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重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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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走廊,着实不是一个浪漫的地方,不适合情侣缠绵地拥吻。
白璐的吻轻柔而浅淡,和她过去热情如火的方式不同。
萧琦睁着眼睛,看着这个平时对外呈现出高傲任性的女孩轻轻地踮着脚,够上他自己的唇。自己究竟有什么好?为什么她会对自己这样执著?萧琦不禁想着。过去,白璐也曾吻过他,但这次和记忆中不同,这个吻更像一种安慰,安慰此时脆弱孤独的他。
她温柔而笃定地望着自己,对自己说:“因为我爱你……”
萧琦不知该怎样回答,我爱你,这个词对他而言有点难以理解――在男女这方面――他也曾有过微妙的心动、心跳、冲动,但是从未在心里涌现出这个词汇。我爱你,对他来说更像空中的楼阁,像虚无缥缈的云,他捉摸不定这个词汇的意蕴。
于是他沉默了许久,只是浅浅地笑了一下,望向别处:“你最近是不是要回学校了?我是说出国?”他转移了话题。
白璐的眼中闪现一瞬间的失望,很快她便调整为积极的神情:“嗯……是的,我要修完一学年的课程。”
“不过我们会经常联系的,对吧?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不……不是帮助……如果,你想找我的话……”白璐急促地补充。
“白璐,我有些话……”萧琦打断了她。
“不……”白璐捂住萧琦的嘴,“不要说……”
在萧琦心里,白璐的每一次付出他都是想拒绝的,可是因为各种原因,他已经接受了白璐不少帮助,每接受一次,他都觉得在自己心中增添了一分沉重。这种感觉,甚至和伯伯与姑姑负担了***医药费有点相似,他很感谢,可是心中有种无力感,总有种环绕着他的压力,让他感觉自己变得渺小。
看着萧琦有些为难的神情,白璐叹了口气。
“就算你现在说拒绝我的话,也没有关系……你说吧,萧琦……”白璐垂下头,“反正过去你已经拒绝过我很多次了,多一次也没有关系。”
“那你……”萧琦困惑地开口。白璐的话似乎向萧琦表明“你拒绝我再多次也是没有意义的”。
“我不想放弃,我不会放弃的。”白璐扬起头,眼神坚定。
付出有时候是一件单方面的事,另一方不情愿也很难给予回应,无论付出的那一方多么坚决,努力,有时也很难唤起另一方的情绪。这有些像天平,在天平的一头不断增加砝码,另一边反而会越抬越高。对于这一点,萧琦此时能够深深体会,他有种无力感,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白璐对他如此全心全意,他的心却仍旧冰冷如石,尽管有时也会起一丝波澜,但很快就复归平静,他是个很难欺骗自己的人,也很难欺骗别人,因而面对白璐,总感觉有许多话想告诉她,却又无话可说。
他更加痛恨自己一次次地接受了白璐的援助,他感到自己的未来不仅要努力争取经济独立,以获得在伯伯和姑姑面前的自尊,偿还他们对***付出,还要让自己的内心更强大,能够……不再这样无耻地接受白璐的付出。
他觉得自己是无耻的,像个的人,深陷泥潭。
萧琦不知说些什么好,有一句话忽然从嘴边溜出。
“那要到什么程度才觉得足够了呢?”
话一出口,萧琦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分。他本来是想谢谢白璐的,也应当谢谢白璐,但他总觉得那样说态度实在有些暧昧,他想尽可能地明确自己的态度。他本来就不是一个会尽可能地寻找措辞把话说得委婉的人,遇到纠结,话反而说得更加直白了。
现在轮到白璐无言以对了,她苦笑了一下,轻声道:“萧琦,你不累吗?休息休息吧。”
萧琦这边,紧张而沉重的一整夜就要过去,楚佳桃这里,也终于熬过了一夜,迎来了天明。
楚佳桃他们进旅店时本已是凌晨,再加上洗澡,之后除了陈慕涵外,其他人早就没有了困意。只有陈慕涵昨晚是很快入睡的,到了早晨也迟迟没有醒来。
楚佳桃把自己蒙在被子里,隐约能听到陈时宇一直辗转反侧,但他真的没有对自己做些什么……
隔着被子,楚佳桃也能隐约感觉到窗外的光线慢慢透射进来,她慢慢地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只看到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房间,窗外的树木大多已经光秃秃的,却有一种清朗的感受,这是个安静和温暖的早晨。
楚佳桃偷偷瞥向身边已经变成趴着的睡姿的陈时宇,他的睫毛长长的,微微有些眨动,楚佳桃疑心他并没有真的睡着,于是用手试探性地在他眼前晃了晃。
但陈时宇没有反应,于是楚佳桃放心大胆地开始端详起陈时宇的睡容。
直到现在为止,他所有事都做得那么完美……对她无微不至、关怀体贴,甚至昨晚……他真的很尊重她,连凑近她的动作都没有。楚佳桃觉得有点窝心,他们之间爱情的天平也是不平等的,可是她何德何能,能叫这样一个完美的人这样完美地对待自己?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楚佳桃心想。
说起来,再过不久就要开学了,她和陈时宇是临近放寒假时开始交往的,两人作为情侣一起出现在学校的时间并不多,而接下来她要迎接的是一整个学期。这意味着她和陈时宇平时的交往会在一定程度上公开化――在学校里的交往,似乎和毕业后的交往有所不同,从表白到交往的过程到分手,身边好像总有许多旁观者见证,聊天约会,接吻拥抱,好像总有种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感觉。她需要面对同学或多或少的议论,同时还要兼顾好自己的学业。像这样的事,有些在中学时代便恋爱的人早已经历过了,对于楚佳桃而言还很陌生。
她忽然感觉压力很大,仿佛肩上增添了不少无形重担。
陈时宇一开始的表白方式就已经让他们的关系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今后也将无所遮蔽,无处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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