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天心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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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拿起长笺,只见全是《奇衡》上那些蝇文小子的读法和字意,字体如鸾凤,笔风成韵,行云流水,洋洋洒洒写了满满一篇,没有细看,将它好好叠起放进晴音送他的荷包中。
夜已深沉,他见芊芊酣睡正香,本想叫醒她,但又怕搅她好梦,便扯了件薄毯披在她身上,又觉不妥,踌躇再三,还是决定叫醒她,伸手轻轻拍了拍她肩头,道:“芊芊姐,夜深了,往床上去睡吧!”
芊芊悠悠醒转,看了一眼妖,随后慵懒笑道:“你回来啦,给你的读解看了吧,我去睡了。”
妖点头应是,然后便等着她去睡,却没想到她转身走了几步,径直走到自己的床上,倒头便睡。妖走过去,小声道:“芊芊姐,这是我的房间!”
芊芊半响才悠悠答道:“嗯......”
妖无奈,便给她拉了被子,正要去另外房间睡时,却被她一把拉住,睡眼迷蒙的看着自己,妖没来由的心头一跳,脸色有些不自在道:“芊芊姐,还有事么?”
芊芊把头捂在妖手背上,细声道:“那天你吃了红袖果掉下去,有没有......有没有跟她那个?”
妖不知何意,道:“哪个?”
芊芊又细声道:“还装傻充楞,她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冰美人怎么会对你态度那么好,你们肯定在灵泉寒潭里发生过什么!”
妖没好气道:“你也知道她拒人千里之外,那天掉下去差点没把我给杀几十遍。”
芊芊仿佛来了兴致,眼睛睁开,轻笑道:“那后来如何了?”
妖以为她不困了,便讲到:“还能如何,我替她疗伤,她好了之后便把我留在那里了。”
芊芊惊疑道:“你怎么替她疗伤,她的功法最为冰清玉洁,被吃了阳药的你吓破功,应当是差点走火入魔,这你都能疗伤?”
妖道:“这当然是用真元了!”
说完,他以为芊芊会惊讶,没想到她稍作思考后点点头道:“世间无奇不有,想来你是修炼了什么奇特的功法,以后受伤也可以找你疗伤啦,嘻嘻!”
妖也点头道:“那是自然!”
片刻后,正等着芊芊再说,却突然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妖轻轻抽回手臂,出了门用真元从外面将门闩插紧,便去睡了,一夜无话。
翌日,天际泛白,芊芊已经突然出现在房间内,妖睡眼惺忪的起来,收拾一阵后,两人径直出城。
一路上,妖与芊芊讲着昨晚听到的酒后谈资,引得芊芊一阵格格直笑,半天后,已进入一处茂密森林,这森林生的多是针叶古松,苍劲挺拔,林叶稀松,地上松针层叠,踩在上面软软酥酥,倒是舒服。
一连七天,虽也见着些飞禽走兽,但大都不是凶恶,除了狩些肉质鲜美的,妖整日摩拳擦掌的想找个凶兽打一架,芊芊则在一旁无语的看着他折腾。
昨日天气就有些阴沉,今天更是如此,乌云密布,垂在天际,仿佛就搭在参天古木上般,现在已是浆果遍熟的中秋,下雨也不会打雷,山风刮了一阵后,妖顺着林木的间隙看去,远处磅礴大雨倾盆而来,忙不迭拉起芊芊就往前跑,一边跑一边寻找可以避雨的地方,芊芊则格格笑道:“傻弟弟,你不会用真元挡雨么,跑什么?”
妖闻言一愣,这倒确实不会,便停下身来,运转功法,真元激荡,瞬间撑开一个庞大的圆罩,淡蓝色光晕流转,密不透风,妖正得意,芊芊又道:“不是教过你《斗尘》么,打架你倒是拿捏得好,怎么现在就不会了,控制入微,薄薄的覆在身上便可。”
妖心领神会,收回圆罩覆在身上,然后突然想起什么,又撑起来道:“那我给芊芊姐遮风挡雨!”
芊芊掩嘴轻笑,“我是山鬼境,要挡雨还需你这样费劲!”
妖恍然一笑,眼睛瞥见远处有一石洞,洞口青灰色石壁上爬满青苔,看起来有些岁月,惊喜道:“那里有避雨的地方,我们先进去,正好休息会!”
芊芊看了会,道:“好似有人住过......”
妖快步走近,探进石洞,只见其中数丈见方,也不算小,洞壁上挂着两支烧过的火把,洞角还有一些压过的干草,确实有人住过。
出来后,道:“果真,大雨要来了,先进去避一会,不管他!”
