的小领主勃拉姆斯家族的嫡系子弟库波卡。

在初审的时候他就品尝过了陶罐里的海胆酱。他轻松就分辨出了两种酱汁的不同，甚至连玛娜都没用。

因为他来自的勃拉姆斯家族，就是以制造各种酱汁出名的！这种海胆酱是当地特产，几乎人人都喜欢吃。库波卡作为家族重点培养的炼金术士，这种酱料他曾经花费大力气学习过调制方法。当然家族之中炼金术调制的酱汁都是拿去卖掉的，自己家吃的还是手工制作的，味道也更好一点。

不消说配方了，只是尝过一点他就能判断出罐子里面的酱汁炼成值如何。

“只花一点点时间就能做好了。嘿嘿。”库波卡一边咧着嘴傻笑，一边开始准备素材。

在几个家族派来的助手的配合下，很快酱汁就调制好了。由于素材的量极为充足，调制出的炼成品足够装满好几个大桶了。

“可惜了。调制得再多也就是通过第一轮罢了。”库波卡和助手们坐在桌边悠闲的喝着果汁。看着调制好的几大桶酱汁，他的心中莫名的有了一个想法。

“为什么……我不能拿这些酱汁去卖掉呢？”

勃拉姆斯家族平日里就是以制作和贩卖酱汁出名的。库波卡虽然是个不怎么出门的炼金术士，可平日里也做过几单买卖。对于自己的炼金术他没什么自信要知道他只是个单一制作酱汁的小家族的子弟，无论是与炼金术师公会的弟子还是与科班出身的学院弟子相比，都没什么优势可言。

“天晓得第二轮会出些什么题目。”库波卡相当有自知之明，从初审的题目他就能看出，要不是走了狗屎运他连初审通过的难度都很大。

不如把这些酱汁卖掉挣些钱吧。就算第二轮被淘汰，只要有了钱就可以在帝都好好玩玩了。昨天去过的那个酒吧里的小姑娘可是比自己乡下的那些村里的妞有味道多了，不但长得漂亮，一说话声音都是嗲嗲的，听着让人浑身从上到下的那么舒服。

库波卡想到这几天因为长相普通、囊中羞涩被人取笑为又丑又穷的经历，就更坚定了多做几罐去卖的心思。

不大一会十几大罐酱汁就做好了。可是要去卖给谁呢？库波卡早就想好了。在这一带的旅店里住了不少来参加比赛的大家族子弟。

库波卡带着一个仆人走出了房间来到同一个旅店的另一个大家族子弟的房间。可惜的是那个大家族的子弟在初审就被淘汰了，所以也就不需要他的酱汁。

“去下一家旅店。”

同一家旅店之中已经没有其他大家族子弟入住了。库波卡带着仆人登上了马车，直奔街角的另外一家旅店。

在旅店的前台他扔下一个金币，侍者立刻讨好般地送来了旅店的入住登记簿。

“二楼三号的莫罗，来自于霍尔赫姆家族。五号的卡塞沃，来自图拉家族。”

库波卡登上二楼，直接敲响了房门。打开房门的正是卜吉相识的那位霍尔赫姆家族的半精灵女孩薇菲。

“请问您有什么事？”薇菲见门口站着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油光的肥胖人类男子，心中有点奇怪自己和哥哥好像不认识这样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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