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做一个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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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哲摇摇头,用自己的手捉住林语珊的手,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手心中,脸上漾出温柔的神情:“语珊,是我要对你说对不起,我让你受累了……”
“喂!”
他们片刻的温情被折返回来的陈慕涵打断了。即使刚经历了一场惊险风波,陈慕涵仍满脸无所顾忌的神情,双手抱胸,站在大桥中央。他冷冷地盯着李哲的手,眉头紧皱着。
林语珊和李哲保持着刚才的姿势1秒钟,忽觉十分尴尬,林语珊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又觉得有些不合适,抱歉地看看李哲。李哲脸上则露出宽容的微笑,他轻轻拍拍林语珊的头,手顺势滑到林语珊肩膀上,自己抬起头,直面陈慕涵的脸。
“喂,别站在那里,这里随时都会有车过来,我们下桥去吧。想说什么,下桥找个地方……”李哲说罢转过身去,揽着林语珊往桥下走。
陈慕涵一声不吭地跟上来,目光仿佛被李哲搭在林语珊肩头的手吸住,他像个幽魂一样慢慢地前行。
快到桥下时,李哲的手放下了,因为他感到林语珊的身体有些僵硬,他能感觉到她的紧张。他知道,尽管林语珊选择了自己,面对陈慕涵时仍不可能完全不为所动,正如她今晚在别人看来实在有些疯狂、有些出格的举动,他完全能理解。而他呢,即使他嘴上说出了那些看起来很慷慨很大度的话,但内心仍旧压抑着妒忌,他与陈慕涵不同的是,他能控制自己的妒忌,不会像他那样疯狂地表现出来。他仍能清醒地知道怎样做是对的,不会任由情绪疯狂地带着自己走。
“疯狂”,熟悉戏剧的李哲深谙这个词,某种程度上,他能感觉到林语珊内心深处和陈慕涵其实是相似的,他们都是外表冷静,内心火热的人,他们会为了某些事情变得疯狂,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而自己呢,虽然面对自己喜爱的事物、深爱的人表现得十分热情,但他的内心却燃不起那种“疯狂”的情绪,他是一个温和而冷静的人,这种特质刻在他的骨子里。他今天能和林语珊在一起,也是因为林语珊内心深处需要自己的温和与冷静吧。
就像此时此刻,他明明内心妒忌,嫉妒得发狂,却仍旧能耐着性子,陪伴林语珊和陈慕涵做最后的“了结”,他知道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林语珊和陈慕涵就不可能真正结束。
三人走到大桥下,来到桥下路边的某片小树林里,这里比较隐蔽,就算两人在这里大打出手,也可能不会有人发现……
此时的林语珊表面平静,内心却翻腾着。她感到无比窘迫,从李哲和陈慕涵刚对峙起来开始,自己就表现得那么软弱,夹在两人中间,却丝毫起不了什么作用。这让她产生一种强烈的自责,她渴望自己有偃旗息鼓的力量,能够平息两人的“战争”。可是一想到这“战争”是因自己而起,她就觉得十分可笑。
有时候女人的内心有种渴望,渴望自己能引起两个或多个男人的“战争”,最好他们为自己打起来,虽然表面上麻烦,实际却能满足女人内心的某种虚荣――这能证明自身的魅力。
林语珊觉得自责,甚至自我厌恶,和她察觉到自己内心的这种虚荣有关。她承认,从李哲第一次向她表示好感的那一刻起,她在某种程度上就利用了李哲。她总觉得两人今日为自己的争斗,可能是她内心深处想要的……
不!事情真的发展到这一步,不是她想要的!李哲已经把她推开,走到陈慕涵面前。他没有陈慕涵高,但毫无畏惧地仰视着陈慕涵的脸。他的脸上,没有挑衅,而是一种平静,坦然。
“陈慕涵,我们今天正式做个了断吧!以前的,现在的,还有……”他看了一眼林语珊说:“还有未来的。”
“我没想过和你做什么了断。”陈慕涵冷笑道,也看了看林语珊,“需要和我,做了断的,是她吧。”
陈慕涵伸出手,手掌向林语珊平摊开,然后四指向自己勾起。
“你过来。”
林语珊的眼中此时仿佛只有陈慕涵向她招呼的那只手,她的身体颤抖着,有一股情绪再也压制不住:“陈慕涵!我今天就是要来和你做一个了断的!这就是我今晚跟你出来的原因!”她向陈慕涵和李哲走去,两人都看着嗓音忽然高起来的林语珊。
“什么‘你过来’?你们两个,完全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吗?”想到自己适才在桥上的手足无措,林语珊内心感到十分羞愧,此时更加想证明自己什么。
林语珊一下子推开李哲,自己站在李哲前面,直面着陈慕涵:“陈慕涵,我和李哲结婚,是我自己的选择。你明白吗?是我,自己的,选择。”林语珊坚定地说。
林语珊说完这句话,身后的李哲眼中流露出感动。
“我心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晰过。陈慕涵,我们已经不是孩子了,你能像一个大人一样,接受这个事实吗?”
“真的吗?你确定吗?”陈慕涵的眼神慌乱起来,不安地看着林语珊。“你不是说你离不开我吗?”
林语珊深吸了一口气,再度直视陈慕涵的脸:“可是我已经不是那时的我了啊。”
陈慕涵的眼中闪烁着什么,眉头微皱着,流露出悲伤。他微笑:“现在,我只要听到你这句话,就已经够了。”
林语珊惊讶地看着陈慕涵,没想到此时他会放弃得那么容易,她以为会有一场恶斗,她还在为明天的婚礼担心。可是,陈慕涵附过身,在林语珊耳边轻柔地说:“祝你幸福哦。”
那一瞬间,林语珊忽然忆起了十年前的某一刻,对,就是陈慕涵和陈时宇联手参加广海文化大学的篮球赛的时候,她在走廊里遇见陈慕涵,他曾望着她,像对一个孩子般温柔地说:“语珊,我过几天又要回美国了。”
“放心,我处理完期末的事情,就回来找你。”
“语珊……”
记忆里,他的温柔,他的面容,和眼前他近在咫尺的脸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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