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四、深山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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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马车已来到距离正门不远的一条街道之上。这条街道上也有一座城门。它比正门要窄小了很多,只有能容纳一辆马车进出。
这城门平日是用在正门不方便使用的时候,比如庆典、祭典、教会活动等等,作为运送柴火、煤炭、粮食肉类等等必须物资进城的备用出入口。这里也没有可供开关的宽厚城门,只有一座铁闸门。需要通过的时候就拉起闸门。而多数的时候,这座城门是不被打开的。
马车来到这里,立刻就有守军迎了上来。
“让这辆马车出城。”埃泽基尔骑在马上威风凛凛的喝道。
“是,万骑长大人。”
守城的卫兵见是万骑长亲自到来,不敢怠慢。要知道现在拉克罗斯万骑长已经被安排到南方平叛尚未归来,帝都中统辖城卫军的只有埃泽基尔一位万骑长了。把守这座城门的卫兵也早就被他安排成了自己的嫡系人马。
铁闸门缓缓升起,埃泽基尔一马当先出了城,随后载着卜吉等人的豪华马车也跟着驶了过去。城门外静悄悄的,路边是茂密的树林,而远处则是一望无际的农田。
“就在这告别吧。祝你们一切顺利。”埃泽基尔简单的告别。
“谢谢你,埃泽基尔万骑长。”阿星等人也挥手致谢。
“这埃泽基尔真是个有信用的好人。”唐络丝看着埃泽基尔离开的背影低声说道。
“妈妈,你不是看人家长得英俊就动心了吧?我老爸还尸骨未寒呢,你就在想改嫁的事了嘛?”阿星在一边嘟着嘴说道。
“哪有那样的事!”唐络丝哭笑不得的答道:“都要当一家之主了,还这么调皮!”
这时马背上的埃泽基尔忽然调转丝缰,快速的又朝这边跑了回来。
“他不会是听到我们刚才说的话了吧?”阿星吓了一跳。
埃泽基尔来到跟前,跳下马把卜吉拉到一边低声说道:“我刚刚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教会恐怕要对你的家人不利。”
“有这样的事情?”卜吉听了也是一惊。
埃泽基尔说道:“是这样。刚才在封锁城门的时候,我接到命令说教会对你的通缉令已经下达了。你要知道教会与帝国不同,他们的通缉令是会连通缉对象的家人一起逮捕的。”
“他们会这么做?”卜吉对于教会的这种手段很气愤,却又没有办法,“我们能不能去把他们派去的人截住?”
埃泽基尔道:“不可能的。出城去麦沙林方向的只是教会的一个传信的人,他会骑着快马到各个城市的教会去颁布通缉令。你到哪去堵截?恐怕消息在十天之内就会传到麦沙林。到时候麦沙林的教会就会派人去把你的家人控制住。”
“这教会真可恶!”卜吉一想到父亲迪姆会被教会的人逮捕审讯,心里很难受。
“也不是没有办法。”埃泽基尔想了想说道:“如果有人脚程快的话,能在五天之内翻过这座赫托山,然后直接走到麦沙林的近路,有希望在教会的人之前赶到你的家里。”
“如果是老柏带着我翻过这山的话……”卜吉一下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柏克罗虽然是魔兽,可体形太过巨大,在深山之中活动并不方便。虽然他会用暗黑斗气把瞬间速度提升到极快的地步,但使用斗气在树林和山地里蛮横的穿行是不现实的。
“走大路也行啊。我跑得很快呢。”柏克罗自荐道。
骑着魔兽在大道上跑?恐怕还没到麦沙林就会被教会发现阻拦。卜吉赶忙制止了柏克罗不切实际的想法。
“这队伍中谁的脚程快呢?”卜吉用眼睛扫了一下在场的众人:阿星和唐络丝是魔法师,卑尔根年纪有些大。如果说脚程最快的无疑是希丝。而且她也认识自己的父亲矮人迪姆,这个事情她做最合适了。
“希丝!”他连忙朝希丝招了招手。
“怎么了?”希丝走过来问。
卜吉把大致的情况和希丝一讲,她也为卜吉家人的情况担心起来。
“要我去跑一趟,没问题。”希丝拍着胸脯保证道。她这么一拍,胸前一阵波涛汹涌。
随后她又说道:“不过我在山林里经常会迷路。要是贝茨和我一起走的话,那就稳妥多了。”
“贝茨么……”卜吉看了看希丝,眼中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贝茨只是我的追随者。而且我又不喜欢半矮人,你不必担心什么的。”希丝笑着对卜吉说。
卜吉脸一红,他觉得希丝这话说的有点暧昧。
“卜吉,难道你和这个希丝是……那法奈怎么办?”埃泽基尔瞪圆了眼睛看着卜吉。
“埃泽大哥,这事以后再说。”卜吉唯有苦笑着先把埃泽基尔应付过去,然后转身说道:“希丝,我和贝茨并不算熟悉,这样就拜托他帮着做事情,是不是有点唐突呢?”