芊芊点头,跟着进了石洞,静坐一会,外面大雨磅礴,不一会就听见山间水流哗哗的声音,妖又拿出《奇衡》对照着读解参悟。
这几日休息之时他都沉浸在《奇衡》的参悟当中,凭着芊芊给他的读解,大有收获,对照图解及手印,已能修炼,现在只差按部就班的修炼,便能以他独特真元使出奇衡——遁,奇衡遁,神行术,寻找万物间平衡点,隐藏、逃跑、神行,甚至能以空为遁,无处不在。
卷轴上的蝇文小字一个接一个出现在他脑海里,每当他悟透一句那些字便会化作奇异符文消失,独特的修炼开始。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功法修炼都会如此,所以也不觉有异,用心如一,诚心修行。
外面大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不远处,一道瘦小的身影拼命奔跑着,不时回头看身后,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要追上来一般。他身上衣服全是泥浆,多处已经破烂,手中拿着一把断弦弓,鞋子也早已不见,赤脚被划伤,沿路都是血迹。
芊芊结束了修炼,她感觉到有厉害的东西在靠近。
瘦小身影跌跌撞撞的朝这山洞跑来,大雨将他的脸冲刷得干净了些,依稀能看见清秀眉目,八九岁模样,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山洞,脸上喜色情不自禁,但突然身后传来的阵阵巨响,让他眼神里又充满了恐惧,他又拼命手脚并用爬向山洞,只是雨过于大了些,山地早已湿透,他脚踩在上面走三步滑两步,本来数十步的路程,硬是没有及时冲进山洞。
一只巨掌翻然压下,将周围的树挤断,直直朝他抓来。
芊芊已站在洞口,素手一指,那瘦小身影便随之飞起,落至近前,那巨爪一击落空,丛林之上传来一阵怒吼,随后一个庞大头颅压了下来,洞口百丈见方的的地方暴雨骤歇。庞大头颅似蛇,额角高高隆起,下颚生有骨刺,左右长着双目,共四只眼睛,两大两小,从头颅往身躯至巨爪全身鳞甲覆盖,看起来坚不可摧。
看清这凶兽模样,芊芊嗤笑道:“这种东西埋在土里,你怎么招惹它的?”
瘦小身影还惊魂未定的看着凶兽那目光森冷的四只眼睛,听见芊芊问他,忙跪倒在地,连声谢道:“谢谢神仙救命之恩,我......我吃了它的东西!”
他不敢隐瞒,眼睛全是未散的恐惧。
芊芊闻言也不再问,叫他进去,随后朝那凶兽娇喝道:“这孩子我救了,哪来的回哪去!”
凶兽低头嘶吼咆哮,声音直直朝着洞穴而去,音如水浪,芊芊素手一挥,无形屏障生成将其尽数挡下。
妖感觉到阵阵地动山摇,随后又察觉有人进洞来,便停下修炼,收起《奇衡》卷轴,起身不见芊芊,只见那瘦小身影面色惊慌的看着洞口,他心神一动也掠至洞口。
刚出来便被那凶兽的嘶吼吹得东倒西歪,忙运转真元定下身,撑起真元罩,这才来得及看清眼前为何物。
芊芊见他出来,笑道:“这只就给你练练手啦,省得你整日闲不住!”
妖之前也打杀过一些凶兽,个头都不足眼前这个十分之一,现在听见芊芊叫自己上,还是没来由的有些犯怵,但已连续多日未与凶兽厮杀,心头确实有些痒,便从晴音送自己的荷包里召出枯木卷轴,《无名》功法运转,经门重现,悬于脑后,随后大喝道:“孽畜,吃我一棍!”
黑色锦衣衣袂翻飞,真元激荡,淡蓝色光华将枯木卷轴卷起,他环抱着瞬间砸向凶兽,那凶兽见他袭来,翻起巨爪接了一记,他和凶兽皆被震飞,不过那凶兽只是巨爪被震开,而妖则是在空中打了几个跟斗方才停下。
妖甩了甩震麻的手臂,暗道这畜生块头大力气也大,不是好惹,这一下自己就将体内真元耗去一层,若再来几下就只得靠身后经门吸收真元来打了,不能酣畅淋漓的战斗,搞不好还让芊芊看自己笑话,想到此,便不再蛮打,《斗尘》起手,身影闪动,枯木卷轴上光华消失,只有卷轴前一点真元凝聚,格外耀眼。
这斗尘招式精妙绝伦,穿刺力极强,加上妖强大的眼力,自然指哪打哪,招招命中,与凶兽缠斗数个回合,它便吃痛,怒吼连连,两只巨爪连连拍击,大半边森林被被它扫平,断树横陈,枝叶翻飞。
妖见它虽然被打疼,但厚厚鳞甲依旧完好无损,并不能伤它,但自己并无利器,切不开皮肉,再下去只怕它随便扫中自己一下,自己就要躺好几天了,正寻思他法,芊芊却飞到近前,笑道:“它皮糙肉厚,不跟它讲理了,我先刺它一剑!”
说罢,素手捏印,口中喝道:“天心剑,落!”
光华凝聚,长剑应声而出,从空中直直刺来,那凶兽仰天咆哮,想用爪子去挡,光华长剑却将它巨爪刺穿又刺进它身体,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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