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午夜嚎哭，黑暗教堂

那声音如雨巷中丁香花的低泣，哀怨又彷徨。

        武嘉炎没有回答，楼梯上的声控灯仍然在闪烁着，他感觉到有什么瓢远了。教堂很安静，黑暗中藏着人类，也或者还有什么非人类的东西，都没有下一步动作。

        在这样的情形下，武嘉炎总以为自己还是个人。

        “所以我一个鬼王统领怕什么鬼？”

        低头，看着自己穿了鞋的双脚，尝试着跺了一下……

        强烈的被围观感……

        得，一点特权都没有，被短暂地变成“人类”了。

        不过这也说明，至少在一楼发出一点声音是无碍的。

        可能是没把武嘉炎当人，教堂内再次陷入沉默，又一次钟声敲响，如同打开了不可形容的开关。

        “不要了……求求你，放过我吧……不……啊！”

        凄厉的女声在空旷的教堂内回荡，声源似乎楼上的某个房间，武嘉炎走出楼梯暗角，向上望去。

        “为什么……你是神父啊……求求……呃！”

        整整十二声钟响，女声弱了又起，钟落音消，教堂恢复安静，二楼的煤油灯熄灭了。

        在煤油灯熄灭的一刹那，武嘉炎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某扇门前。

        心跳一下一下加快，教堂里没有人敢发出声响。

        “鬼王技能之五--夜明，让我看见黑暗中的真相吧！”

        武嘉炎羞涩开口，鬼王技能原本是可以随心使用的，怪只怪他初始鬼力太弱，居然为0，不得不达成一定条件才能使用，比如那片凭空出现的枯叶，来自鬼王技能之三--探囊，使用条件是握拳。

        还好这个技能没有音量限制。

        不顾四周的窥伺，武嘉炎观察着楼上的人影，小小一只，才八岁左右的样子，打着一把黄色的伞，穿着蓝色牛仔裙，粉色的小凉鞋，长发披肩，很是可爱。

        是藏刀修女素武嘉炎想起了一个不太美好的故事。

        没有再等待，他脱下鞋子，朝楼梯走去。

        一步一步，离声控灯越来越近，冰凉的触觉从脚底向上蔓延，武嘉炎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过。

        走到声控灯下端，教堂仍然是黑漆漆的一片，武嘉炎只觉得连呼吸都是罪过。

        不敢掉以轻心，武嘉炎仍旧一步步向上走着，突然，娇媚的喘息声直灌入耳蜗，声音的主人在哭泣、挣扎。回廊中女人的嚎哭声、男人的怒吼声也纷纷涌来。

        武嘉炎刚松的那口气又收回来，在二楼站定，钟声敲响，只一下，就没了，接着是劈里啪啦的雨声。

        门外的女童素在钟声敲响时转过身，变了一副模样，武嘉炎看到她一手抓紧自己的病号服，一手拿着排泄袋，赤脚站在那里，脸上贴着几张超大号创可贴，露出的皮肤没有一块完好。

        女孩无声流着眼泪，武嘉炎蹲下去，试图和她交谈，但她面露惊恐，向后退了一步，武嘉炎再不忍心前进。

        这时女人的嚎哭声仿佛更大了，武嘉炎侧目，看见一个女人瘫倒在地，她满头大汗，黑色修女服在中间破开，露出孕肚，大概是悲伤赋予的力气，嚎哭声凄厉哀转，久久不绝。

        “我做错了什么吗？”

        女孩的声音轻得像烟，风一吹就要散去，她身后站着一个高大的红色猴子玩偶，手握长刀，不敢靠近。

        “你什么都没有做错。”武嘉炎低声回应她，玩偶的刀好像控制不住了，可素站在他身前。

        “你可以救救她们吗？”素指了指她面前的门，又依次指了指其他的，小小的动作花光了她的力气，她靠在栏杆上，泪眼望过来。

        “我会尽力。”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破掉这个领域。

        “那你唱首歌给我听吧。”女孩垂着头，郁郁难欢。

        武嘉炎沉默了一瞬，哑声唱起来：

        “披头散发/很多疤；

        不认得我的话；

        然而发芽/笑着花；

        肚子越来越大；

        以为所见之人；

        同自己刻意傻瓜；

        终于因我相信的；

        而感到了害怕；

        有些难过/神总说；

        唱歌会好的多；

        他骗人的/不是的；

        生而残忍的多；

        裙子又轻舞落寞；

        美丽又不是她错；

        喉咙力竭对世界爱着；

        在意的有谁呢？“

        素的眼泪汹涌而下，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被武嘉炎制止了：”剩下的交给哥哥，好吗？“

        素点点头：”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武嘉炎随意问道：”提醒大家不要上楼的是你妈妈吗？“

        素有些意外这个问题：”是，我害怕的话，爸爸就会控制不住自己……“

        ”你的爸爸只是被放大了情绪，他会好起来的--是这所教堂太黑暗了。“

        ”谢谢。“

        多乖巧的孩子啊，武嘉炎忍不住感叹：”可以告诉我修女们是否被控制了吗？“

        ”白天，是受控制的，晚上11点到凌晨3点可以恢复，但是……“素的表情难看起来，她的脸在夜幕里白得发光，身后的玩偶蠢蠢欲动。

        ”那你知道她们为什么可以瞬移到圣母像旁边吗？“赶紧打断，赶紧打断……

        ”是神父赋予的能力，只有有人直视圣母像时才可以，传送的修女没有解决问题的话，会继续传送，没有上限--许是太罪恶吧，神父好像不敢靠近圣母像。“

        ”我知道了，谢谢你。”

        素摇摇头：“谢谢你的歌，很好听。”

        这武嘉炎就不好意思了，他笑了笑：“要谢就谢温柔的中国人吧。我没有问题了，你带着爸爸妈妈去安全的地方呆着好吗？”

        素听话点头。

        原本嚎哭不止的女人站起来，瞬间收音，向武嘉炎鞠了个躬，接过素的排泄袋。

        素笑了笑，很是乖巧，她回身一只手抓住玩偶的刀，一只手摘下他的头套，为他擦汗，轻轻摇头道：”爸爸，不要这样。“

        男人抱起小女孩，沉声开口：”他害怕那个叫卡西莫多的敲钟人。“一家人随着话音消失在了黑暗里。

        武嘉炎思索一番，走到小女孩原本站立的位置，敲响了房门。

        房间里令人脸红的声音被打断，武嘉炎扬声道：”你好，客房服务。“

        【作者题外话】：素，即素媛，韩国的一个很善良可爱的小女孩。

        武嘉炎唱的是《负重一万斤长大》，是中国歌手太一为素媛写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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