卜吉和阿星等人都是曾在一起出生入死的伙伴,希丝更是早就熟识的朋友。可贝茨才刚接触了不长时间,人家凭什么要为你去冒险与教会作对?
“那你就诚心诚意的去恳求他啊。”希丝说道。
“你说的对。”卜吉点头答应,连忙朝贝茨走了过去。
半矮人青年“贝茨”倒是没有迟疑,立刻就答应和希丝一同前往恩耶村救出卜吉的父亲。
埃泽基尔见事情已经安排妥当,随后便回城去了。卜吉看着希丝和贝茨站在树林边上准备出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好不容易才与希丝相遇,本想有很多话要和她说。关于魔法铳啊,炼金术啊,佣兵啊什么的,如果没有希丝的话,自己可能现在还依然在恩耶村的酒吧里做着冒险的梦吧。只相处了这么几天就又要分别,卜吉的心中好像忽然涌出了千言万语,就是站在这里和希丝说上一天一夜也说不完似的。
“你要注意安全。”嘴唇蠕动了好半天的卜吉,最后说出了这么句毫无营养的离别箴言。
“可真要了命!”希丝走到卜吉的身边低声说道:“记得好好保存我的那张设计图。将来带你回橙岛的时候,还要用得上呢。”
“好的!”卜吉如同得到了命令一般,站得笔直。不知为何只要是希丝说的话,他都想无条件的去完成。
“嘻嘻,我要走了。”希丝忽然低下头在卜吉的腮边吻了一下,“等把迪姆老爹安排到合适的地方,我就会让人传信给你。到时候你就要乖乖跟我回橙岛去,不能耍赖哦。”
“唔……”被吻到的卜吉如同触电一般晕头转向,连是怎么跟希丝告别的都忘记了。
“卜吉哥哥,你怎么跟丢了魂似的。你的主人可是我,对象别搞错了呦。”
直到阿星叉着腰站在身后埋怨似的说着,卜吉这才缓过神来。
“哦,那我们要到哪去呢?”
“当然是跟我回罗斯坦去!”
在大路上与德弗洛和骑士们碰头以后众人继续前进。马车无法进入山林,扔在路边又会被人发现给埃泽基尔带来麻烦,所以只好忍痛将它推下了山谷。为了避开可能出现的追兵,他们在树林里穿行了两天。好在卜吉的感知能力极强,教会和帝国派出的几队人马都被他提前发现,有惊无险的躲了过去。
几天之后的夜晚,众人露宿在林间的一块空地上。初冬时节的天气已经很凉了,骑士们到还可以忍受,可唐络丝和阿星到了夜晚会被冻得瑟瑟发抖,只能蹲在火堆边上不停的往里添加柴禾。
卜吉一个人站在宿营地附近的小河边。他觉得这一切不便都是自己为众人带来的,心中充满了愧疚感。
“你这是在看星星吗?”一个粗嗓门的声音传来。
“老柏。”卜吉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那头魔兽来了,“这两天辛苦你了。”
因为没有了车子,法奈开始的时候是被众人背着前进。可到了后来她一直昏迷不醒,男人在旁边的话就有些不方便了,无奈之下照顾她的事情只能由唐络丝和阿星来做。
无论是唐络丝还是阿星都没有背着法奈走路的体力,所以卜吉只好去央求柏克罗,让他变成一匹马的大小,每天驮着法奈前进。
柏克罗起初怎么也不肯。作为一只高等魔兽它有着自己的自尊心。如果是卜吉这样和它同等地位的强者还可以接受,可要让它驮着一个人类女子,却是怎么也不肯的。
“如果她是你的妻子,我还差不多可以考虑一下。”当时柏克罗小小地将了卜吉一军。
卜吉当时只好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和法奈的关系。
“辛苦什么的谈不上。”此刻柏克罗站在卜吉身后,心情好像倒是不错,“能在这大千世界中行走,总比被困在一个小山洞里面上百年强得多了。”
