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马术服

“公主，小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锦乐公主正在兴头上，一猜钱炳就没憋什么好屁，“不当讲就给本公主憋回去！”
  她转而面向齐川，“你说！本公主这衣服如何？”
  “公主这一身明艳且不张扬，既有娇花照水的娴静，又有拨云见日的明朗，公主现在是康宁国最耀眼的存在！”齐川绞尽脑汁，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让他琢磨个遍，这是他能想出的最高级的彩虹屁了。
  齐川的回答引得锦乐公主哈哈大笑，“听听，读过书和没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她扫了钱炳一眼，这话明显是在针对他。
  “父王最宠爱我，不过一件衣服，哪来那么多讲究。”
  齐川看着钱炳铁青的脸暗自感慨，锦乐公主这四两拨千斤，算是帮他报了那一鞭之仇。
  “齐川，你要什么赏赐？”锦乐公主询问道。
  齐川大喜，“什么赏赐都行？”
  “放你们出府除外。”
  看来这公主是铁了心要将他们留在府内了。齐川思索了片刻，回道：“那就请公主将我们门口的侍卫撤了吧。”
  这几人名义上是派来听候差遣的，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们不过是锦乐公主安插的眼线。
  “小事一桩。”
  自打齐家兄弟来了，锦乐的禁足生活时刻充满了惊喜，最重要的是，齐川比她身边这群闷葫芦有意思多了，这让她更加确信留下他们是非常正确的决定。
  蓉儿盯着锦乐的丝绒裙发呆，真美呀，简直就是每个女孩子的梦想，她这辈子不知有没有机会穿到这么好看的衣服。
  齐川似乎看穿她的心思，随即伏在她耳边道：“早上我看见府上的家丁从你屋里出来，你回去的时候仔细看看，别让人发现了什么。”
  蓉儿听罢，匆匆赶回房去。
  屋内，一件衣服整齐地叠放在她的桌上，摊开来，是一整套男子的长褂长衫，比她平时穿的料子好许多。蓉儿抚摸着，满心欢喜。锦乐公主的长裙虽好，可这套长褂里却是齐川哥哥想保护她的满满心意。
  接下来的几天，锦乐公主陆续收到织造局的各式衣物，唯有马术服，她觉得十分古怪，于是吩咐侍女一道带去了马场。
  “这东西太丑了，我可以不戴吗？”锦乐拎起头盔，这玩意儿换个材质套个铠甲都能上战场了，作为一个女孩子，她只想美美的。
  “如果你不想坠马时脑袋开花、脑浆四溢，没问题啊。”
  “噢，对了，忘了说，骑马是世界上三大危险运动之一，一些赛事的受伤率可以达到百分之五，其中头颈损伤率就是四分之三，而马术爱好者一生没被摔过的概率……为零。”
  齐川摆出数据，虽然他并不指望这群古代人可以听懂分数和概率。
  “听上去很严重的样子。”
  “是说头和脖子比较容易受伤吧。”
  侍女的窃窃私语传进锦乐耳朵，她摸摸自己的脖子，怎么觉得有点儿疼？
  齐川拿起头盔强行戴在锦乐公主头上，他无意的触碰，让锦乐的脸泛起红晕。
  “还有长统靴，是保护膝盖和脚踝的，也要穿！”齐川用了近乎命令的口吻，锦乐不再推脱，乖乖照做。
  “公主居然穿了。”
  “这么危险换成谁也会穿的好吧？”
  “这是重点吗？”远处有小厮开启八卦模式。
  “重点是，你们有见过公主这么听谁的话吗？”
  大伙儿好像突然开悟，都纷纷表示赞同。
  身后传出利剑出鞘声，几人回头，却见钱炳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们身后，“我这刀看样子得拿出来磨磨了，舌头割多了容易生锈。”
  几个仆人瑟瑟发抖，一个个变得低眉顺目。
  远处，锦乐公主已经在马场飞驰起来，没有裙摆阻碍，她觉得整个人身轻如燕，速度都快了许多。
  齐川也换了马术服，身材更显修长，整张脸衬托得更加坚毅俊朗，婢女们低着头，不敢和他对视。
  马场上，两人你追我赶，几个小厮看得热闹，禁不住开始助威呐喊。
  齐川回头看了一眼，稍稍放缓了速度，等着锦乐公主跟上来，他觉得今天或许是个好时机。
  “公主，我们进城时听说侍医院有个叫张明禄的，医术高超，能让人起死回生，这传言可是真的？”齐川的话糅进风里，传入锦乐的耳朵。
  “哪有那么夸张，都说了是传言，当个乐子听就行了。”她回道，随后趁机超过了齐川。
  这女人真是不讲武德！齐川小腿轻敲马肚，转了个弯追上前，他尽量保持着和锦乐平行的状态。
  “我堂弟从小体弱多病，这次来康宁城就是想找张神医给瞧瞧的。”
  锦乐侧过头，“这有何难，这些日子我父王身体不好，张院判一直住在侍医院。等他得空了，我叫他来府里就是。”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齐川没想到，他和蓉儿费尽心思要见的人，这么轻易就找到了突破口。
  “那就多谢公主了！我看公主爱热闹，不如在府中办个服装秀吧！”他趁机提议，思绪渐渐被锦乐公主的身影拉远。
  实际上，他是有意落后一程，毕竟那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傲气挫多了容易变成戾气，反倒会弄巧成拙。
  锦乐公主策马冲向终点，勉强赖了个第一。
  “吁——”
  钱炳将锦乐扶下马，“公主的骑艺更加精进了。”
  锦乐回头扬了扬下巴，“他的功劳。”
  “对了，吩咐下去，给各府公子、小-姐发帖子，两日后在咱们府里办个服装秀，每人可带三件服饰出席，众人参评，获胜者本公主重重有赏”。
  消息一出，康宁城的布匹价格一夜暴涨，各府纷纷采购囤积，下人们为了一匹布甚至大打出手。
  这事不知怎的就传进了康宁国主的耳朵，对于这小小的骚乱，康宁国主本无心理会，奈何御天监掌事陶兴旺进言称“太白现世，恐有不详”，而那现世方位又直指公主府，惹得康宁国主很是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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