“是啊,你也出来了。倒是把索契一个人扔在里世界里面,孤零零的。”卜吉忽然想到了还在自己里世界之中的索契。
“他么,想出来的话随时都可以出来。只不过他好像更喜欢呆在那个地方。”柏克罗用粗大的手指扣着鼻孔说道。这个家伙虽然化成了人形,可一点有教养的事情都没学会。起初连大小便都不知道该找个背人的地方,几次让唐络丝和阿星都受到了惊吓。
“可是我还觉得在这个世界里更好一些。”卜吉摇头说道:“在这表世界中虽然我没有了那种翻手之间就能呼风唤雨的本事,但却有着存在感。那个世界虽然是我创造,可总感觉自己仿佛不属于那里,而是总想着回到这个世界做个普通的炼金术师。”
“你们这些人啊,就是喜欢自己把自己塞进一个圈套里面。”柏克罗晃着光头说道:“像我们魔兽多自在。喜欢的话大家就一起呆着,不喜欢的话就一口吃了你。我可不想陷进什么恩爱情仇里面自寻烦恼。”
“可不是那样哦。”随着一阵元素波动,青色的小鸟从虚空中跳了出来,站在了卜吉的肩膀上,“你们可别把事情弄颠倒了。”
“你什么时候听到的?”卜吉这才发现索契,有点惊讶。
“听到某个人说话提到了我,自然就出来了呀。”索契在卜吉的肩膀上跳跃着,“柏克罗,如果你要是喜欢那种无所不能的感觉,你为什么不愿意在自己的里世界之中呆着?”
“不知道。反正就是觉得那里不爽。”柏克罗的光头在月色下格外显眼。
“根本不是那样。”索契尖锐的说道:“在里世界中你虽然无所不能,可各种事物还是法则都要靠你自己去‘创造’出来;在表世界之中你虽然要不断地去学习,去领悟各种法则,还要受到生死危机,可这里却是你在享受着创造了这个世界的那个存在的成果。一个是自己去做事情,一个是享受别人的成果,这意义能一样么?”
“哼,胡说八道。”柏克罗没办法驳倒索契的话,歪着头不说话了。在卜吉的里世界之中,他们两个也是经常在一起拌嘴的。
卜吉在一旁听着索契和柏克罗的话,心中灵光一闪,不由得说道:“原来这表里两个世界,和炼金术是这样相似。”
“和炼金术相似?”索契和柏克罗一起看向卜吉。
卜吉一边思考着一边说道:“是啊。我在刚开始学习炼金术的时候,只需要去上课,然后抄写、背诵林克尔顿叔叔给我的那些配方就可以了。只要有了配方,就可以调制出需要的东西。可到了现在这个程度,配方已经满足不了我了,于是我就要去自己发明配方或者设计图纸,来创造出自己想要的东西。不过实际上无论我发明什么,基础都还是之前的配方。如果没有前人打下的基础,那么炼金术什么的,也就无从谈起了。”
“前人的经验和自己的创造么。”索契插嘴道:“你这么说怎么让我想起了炼金术的原理等价交换?”
“没错呢。”卜吉也赞同索契的说法:“表里两个世界的原理也是一样。如果没有表世界的话,那我根据什么来创造里世界呢?虽然表世界是被创造这个世界的存在创造出来的,而里世界是我本人创造出来的,所以二者在规则上一定是不同的,可要是没有表世界做基础,那么里世界也就不会存在了。当里世界刚建成的时候,要通过宇宙从表世界中吸收能量,而当里世界的宇宙星系形成之后,又反过来向表世界中回输能量,直到二者的能量完全守恒到了那个时候,恐怕我就只能呆在自己的里世界之中了,也就是在表世界之中完全消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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